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而筵之》杯酒酒

1、小崽子

　　一、
　　＂喂？爸，今天不回家了。”狄筵之皱了皱眉，小路边昏暗的灯光让她看不清表上的指针，借着手机的亮光才依稀看得出时间，“12点，已经很晚了。嗯？阿姨还没睡？好，我明晚一定......”
　　还没等狄筵之把话说完，小路旁猝不及防地冲出一个小孩，撞得她差点摔了手机。
　　小孩儿死死揪住狄筵的衣角，仰着脸面无表情：“我饿。”
　　狄筵之:“......”哪来的小孩？
　　她没搭理，继续对着电话讲： “没事，一个小孩......”
　　“我饿。”
　　“嗯......”狄筵之没理她。
　　“我饿！”
　　“好，我先挂了。”
　　“我饿！”小孩儿提高了音量。
　　“呼－－”狄筵之忍着没生气，但两条眉毛已经扭在了一起，“别揪我衣服。大半夜的去哪儿给你东西吃。”
　　小孩不说话了，面瘫脸开始有点破裂，有些粗暴地扯了扯手中狄筵的衣角。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滚圆滚圆得，盯着狄筵不放。应着昏暗的路灯，狄筵之看见了里头闪着绿光，那种七八天没逮着肉的兽才有。
　　狄筵之：“......”
　　小孩儿：“......”
　　两人就互相盯着对方，几分钟愣是一句话也没说。
　　最终还是小孩先开了口。她舔了舔嘴唇，指了指狄筵之的兜说：“钱，便利店。”
　　狄筵之：“......你先放手。”
　　小孩固执地摇头：“不许走！”
　　深吸一口气，狄筵之将冻红的手塞回了兜里，转身就走。扯了半天见小孩还不走，扭头只见小孩急得都快哭了，眼睛变得湿漉漉的。气莫名地消了。她转身看着明显会错意的小孩，无奈道：“跟上，哭什么。”
　　小孩儿闻言愣了愣，然后低下了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只是手依然揪着狄筵的衣角。
　　狄筵之记起公寓旁有个24小时便利店，于是领着小孩儿往那儿赶。出了小路，便利店的灯光让周围多了点人气。

　　狄筵之在门口瞅了小孩半晌才开口：“你......别进去......我给你买。你要多少？”
　　小孩儿这才放开手中的衣角，眨巴眨巴眼：“多，越多越好。”
　　狄筵之：“......”

　　身上带的钱不怎么多，但够小孩吃了。狄筵之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面包、牛奶、烧麦、叉烧包什么的满满一袋，还拿着一杯关东煮。
　　十一月的天气有点冷，被小孩儿这么一折腾，已经快1点了。街道上除了这家便利店什么也没开着门，连小宾馆都没有。
　　小孩儿的头发乱蓬蓬地堆在一起，身上的衣服有点小，有点单薄，看不出原先什么颜色。整张脸都是黑不溜秋的，手也是。
　　狄筵之有些无奈，出了店门，唤起蜷在门口的小孩，往公寓方向走去。
　　一路上小孩就一直盯着那袋吃的，叉烧包等熟食热气腾腾的，冒着温暖的白雾，让小孩儿忍不住要靠近。
　　啧，就差贴上去了。狄筵之看了眼小孩儿。
　　傻样儿。

　　公寓是单身公寓，一室一厅，一卫一厨。
　　狄筵之拿了双拖鞋给小孩儿，让她换下那双脏鞋子。小孩局促地扭了扭，不肯穿。
　　“穿上。”狄筵之扔下一句话转身走向浴室。
　　半晌，小孩儿才小心翼翼地把脚塞进拖鞋。软绵绵的拖鞋很暖和，自从进了孤儿院就再也没穿过。
　　一穿上鞋，小孩儿就奔向餐桌上的那袋吃的。小孩吃的很快，吃相却并不丑，哼哧哼哧地吃了大半。

作者有话说

　　噫，萌新瑟瑟发抖=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