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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年与小孩·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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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话,鸡腿与小怪物
名叫颖洁的女孩,个子比小年高一头,大概七八岁的样子,鼓着腮帮子愤愤的推开男人,娇嗔道:“爸,不许欺负小年!”
男人头疼的挠额头,女儿对他吼他也不生气反而宠溺的劝诱自己女儿:“小公主嘞…你怎么出来了!”
这位小公主却不理睬他爸爸,任由老爸扎耳挠腮。换了副害羞羞嗒嗒的表情对小年道:“小年你来找我玩啦~”
年蹲在柴垛上,注视着三人。他虽然多年来总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深山里到处游荡,表面看似懒散,但事实上,他是一只很爱思考的鬼……也就如此他在山间游荡遇到孤魂野鬼,虽然不上去交谈但是血眸总是盯着那些游荡野鬼,从而知道,他死后这个世界的一些变化。
他血色双眸平静的视线扫在这对父女之间,他看出小女孩儿很喜欢小年,而这位父亲却把小年当做不好的事物看待,但又过于宠溺自己女儿所以,现在处于进退两难中。
年视线又一转,看向小年身后,颖洁邻居家门口堆的雪堆后面不知道何时起聚集了五六个小孩,小孩们个个撅着鼻子,看样子很不满眼前所看到的场景。还有两只气度傲然的花斑小奶狗、黄毛大狼狗,高昂的脑袋跟他们的小主人一样注视着小年他们的一举一动。
年看着小年从口袋中取出他挑出的那二十颗玻璃球,送给了颖洁。颖洁很开心,喜出望外道:“这是你从大田他们那儿赢来的么,好多哦,都是给我的嘛?”
小年点点头,颖洁长的水灵,也很聪明,她笑弯的眼睛忽然狐疑起来,她道:“小年是有什么事想让我帮忙的吧?”
小年点头。
颖洁忽然娇羞起来,小手拧着自己的羊角辫,羞滴滴的说:“你要亲我一下我才答应帮你。”
“!”傍边的老爸眼珠瞪大,棕黑色的眸子骤然缩小。
年也是一样,血红的眸子都要凝成一颗红豆了!
而小年反应却平淡如遇常事一样,颖洁低头时他即刻吻上颖洁的额头。
“啪——”就在亲吻结束之时,小年被颖洁的爸爸打了一巴掌,通红的巴掌印在小年白净的脸蛋上。
“爸,你!”颖洁大怒,而他爸爸却抱起她就要回家,颖洁挣扎,她咆哮道:“还没帮小年忙呢!”
“帮什么帮,你这小孩都被惯坏了怎么能随便让男人亲呢!”这位爸爸怒气冲天,抱着怀中乱踢的女儿就要往屋内走。
“小年是我弟弟亲额头算什么嘛,再说,爸爸不也经常亲我额头么!”
颖洁爸爸再风中凌乱,他打量自己女儿所说的话,似乎很有道理……在思考中动作也停顿了,颖洁跳出爸爸的怀抱,来到小年面前。
小年小小的脸蛋红色的大手印非常清楚,傍人看着就觉的很痛,而小年却跟个没事人一样,他平淡的从口袋里取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你们家有肉陷的汤吗?”
年本来也和那位爸爸一样,因为小年随便亲吻女孩而火大,虽然火大的原因他也道不出所以然啦。
他想转身回山上继续做他慵懒的鬼魂,但突然而来的一巴掌与小年的淡定,成功的打消了他的想法。年的怒火渐渐泯去,他注视着小年小小的身子小声呢喃:“嘶——怎么不哭呀?”
由于小年的位置是侧对着年的,小年手中的纸年看不到。年的红发铺在柴垛上,脑袋歪成九十度,可依旧看不到。
于是他蹲着腿,小碎步向左平移,平移时段里颖洁摇头,小年失落的低下头。动作颓然地掏出一张新纸,接着颖洁看过也开始精神不佳了。不过只是精神不佳一秒,她转身对自己家院子里喊:“妈,你快包肉陷的汤,小年要在家里吃汤!”
屋内一个女人惊呼:“啊!”
爸爸惊讶道:“什么,小年还要和我们一起吃!”
小年立刻摇脑袋,摇地跟拨浪鼓似的,他是在表示“不用”,颖洁爸爸瞬间安下心,微微一笑道:“小年想吃肉啊,你等着叔叔给你拿只鸡腿去!”
爸爸是开心了可女儿可就不开心了,她鼓着嘴巴,不满的看着小年。
小年摇头,表示他“不要”,可是着大叔跑的太快早已进了院子。
年狐疑的望着小年,脚还在小碎步的移动,马上就要接近柴垛边缘了,可他还没注意到。年心道:“小年怎么一直都在摇头,哑巴不是都会哇哇叫的么……为什么小年从来没发过声音?”
他想着想着脚已经移到边缘,就在颖洁爸爸兴高采烈的出门时,年也摔了下来。
年是鬼,正常人都看不到他,但是他掉下那一刻带动一撮柴,跟着他一起掉了下来。
颖洁爸爸道:“好好的垛子怎么塌了?”
颖洁道:“是麻雀吧……”
显然,颖洁和她爸爸看不到年,他们也并不太纠结着件事。颖洁爸爸把包裹塑料袋的两根大鸡腿递给小年。
而小年此时正注视着趴在地上的年,年尴尬的侧脸不去看小年,爬起便走到小路上,似乎打算要回去。
小年抿嘴一笑,也欲跟上年,把香喷喷的鸡腿完全忽视在后。
颖洁爸爸手快,看小年要走,立即把鸡腿塞在小年的口袋里,还嘱咐他,回家把鸡腿热热再吃。
小年看年要走远了,冲着颖洁爸爸一笑,对着颖洁挥手,便去追年了。
年出了糗,心里有些变扭,知道小年追来也不去搭理他。他用余光看到小年冲他微笑,他真的好奇这孩子怎么这么爱笑,别人揍他也不生气,反而还这么有礼貌……
年和小年走着,身后的大叔突然叹息:“小年着孩子长的好,又礼貌,不像村子里面的捣蛋孩子招人讨厌!”
“那爸爸怎么还打小年!”颖洁不满道。
“唉,谁让他家都是怪物呢,怪物谁不怕呀……”
“颖洁爸你小声一点,别让小年听到了!”院内女人声传入年的耳朵里。
“没关系,小年还小,听不懂。”那大叔说。
“哎呀,你们先进屋来!”女人催促道。
也是由于女人的催促,让年不在听到着一家三口的对话。年端倪着笑盈盈抓着自己衣袍的小年,眉头不觉间皱了起来。
忽然这时,一声狗吠扰乱了年的端倪,年抬头便见那些躲在雪堆里的孩子站在他的面前,花斑小奶狗嚣张的张开牙盘怒目瞪着小年,而大狼狗则是口水流密着,眸子死盯着小年装着鸡腿的口袋。
长大最高的男孩走向前,嘴角向一方高扬,邪笑道:“哼,小怪物,你真比嫌害臊,竟然亲颖洁讨肉吃!”
男孩说后,其他小孩也跟着起哄:
“小白脸!”“怪物!”“不要脸!”“怪物家的孩子!”
那为首的男孩看了眼身边的大狼狗,喝道:“大狼咬他!”
那只狼狗早就等主人发话多时了,一听主人允许立马向小年身上扑去。
男孩身后的娃娃们个个瞎起哄:“咬死小怪物!”
“对,把他撵到山上,在山里冻死!”
一傍的年眯眼看着这群孩子兴奋大叫,左手攥紧,五指上已经冒出火舌,狗是动物,看的见年的存在,并感受到年热腾腾的杀气。四爪子不由慢了下来,本来是飞奔现在变的像丧家犬似得。
只有那只小奶狗,因为太小了,年轻气盛嘛,胆大的无视年的气场,直接向小年奔去。
年本打算观看小年被狗撵嗷嚎大哭逃跑的样子,等小狗追上小年再打飞小狗。可忽然,小年小脚一跳,在虚空中,双脚击袭跃来的小狗。
猝不及防,小奶狗被踢飞,直接摔在为首的男孩胸膛上。
众人目瞪口呆……
第八话,闹别扭与爬‘雪’山
众目惊讶时,小年却一脸担忧,小奶狗被小年踢伤正在地上哀嚎,小年的小手指从口袋中取出一只鸡腿,小步跑到小奶狗身旁,把那只鸡腿放在小奶狗面前,小手顺了顺狗狗的毛发。
小狗狗萎靡地哼唧几声,似乎在哭诉自己的疼痛。
小孩子生性好玩,小年也是如此,但由于村中的孩子都排斥他,所以他总是孤独一人,心里很期望能有个陪伴自己的狗狗,可是狗狗总是喜欢吼他。突然看到被自己打伤的小狗狗不像以往凶巴巴的,而是乖巧的躺在地上任由自己抚摸,他非常地开心,顺手把受伤的小狗狗抱进自己怀了,像大人抱小婴儿一样在自己怀中颠了颠哄诱着。
年本还沉浸在小年那一记漂亮的飞踢中,看到小年抱狗狗的举动,哑然失笑。
他想:明明自己还是个孩子竟然还学大人抱狗,小年着孩子蛮有趣的。
小年抱着狗狗开心,可是身边的不良小孩可就火大了,自己养的狗竟然在敌人怀里开心的吃鸡腿,实在是不可饶恕啊,各个怒气汹汹朝小年集聚。那只一直在觊觎小年鸡腿的大狼狗更为火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鸡腿,大张的嘴盘口水似流水直流而下。它也摆弄着前腿欲要去扑小年。
被狗狗打到胸膛的男孩,怒火最大,他爬起之后当即伸出他的脚就要往小年身上踢,年立即挥袖,一团活人看不到的热气击在那男孩身上,接着男孩腰部一弯,双臀最先着地,秒钟后整个人都跌在地上。
男孩倒地后,小狗狗也吃完了整只鸡腿,骨头还恋恋不舍的含在嘴中,小年放下他再次顺顺狗狗头上的毛发,便把它放在地上,自己小步跑到年身旁,小手拉着年的大手往山上跑去了。
小年跑的很快,一路上年只能听到他和小年踩踏白雪的声音和淡薄的鼻鼾声,年很好奇,哑巴真的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么?年身为一只鬼不需要呼吸,可这种速度地奔跑尚能有一种胸膛被挤压的感触,不由自主张开嘴巴做喘息的动作。可小年一个孩子怎么能做到跑步不长口呼吸?
“喂,小孩你停下。”年停滞脚步。
年蓦然回头,然而着一回头,年瞬间明白小年为什么不会发出应有的喘息声了。
小年米白的乳牙咬着樱红的嘴唇,紧紧的咬着仿佛不想让任何一样东西进来,也会让任何一样东西出去,声音被囚禁了。
嘴唇几乎都要被牙齿咬掉了而小年却还不松口,小脸早就因为剧烈运动而涨的通红。
年望着小年这幅样子总觉得他在隐蔽什么。
年指指自己的嘴巴:“你再咬下去嘴唇肉都要没了。”
小年突然听到年说嘴唇,先是一懵,须臾,小脑袋似乎悟出年话语中的意图,便松开了牙齿,虽然牙齿离开了可是那痕迹还是保留着的。
惨绝人寰的齿印,印入年的血眸中,忽然年觉得自己某处很塞很闷,还有些疼……他把视线滑到小年的口袋,他看到□□的塑料袋子露出了一角。
年忽然忆起小年亲吻女孩的那一幕,他瞥着嘴唇,脑子里闪过欲要欺负小年的怀孩子们辱骂小年的话——“小白脸。”
小白脸,通常都是男性中败类们的称呼,着类人不去自食其力而是傍上女人,凭借女人的喂食死皮赖脸的苟活与世上,如同寄生虫。所以很造用性们的鄙视。
年虽然为鬼多年,又不从与鬼、人相处,但心中也是鄙夷着中寄生虫的。
他转眸再望小年,脸上的绯色还未褪去,齿印触目惊心,眉头微微蹙着,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忽然他心中的那份暧昧不明的感觉寂灭,心头生出了鄙夷。
他道:“你回去吧,我要上山了。”
年冷漠的绕过小年,往前走,可走还不到五步小年跟了上来,小年跑到年面前,把包裹着袋子的鸡腿伸给年,脸依旧很红,可嘴角却是咧的很大,他笑的天真灿烂。
“给我?”年问。年虽然问,但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动作就是要给他的。
小年笑着点点头。
为什么要给他?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小年把别给予的东西专递给他,他也就成为了“小白脸”……可耻!怒火的火舌舔着年心中的深处,瞬间一团怒火燃烧开来,年一手打开小年的手,快步往深山走去。
不,与其说是走,倒不如说是飞,他火红的靴子漫燃着红黄相间色的火炎,在纯净的白雪上一掠而过。
被丢掷在后的小年,刚刚还是笑颜灿烂,突然被年打手,他微长小嘴唇,搞清状况的以为年不喜欢吃鸡腿呢,讪讪的挠头,把鸡腿塞进口袋,拔起小腿去追逐那只任性的鬼。
这坐山很大,很高,也很险峻。
年知道小年在身后追着,想让他知难而退,便一直走的是险路。
险路又积压着厚厚的大雪,对于一个不到一米的孩子来说真的是太艰辛。
小年咬着嘴唇用他让大人惊叹的耐力爬上大土丘,而他刚走上土丘,年竟然跳上了两块层次不一的陡壁上,陡壁不高,但对于小年来是身高三分之二的高度。而且大雪的覆盖后,陡壁的高度已多处小年一头。
年飞上山峰,嘴角斜扬,心中得意,认为小年这次一定束手无策,放弃攀登。
而小年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他伸出已经冻得紫红的小手扫去陡壁上的雪,双手压在石顶,双臂用力把身子往上一送,小腿趁机架在石顶上,他爬上了一阶,上一阶的徒壁比下一阶的只高不少。小年沿着上一个办法,先去扫雪,而那些学却很不听话的聚集到小年身上,小年晃动身腰本想晃去那些雪花,不料小脚没踩稳从徒壁上摔了下来!
好在徒壁不高,小年摔在雪堆上,也免了些创伤,只是小脑袋摔出了好大的一个包,伤包火辣辣的刺痛着,委屈的小年眼眶中憋着泪,亮闪闪的泪水迟迟不让它们涌出,小年瞥着嘴,小手抹了把头上的大包,又抹了把双眼,把眼眶中的泪水都抹在袄袖上了,小手压在石顶上再次登上徒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