《芈月传之静女其姝》颜柒妍

5、伍『献祭舞』

　　伍『献祭舞』
　　天色渐黑，一抹暗色从远处天际蔓延开来，缓缓吞噬整片天穹，有如一块巨大的幕布，掩盖了天空本色。楚宫之中已经是华灯初上，一派繁荣。
　　宫中一个僻静处，朦胧昏暗，依稀可见三个人影。
　　“我要的东西准备好了吗？”这刻意压低的声音，分明是芈茵！
　　“茵公主放心，早就准备好了，就是这个。”与芈茵相对而立的一个女婢，手捧一壶酒，恭恭敬敬道。
　　芈茵见那东西伸手就要拿，那女婢却是往后躲，小心翼翼的说道：“茵公主，这报酬。。。”芈茵会意，不耐烦的挥挥手，“菱儿，拿给她！”
　　一直站在芈茵后头的菱儿拿出一白玉镯子递给那女婢，她便将手中的酒壶给了菱儿，细细打量着手中玉镯。
　　“那可是上好的羊脂玉，我娘亲留给我的，尔等在宫中可是见不到这么好的。”芈茵仰着头得意的说道。
　　那女婢也像是个有脾气的：“茵公主也别小瞧了婢子，这玉露琼浆可是稀罕东西，夏日饮上几口可以解渴舒心，要是喝多了，就会腹痛不止，千万小心着。”
　　“好了好了，真啰嗦！本公主知道了！菱儿，我们走！”芈茵十分不耐烦地打断，这些她当然知道，还用她啰嗦什么再说了，这东西可不是给她自己用的，哼哼。
　　祭祀大宴。
　　宴上是载歌载舞，宴下一群女眷在那闲聊，当然，芈姝也混在其中。这些人都是待会儿少司命祭舞，要献舞的。虽然都是身份高贵，可祭舞，这里都是些年轻女子，并未经历过这么大场面，自然兴奋不已。
　　“ 诶，你们见过了姝公主那祭舞的舞服么？”
　　“见过了，见过了！简直华美无双啊！”
　　“是啊，真是好漂亮啊！”
　　“那是自然，听说可是花了好大的功夫和价钱呐！”
　　其中一个女子与芈姝较为熟悉，就拉着芈姝的衣袖做出一派羡慕的神色：“姝公主真是好有福气呐！”
　　芈姝只是回以笑容，并未多言。
　　“你这不是废话吗，人家说公主是咱们大楚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尊贵无比，自然是享福的命！”话题转到芈姝身上，便有人开始阿谀奉承了。
　　“姐姐这话倒是真的，嫡公主就是好，生来无忧，哪像你我。”
　　芈姝闻此 ，心中苦笑，生来无忧福兮祸兮罢了。
　　“哎，我听说秦王向姝公主求亲，咱们大王好像允了这桩婚事，姝公主不久就要嫁往秦国，这是不是真的啊？”
　　“你才知道啊，这可是大事儿呢，真是孤陋寡闻。”
　　“嘁，”那女子哼了一声，又继续说道，“听说秦国狼虎之师，那儿的人都十分野蛮，嫁去那儿。。。。”
　　“我听说的秦国可不是这样，好像秦人都英武非凡，身强体壮呢！”
　　“似乎秦王更是如此呢！”
　　“什么好像似乎，分明就是！瞧！秦王就在宴上，是不是英武非凡，相貌堂堂”
　　一女子手指大宴之所 ，众女子一个个踮起脚，伸长了脖子一道道目光都望向嬴驷。
　　原本哄闹的人群，更是热闹了，嘻嘻哈哈。
　　“姝公主未来的夫君真是万里挑一呀！” 一个声音艳羡道。
　　“怎么你又春心暗动了啊，不对，是明动，哈哈哈～”
　　接着便是一片哄笑。
　　“不过再怎么也是无用的，因为呀，姝公主才是人家秦王要明媒正娶的王后，你呀，这辈子就别想了！”那个声音继续奚落道。
　　被奚落的女子倒是也不着急，伶牙俐齿的：“是，我是不能，那你呢你能吗”
　　“我，我，你！”
　　“什么我呀你，还说我呢，咱们不都是一个样吗？呵呵。”
　　这么个闹剧一出，原本热络的气氛就冷上了三分，顿时尴尬了不少。
　　幸亏这时有人出来打了圆场：“哎呀真是，你们害不害臊吖人家姝妹妹的夫君，姝妹妹还没说什么，你们倒是争了起来！”
　　又是一片哄笑，芈姝红着脸就匆匆挤出人群，只听见身后一声声的“呦呦呦～”
　　果然，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芈姝边走边想。
　　本以为离开那是非之地，就万事大吉，谁曾料想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少司命祭舞如期而至。
　　先是一阵鞺鞺鞳鞳的钟鼓乐声，忽而止，只听闻几声，轻柔的乐声，继而是一个个红衣舞女相继现身。衣纱轻幔，翩翩而舞，一旁士子也开始吟唱：
　　“秋兰兮麋芜，罗生兮堂下，绿叶兮素华，芳菲菲兮袭予……”
　　舞至高潮，舞女之间忽现身一女子，身着靛蓝华服，并饰有鸟羽，背对席上手持木剑而舞。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她始终是背对而舞，芊芊腰肢柔若无骨，盈盈一握纤如杨柳。一舞一动都是说不尽的灵动。只因背对而舞，灵动之余，带着隐约的神秘，使人想要窥视这绝美舞姿的主人是否与这舞姿一般绝美。
　　席上嬴驷毫不掩饰眼中的惊艳与欣赏，目光一刻都不曾离开主舞之人。
　　他并非不是没有见过女子之舞。他见过先王后的舞 ，见过魏琰的舞 ，见过樊氏的舞 ，见过后宫诸多嫔妃的舞，但那些舞无一不是用来向他传达情意的，或多或少都带着女子的柔媚 。而今日这舞，带着一股冰清玉洁的温婉，宛如神圣不可玷污的神祗。
　　一身声吟唱至最高潮时，主跳女子转过身，赫然便是芈姝。平素里温婉的面容上持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华丽衣裙随舞翻卷飘动，不知是人使衣贵还是衣衬人美，每一个动作都显出楚舞柔的特点。这又与楚国风土人情有关，楚女肤白，腰枝纤细，这种身材舞起来是最好看的了。其他各国虽有楚舞，可终究不是土生土长，自然只有其形而无其神。
　　嬴驷眼中惊艳更甚，樗里子也不掩满脸赞赏，方欲与嬴驷搭话，却见嬴驷一脸痴意，沉醉其中，心中暗叹：王兄当真是对这嫡公主动了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