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犹怜》蓝蓝白

23、男女之事

　　我自然知道十年是这个样子的。但问题是，雪央如何知道？以雪央的脾气，为了我都敢跟曹娥顶撞，如今却为了十年对我求情，这又是为何？
　　“你对他倒是了解！”
　　雪央闻言脸色微变，很快被她掩饰过去，她说，“奴婢此前就与十年相识，故而对他有些了解。”
　　怕不只是认识这样简单，看俩人刚刚到样子，这里面许是大有故事。雪央没说，我觉得也没有必要问。像我和十年，也是认识的，也一样不能在人前言语。
　　他是未央宫的太监，我是皇上的妃子，他同我熟悉会被猜忌，我同他熟知会被误解。相对无言，是我们最好的语言。

　　见我不再发问，雪央对我说，“您不是去了御书房吗？怎么这样快就出来了？”
　　我在身旁的凳子上坐下，折腾了小一日，刚不觉得，如今一坐下，才觉得累。懒得斟酌语句，话就出了口，“皇上把本宫赶出来了？”
　　雪央有些讶然，“怎么会？”，旋即又说道，“定是您惹了皇上不快。”
　　我觉得更累了。听雪央这语气，像是我多大过错一样，可刚刚的事情，真的是我的错吗？而雪央，到底是我的宫女还是皇上的宫女？到底站在谁的立场下这样的结论。
　　我没有说话，雪央大概意识到自己失语，她倒了一杯茶递与我，“奴婢不敢指责娘娘，只是为娘娘着急。如今皇上最是欢喜娘娘，对娘娘也是真好，娘娘可要珍惜些。”
　　我接过雪央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才说话，“本宫自然珍惜着，今日，是皇上不满本宫去了椒房殿！”
　　雪央很快反应过来，她说，“娘娘，奴婢刚听李公公说，今儿皇上特意提早下了早朝，为的就是同您一起用膳，结果看见您去了椒房殿，还自降身段的给皇后娘娘按揉头部，这心里呀，能不火大嘛！您就忍着点，哄哄皇上就是了。”
　　皇上今日是想等我一起用膳吗？我回想用膳时皇上怎么都不痛快的样子，瞬间了然。胸口有些涨，心里酸酸甜甜的，一时百感交集。
　　从来没有人等我用膳。在家的时候，我去晚了，往往大家已经各自用膳，偶尔还会被娘亲责骂，甚至因为我的迟到不许我用膳。做宫女的时候自不必说，去晚了，膳食都已被吃光，我只能饿着肚子。
　　不想，却是被九五至尊的皇上等着用膳，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我一直都是任人践踏的不起眼的存在，可是皇上却一直把我视如珍宝一样的小心呵护着。

　　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雪央有些急，她重复叫了我一声，“娘娘！”
　　我回神，看雪央一脸焦灼的模样，还真是娘娘不急宫女急，我眨眨眼，决定不耻下问，“怎么哄？”
　　雪央被我的不耻下问搞得有些懵，显然是没有想到我会这么配合，傻呆呆的立在那，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似的，我伸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她才回过神，然后神秘兮兮的附在我耳边，悄声道，“娘娘要哄皇上开心，便是晚间多用些功夫，皇上一定喜欢。”
　　晚间多用些功夫？我迟疑的看了雪央一眼，“准备晚膳？”
　　雪央瞪大眼睛看着我，然后了然似的安慰我，“娘娘，这里只有奴婢，您不要有所顾忌了。”
　　我顾忌什么了！
　　我皱眉看向雪央，“把话说清楚些！”
　　雪央这会儿是真的愣了，她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磨蹭了许久，终于在我将要失去耐心的时候鼓足了勇气开口，“娘娘，奴婢说的让您晚间多用些功夫，不是说晚膳。”
　　开口也是废话，我喝了一口茶水等着雪央的下文。雪央又扭捏了许久，才慢吞吞开口，“奴婢的意思是，是，您要费些功夫在，在男女之事上。”
　　男女之事啊。
　　我脸颊发烫，我还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这样的话，听得着实惹人羞怯尴尬。我害怕雪央继续这样的言论，可是偏偏雪央似乎一经开口便无所顾忌了，她很快催促我，“娘娘，您要在男女之事上放下身段，用心伺候皇上，皇上一定会欢喜，会更加宠爱娘娘的！”
　　放下身段？伺候皇上？我双手捂住自己的脸颊，命令雪央，“休要再提此事了！皇上不会喜欢的！”
　　雪央着急，就有些没轻没重，“娘娘，您无需害羞，奴婢还是黄花闺女呢，跟您说这些都是为您好。再说，您也不是未经人事，这事做起来，没那么难为情的！”

　　我看向雪央，她说的都对，但问题是，我和她一样，我是真的，未经人事啊！
　　“皇上他，嗯，和本宫不曾有过亲密接触。”我思考一番，决定把这件事告诉雪央。
　　雪央明显吃了一惊，眼角眉梢通通写着不可置信，嘴巴微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看着我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您说的可是真的？”
　　我点头。
　　雪央又开口，“可是那天，您的床单上，是有落红的啊！”
　　我回想了一番，那日和皇上饮酒，之后我就醉了，第二日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皇上，我身上毫无异样，我很确定我和皇上并未发生什么。至于说床单，我那日起来之后便被自己已是淑妃娘娘的事情搞得有些乱，然后拜见皇后娘娘，再回去屋子已经收拾好了。我还真是不曾见过那床单。
　　“娘娘可是适逢身子不适？”
　　我摇头，我的月事还要小半月才会来到。
　　雪央脸色变换，先是了然，而后迷惑，最后定格成严肃，她说，“此事关系重大，娘娘还是不要声张，免得被人看轻了。”
　　我对雪央安抚的笑笑。我虽不解，却也知道此事不可声张，不过借机试探雪央一番，倒是要看她接下来的反应了。
　　“雪央，本宫有些累，先休息一会儿。你回去盯着点基隆殿，让他们把活做精细点！”
　　雪央领命离开，我等了一会儿，果然十年探着脑袋进来了。

　　“当娘娘的感觉怎么样？”十年问话的时候漫不经心的，像是在问我今日天气如何一样，简单的寒暄。
　　我于是放松下来，收了特意练习的优雅坐姿，随意的把手支在桌子上撑着头，仔细想着当娘娘的感觉，“做娘娘比宫女吃的好，穿的好，住的，也还好，就是格外的累。”
　　“累？”十年疑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