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琐事》屺岫于河

21、软软的衣服

　　孟白蔹是个围巾控，喜欢各式各样的围巾，围巾软软的绕在脖子上，就好像睡觉时贴着脸的被子，带着熟悉的气息，温暖安心。
　　“周允说她以后要找个身材好的男朋友然后带着他去买衣服。”走在商场里孟白蔹跟楚七弦说，“我有个现成的。”
　　今天出来其实是因为商场换季打折，楚七弦想起孟白蔹喜欢又舍不得买的那条围巾应该也折价了就把人带出来。
　　孟白蔹走着走着忽然眼前一亮，推着楚七弦走进店里，让店员拿了模特身上穿的那件藏蓝色的短款风衣让楚七弦试，楚七弦脱下身上的外套换上风衣，稍微整理了一下，孟白蔹一脸期待，楚七弦忍不住曲起手指弹了一下孟白蔹的额头。
　　果然大长腿穿短款更显腿长，孟白蔹脑子里已经飞快画出了3D图舔舔舔。
　　楚七弦一看孟白蔹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很配合地又试了好几件衣服还有裤子。
　　生活多点新鲜感总不是坏事，很多时候并不是缺衣服，只是换套新衣，就仿佛生活也跟着鲜亮起来。
　　最后孟白蔹还是喜欢第一眼看上的那件风衣，抱着就要去付钱，楚七弦刚想刷自己的卡，看到孟白蔹弯弯的嘴角，手又放回了兜里。
　　他们其实对逛街这件事并没有多大兴趣，只是恋人总喜欢在一起做些什么，什么都好。
　　一路逛下来楚七弦一脸纵容地给孟白蔹充当模特，衣服一件件地试，时不时看中了也让孟白蔹去试，一个上午也算小有收获。
　　吃午饭时，楚七弦忽然说，待会去看看家居服。
　　孟白蔹嚼着猪肚一时反应不过来，七弦好像不缺家居服，虽然别的也不缺。
　　下午再逛的时候楚七弦挑了一件摸起来就很舒服的卫衣，从试衣间出来，孟白蔹看了看左右没人，走上前环住楚七弦的腰用手蹭了蹭衣料，仰头看楚七弦，露出了那种软绵绵的表情。
　　楚七弦被看得嗓子一干，等孟白蔹刷卡时都带了点急切。
　　“去买那条围巾吧。”楚七弦把孟白蔹的脑袋转了转，此行的目的他没忘，“我送给你。”
　　孟白蔹还陶醉在黄金比例人体美学中，看到心心念念的围巾都没有激动，他今天已经很满足了，楚七弦平时工作很忙周末要休息也不怎么逛街，今天却足足给他当了一天的模特，今晚回家可以画一个本子了。
　　楚七弦拿下那条围巾围孟白蔹脖子上打了个瀑布结，孟白蔹今天穿着米色的毛衣，围巾是酒红色和黑色交错的，有些微光泽，像抽象画，孟白蔹肤色白，被围巾衬着有点艳丽的味道，和平时穿得像个学生的样子不太一样。
　　以后在家里戴戴就好。
　　楚七弦差点就想这么说。
　　“先生，这是女款的。”营业员在一旁看着似乎不太好意思地说。
　　孟白蔹咧嘴笑了笑没说话，楚七弦给他整理了一下围巾的流苏，“喜欢吗？”
　　“嗯。”
　　“要戴着吗？”
　　孟白蔹不舍地看了看楚七弦给他围的围巾摇了摇头，他一直以为楚七弦只会给绕一圈的打法。
　　两个大男人逛街，没有特别亲昵，也没有故意遮遮掩掩，但还是很容易看出他们是恋人，一路上没有人会跳出来说你们是同性恋，但还是会有人向他们投来各异的目光，孟白蔹甚至能听到一些议论他们的窃窃私语，他不在意，却也不喜欢被人这样对待。
　　就像骨折还没完全康复时走姿和别人不一样，注定要引人注意。
　　店员那句话没有恶意，楚七弦的态度一直都是你喜欢就行，孟白蔹说不出哪里不对，他的心没有那么大，小小地别扭一下也没关系吧。
　　围巾被放到精致的袋子里，孟白蔹拎着回家，拿出来让楚七弦再给他围一次，又开心起来。
　　“哈哈哈哈，艺术家嘛，就是要与众不同！”孟白蔹在全身镜前叉着腰说，楚七弦笑了笑，摸摸他的脑袋，然后在床边坐下给新衣服剪标签。
　　孟白蔹之前说过，衣服的领标看着是软的穿上去就是仙人掌，孟白蔹的衣服他会一件件挑开领标的线一点点剪掉。
　　孟白蔹爬上床跪在楚七弦身后双手揽住楚七弦的脖子，楚七弦带着黑框眼镜的样子也很帅很帅。
　　楚七弦今天穿在里面的毛衣是柔软的材质，孟白蔹摸了摸，把下巴搁在楚七弦肩上蹭蹭，突然就想起来楚七弦休息日穿的衣服连衬衫都是法兰绒的，“七弦你喜欢这种软的衣服吗？”
　　楚七弦手中动作一滞，很快恢复如常。
　　并不是他有多喜欢，他在这方面没有多讲究，只是他不知道哪一天发现的，他工作日如果是穿着衬衫西装回家孟白蔹很少对他蹭蹭抱抱，但周末在家里穿着家居服或者晚上穿着睡衣的时候孟白蔹就很喜欢黏着他——所以他得出了结论，孟白蔹喜欢软软的衣服，而他很喜欢孟白蔹黏着他。
　　楚七弦不太想解释这些内心活动，等孟白蔹猜出来已经是一段时间后了。
　　“我只是怕弄皱了你的西装啊。”孟白蔹抬手挡了一下脸，有点害羞，楚七弦工作时看起来很严肃，表情又不丰富，周末在家加班的时候孟白蔹就觉得以他为中心的方圆2米都笼罩着“闲人勿扰”的气场，穿着西装的楚七弦更有气场，而换回家居服后就好像整个人都柔和了一样。
　　当初是被楚七弦穿着衬衫工作时的样子迷住了，这个就不要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