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念成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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涩然一笑，王昀微微抬头，便看到齐默轩正噙着莫名的笑打量她。研判探究的目光虽然被敛去了锐利，却依然教她看了出来。这样的目光，她早已习惯，他却还是喜欢深藏不漏。
“怎么就亲自来看恓恓了？不怕被人跟踪？”王昀双手抱胸，歪歪脑袋，笑得促狭：“虽然你已经重新夺回□□龙头的位置，但是刺杀你的人还是不少喔！”
齐默轩一怔，回头看了眼教室里的李恓恓，眸色莫辨：“有消息了吗？”
王昀面色陡然凝素，摇摇头道：“查不到这个人的任何消息，除了从恓恓口中知道他叫慕绵，就连图腾组织也查不出一丝一毫。”
那个清雅宛如谪仙，却又魅惑妖冶的男子仿佛不存在于世，无论是齐家的情报组织，还是搜集情报能力顶尖的图腾组织，都空手而返，对于这个叫慕绵的人束手无策，搜不到一点资料。
仿佛意料之中，齐默轩只是微微点头，王昀似是想到什么，忽然从口袋拿出一个小信封说道：“这是图腾组织送来的，要你亲启。”
拆开信封，里面装的是一张相片和无线耳机，王昀微微纳闷，待看清照片上的人后，蓦地抢过，每看上一眼，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看到最后竟然毫无血色，语调发颤：“这怎么可能——几十年前的人怎么可能还是二十多岁的样子？！”
——那是一张泛黄，有些模糊的老照片。
虽然只有黑白两色，照片中的人无焘容颜却依然教人惊为天人，然而更让人吃惊的却是那人魅惑清雅的脸，居然与慕绵一模一样！
齐默轩显然也有些震动，侧身瞟着李恓恓道：“相片是真的？”
“没有动过手脚。”王昀摇摇头，皱眉道：“刚开始我也以为是图腾组织在糊弄我们，看来，他们只是不想我们这些人知道而已。”说着，将照片递还回去。
“看来这个慕绵真的不简单。”齐默轩一边接过照片，一边戴上微型耳机，启动开关。摩挲着照片，看着教室里的人，听着耳机里的人声，王昀只看到齐默轩的眸色越来越深，最后竟握紧了拳头，指节发白。
风中依稀有海潮的翻涌声，一声一声都在敲击凝滞的空气，妄图扼断窒息的氛围。
缓缓取下耳机，齐默轩深深看着李恓恓，随后回首对王昀说道：“这个照片是五十年前大摄影家许一清拍的，拍完这个人照片后的五个月，许一清精神失常，随后遗书一封，在家割腕自杀，死前的房间挂满了这个人的照片，她的家人遵照遗书烧了这个人所有的照片，为她陪葬。”
“但是，她的家人也不知道这个人的来历，图腾组织即便神通广大，也只查到这么多。”微微闭眼，齐默轩接着说：“这张照片许一清生前曾投稿给《影光传奇》，后来被她忽然索回，负责图片编辑的工作人员因为喜欢这张照片，所以私自洗了一张，这张照片也是世间仅存的一张。”
“那私自留了照片的那个编辑呢？”王昀脸色苍白，听着这些遥远的故事，寒意早已不期然爬上背脊——即便她是被作为利刃在培养的冷血武器，可她骨子里对诡异未知的恐惧却没有被削去。
是人，都不怕可证的现实，就怕诡异的不可知。
似是看出她的恐惧，齐默轩对上她的眼睛，哂笑道：“她没自杀，不过……”
“不过什么？”王昀立马追问，却没听出他声音里的戏谑。
“不过……终生未嫁，临死前将照片给了自己领养来的孩子。”齐默轩见她松了口气瞪着自己，才敛了笑说：“那个孩子是个男孩，为了调查这张照片上的人，机缘巧合下进了图腾组织。”
听完这些，王昀的呼吸渐渐发紧，按捺着胸腔里的震动却说不出话。
这个人果然不简单！——微垂的眼中精光一闪，王昀习惯性的双手环胸，指尖轻动，良久才说道：“在恓恓身边三年，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个人。照这样看来，这个慕绵真的不简单，很可能和照片上的人有着某种关系。”
齐默轩看着照片，上面的男人仿似活了一般，面容竟渐渐清晰起来，左耳的耳钉居然隐隐透着红芒！凝神再看，却又没有丝毫变化！看了眼如常的王昀，齐默轩沉声道：“撤销搜集令，慕绵的资料不用查了。”
“为什么？”王昀显然很吃惊，他把自己埋在李恓恓身边，除了报告李恓恓的一言一行，不就是为了更好的保护她，不被其他人给夺走么？
“慕绵有可能是司马家族的人。”齐默轩话音刚落，下课铃声便响起。
不需要他做过多的解释，司马家族是一个怎样的存在，他们都清楚。即便是图腾组织都要忌惮三分的百年家族，他齐家自然也要避让三分。
想起司马家族的不老传说，还有其家族所涉及的研究项目，倘若照片上的人就是慕绵，那么他没被戟芒的毒迫得当场毙命，也就能解释得通。虽然传说戟芒之毒无解，但也不能说近百年都没人研制出来……呵呵，一个有着年轻容貌的老头……齐默轩忽然讥诮一笑，随即向着教学楼走去——不过，无论他是谁，恓恓都只能是他的！
身后的王昀却似陷入震惊中——司马家族，那是一个神秘得近乎神话的家族。无论黑白两道，都对他忌惮三分，如果慕绵真是司马家的人，那么他的不老容颜就能有所解释，图腾组织都只能查到这么多，也算情有可原。
跟上齐默轩的脚步，看着他冷酷绝情的脸慢慢转成似水的温柔，王昀不免苦笑——恓恓遇到这样两个卓然不凡的人，不知是幸，还不是不幸？
不同于今早的激烈情绪，李恓恓安静得有些诡异。
齐默轩蓦地有些不安，没有丝毫排斥的迹象，李恓恓的安静让他没来由的恐惧。他试着伸出手去牵她，半晌却又停在半空，挣扎许久，最终将她的手包在掌心里，除了开始的些微挣扎，最终又归于无动于衷，任他一分一分收紧。
“我们回去吧！”齐默轩说的小心翼翼，生怕她又像上午一样激烈反抗。
“好。”李恓恓怔了怔，却还是开口答了一句。不论怎样责怪埋怨，最开始是她救了他，而他所做的不过是为了活命，为了她。
微微扬起头，李恓恓轻嗅风中的凤凰花香，任由身旁凤凰花般的男子带自己回家。
远处夕光，渐渐染红西方，正如日生日落，一切都有开始，自然也有结束，一念成魔的他，不过是迷失了自己，放不下心中那抹得不到的温暖执念。
王昀如是的想着，不由摸上颈项间的观音坠，望着齐默轩的背影，眼中陡然闪过杀机，随即又平静如水，神情居然渐渐哀戚。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一念成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