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收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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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例的随行要求，特殊的对待标准，”远辰总结道，“现在又带你去了埋葬着他爱人的地方哀悼，你要好好想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了。”
“在想了，”我摊手，“想不出来嘛。不过他本来不是想带我出去的，而是带米伦博士，虽然不知道他这趟行程与别人一起去到底有什么意义。”
缪之咧咧嘴，从身后捂住我眼睛：“不要撒娇，我牙都要酸了。”
我拍掉他手，刚准备揍他一顿，远辰那边的终端提示音就响了起来，他看了了看我们：“闭嘴，是白泽。”
远辰把终端的对话框放大到我们三个的面前，一起跟白泽群聊，开口就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吃喝票赌了整整两天？”
“前几天有点私事处理，”白泽鲜有的没有用他那种油腔滑调的声音跟我们交谈，“我看了你们发来的讯息，了解了大致的情况，现在你们在哪里？”
“在宇宙里。”远辰冷冷道。
“别这么刻薄，”白泽终于又嬉皮笑脸了起来，“到达目的地了吗？”
“没有，”缪之在一旁接话， “本来应该已经到了的，但是自从离开了隧道，星舰至少减缓了百分之三十的航速，”说罢偏脸看了看我，“似乎是在等什么人回来一样。”
“远辰，”白泽没理他，“你已经用完了唯一的一支阻断剂，同样的情况随时可能再次发生，你们最好马上想办法回来。”
“回去？说的真是简单，”远辰烦躁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烟瘾犯了的表现，“‘醒’已经被他们两个毁尸灭迹了，不会再出问题的。”
白泽大概是自知劝不了远辰，“还有你，小宿岩，”他目光转向我，“你的情况很特殊，我查了所有的病例，301病毒从来还没有过这样的后遗症状，也许你是特例，但也许——根据你的检查结果，在离开之前你身上的beta特征已经出现了减弱，如果说这次无法感知信息素的情况是这个问题的进一步加深，我不敢确定之后会发生什么。”
“也许有人可以替你确定，”远辰勾起嘴角，摸摸我的头发，“别忘了，宿岩，我们的皇家星舰上有全帝国最好的医生——正如米伦博士所说。”
“如果你们想听听我的建议，”白泽伸出手指敲了敲桌面，“答案是‘最好不要’，军方私下里有很多你们无法想象的勾当。”
“什么勾当？”我注意到他好像没有待在他的豪华镶金办公室里。
“囚禁你，解剖你，”白泽道，“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信息素在你的身上没有造成影响，如果对你进行研究，也许能探求到其中的原因，进而应用到omega和alpha身上，要知道，军方想要削减掉信息素对人类的催|情作用是计划已久的——并且极有可能已经秘密启动了这种项目。”
这真是个有脑子的ABO世界，跟我之前经历的那些不太一样。
“他说的不无道理，”缪之站到了白泽的战线上，“宿岩，你可以回去后找他做一下检查，不管怎么说，把你现在的状况肆意透露给他人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那好，”远辰又揉了揉我的头发，“白泽，我们这边一旦有问题就马上联系你，你最好能再帮忙查一下类似于宿岩的病例。”
“这是自然的，”白泽点点头，“小远辰，你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情况。祝你们旅途愉快。”
远辰从鼻腔里哼了一声算是应答，缪之看不下去了，抬手替他切断了通话。远辰对此毫无怨言，而是马上看了看时间：“跟米伦约的时间快到了，我们得赶紧回去了。”
他们现在倒是混的很熟了，都不管人家叫博士了，我问道：“去哪？斗地主吗？”
“去远辰房间玩升级版克缇斯尔，”缪之边起身边答道，回头疑惑的看着我，“斗地主是什么？”
“就是升级版克缇斯尔，”我想抽我自己的嘴巴，“这是我给它起的别名。等等，那我怎么办？”
“养伤，”远辰倚在墙上指指我的胳膊，“那可是皇帝掐出来的、带着高贵的气质的淤青，你最好先自拍一张留念。如果发到网络上，那些omega会嫉妒疯的。”
他们真的丢下我斗地主去了。
本来还准备靠他们打听一下太阳系顺时针转动的问题，现在他们不仅不知道太阳系这地方，连网上都被封锁了消息。我还是从终端上搜索了一下，搜索结果果然如同南极冰原一样白茫茫空荡荡。
可是皇帝为什么封锁消息？大概像远辰说的那样是因为他的痴情，怕公布于世之后被别人成群结队观光吧。
我重新在终端上输入，“行星逆转”。搜索出来的是几个莫名奇妙的文学作品，随便点开看了看，大致就是世界末日行星逆转主角拯救世界的小说故事，放在现在的话可以归在不正统的“科幻”这个分类里面的。有点意思，活在一篇不正统的科幻小说里面读到不正统的科幻小说，这是一种玄妙的感觉。
我洗了个澡，换上睡衣躺在床上，漂亮姐姐居然给我送饭来吃了。这两天总是吃的送到我面前才突然感觉到饿，震撼人心的事情发生太多了，不仅大脑皮层，连脊髓都没时间去顾及我自己身体的感官了。
吃饱喝足之后闲来无事，我又从那几本小说里随便挑了一本读起来。实际上我很惊异于这个世界的文学产业还没有被湮灭，看来正如二十一世纪的某些专家预言的，文学不朽。不对，我不能说湮灭，我现在大概正处于远古时代吧。
这篇小说叫《王者之冕》，真的没什么意思，尽管没意思，我居然还是把它看完了，这是一部升级流爽文，男主角活到十八岁被他爸派人暗杀，因为他爸是某架空帝国的昏君，而他被群众爱戴的要命，差不多是无冕之王了——所以说这也算是长寿的负面作用了，只要他爸爸不想，随时可以不断地花重金用药物给自己续命，使身体机能和外表都保持在青壮年时期，统制他这个国家，因此男主的存在就成为了彻头彻尾的威胁。男主当然是侥幸逃过一劫，养精蓄锐招兵买马杀回皇都，他爸在皇都沦陷前自杀了，“行星逆转”的剧情出现在男主登上皇位之后，有个恶魔大boss获得黑暗之力想要毁掉世界，依靠这种力量将会使宇宙停止收缩，而转为疾速膨胀，最终到达膨胀极限，坍塌成奇点——当然，邪恶注定失败。
我对此不感到震惊，基本上已经对震惊的事情产生抵抗力了。
我打给缪之，他接通之后很不耐烦的问我做什么：“我今天很晦气，总是输，这是最后一局了，我要翻盘。”
“缪之，你很博学，”我深呼吸，“现在告诉我，宇宙是在收缩的，对吗？”
“啊……我先出，我先出，等等宿岩，你说什么？”
“宇宙是在收缩的，对吗？”我重复了一遍，很想冲过去暴打他。
“你什么时候对这种问题感兴趣了？”他心不在焉，“当然是的啊，听我说，宿岩，如果你想研究一下这种问题，其实我了解的不多，为什么不直接去终端上查一查呢？”
“说得对，放心的斗地主吧，”我咬牙切齿，“你今晚翻不了盘的。”不等他骂我就结束了通话。
我从网上输入“宇宙收缩”搜索，排在榜首的是类似于百度百科的那种正统科普类信息。我没有点开，而是直接重新搜索了“宇宙膨胀”，果然，这个词语只出现在了类似于《王者之冕》这种类型的垃圾小说里。我转回去想重新查看“宇宙收缩”的搜索结果，这时候我的门就被敲响了。
我停下来去开门，远辰和缪之站在门外，远辰笑道：“不请我们进去吗？”
“你看起来挺生气的，”缪之耸肩，“拜你吉言，我今晚没能翻盘成功，说吧，出什么事了。”
我说我看了篇小说，然后翻出《王者之冕》给他们，缪之只看了个提要就嗤笑一声：“这种题材真是要写烂了，评分还算高，应该是后半部分比较出彩吧。”
我不解。
“前半部分完全是抄袭了我们奥斯汀陛下的发家史，哦，这一直都是个热门题材，我看这个作者写的，跟皇帝陛下的经历一模一样。不过登基之后的这些应该是杜撰出的，”他解释道，“你看这个做什么？需要我来科普一下皇帝陛下的奋斗史给你吗？”
“不需要了，”我关掉这个破小说，“我先自己查一查。”
“好吧，随便你了，”他转了半圈，看到了我桌上放的漂亮姐姐送来的吃的，她送得实在很多，我剩了至少一半的甜点，缪之于是招呼远辰过去吃我的甜点，
我把奥斯汀陛下从被他爸追杀到坐上皇帝的经历当成阅读理解题一样仔细读了读，读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妈的，这根本不是我要关心的东西啊，我读他的资料干什么。
“我关心的事实上就是后半部，”我坐到他们两个身边，重新打开小说，“你看这里，提到了宇宙膨胀，我认为膨胀应该是收缩之前存在的，膨胀结束，然后转为收缩阶段。”
“不是你认为，”缪之吞下蛋糕，“这是现在被普遍认同的一个观点，”他从自己终端上直接调出宇宙收缩的概念给我看，“宇宙于爆炸中诞生，之后生长，肥胖，肥到极限，再减肥。”他似乎觉得自己很幽默，配合自己笑了两声，但是我觉得这个比喻真他妈的一点都不好笑。
“瘦到极限，变成一个真正的质点，之后会发生什么没人知道，也许是重新的爆炸，重复的过程。”他补充道。
远辰眉眼弯弯，切下一小块裹着奶油的蛋糕送到我嘴边：“物质循环往复，生命亦循环往复。”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收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