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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还是套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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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衡带织情去一家咖啡馆里谈判。
周围环境很好,每个座位前后都用植物挡了起来,形成了一个相对私密的空间,店里点了熏香,清新淡雅,色调是暖黄,温馨舒适。
“说吧,你到底要什么?”
权衡抱臂,开门见山。
别看这个女人长的还挺不错,不过就不是个安生主,眼珠子转来转去,跟狐狸一样,必定是变着法儿来算计你。所以他之前到底是怎么放松警惕的,难道真是喝太多酒,脑子出问题了?
织情唯唯诺诺,不敢大声喘气似的,细声细语拿捏着台湾腔:“哎呀,人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啦?”
“听不懂,少装糊涂了。”权衡饮了一口咖啡,声音低沉:“你算计我不就是为了钱吗?想要钱,可以。我给你,你要多少?”
他的话冷漠而又绝情,让人听不出一丝感情,仿佛千年的冰山一般,只听得心惊肉跳。织情垂下眼帘,有片刻的迷惘。他,是真的不记得她了吗?已经是第二次见到他,他对她还是那么冷淡,所以他竟然连一点记忆也没有吗?
难道过往的一切,都像烟一样随风而逝了吗?
“阿衡哥哥,你,你……”
织情的话并没有说完,就被权衡的手机铃声给打断。权衡很不耐烦的打开手机,并没有注意到织情脸上的变化,那是有一种由希望到绝望,勇敢到颓靡的转变。
织情目不转睛的看着权衡,希望他说些什么话。可是,看过短信后的他的脸色更差了,以至于下一秒的开口,就把人的心狠狠踩在地上,把人的自尊踩在脚下,让人不甘,让人绝望,让人想反抗。
这个人是谁?可以这样牵动他的情绪。织情心里敲起了小鼓。
“说吧,你到底要多少钱,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你这里。”他的确是看了短信之后更加烦躁了。因为晨芳又一次问到了对面的女人是谁。
是谁?跟她有关系吗?他们两个,已经不是从前了。为什么还要来干预他的事?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像他一样旧情难忘?还是说她,朝三暮四,朝秦暮楚,脚踏两只船?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可以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又为什么,他们对别人的事情可以这般理所当然?
是她们本就多情,还是利用自己?
看不透。
权衡心里有无数个疑问,一抬头又看到始作俑者坐在面前,他更加愤怒了,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一句话也不想听她说。
“我,我只想问你,记不记得一个叫许云青的女孩。”织情在做最后的挣扎,她希望用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什么,可是下一秒她的希望又被打破了。
“什么许云青?没听说过。你不要再拖延时间了,我真的没有时间陪你在这里浪费口舌。”
男人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地刺入了织情柔软的心脏。促使她像刺猬一样耸立起自己身上的刺,来保护自己。
你不认得我,你居然不认得我了,阿衡哥哥,你可真是好样的。
那好,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谈什么旧情了,不如直接来算计最简单也最直接的,利益。
来吧,互相伤害吧,反正结果最坏也不过如此。
织情又哭了起来,只不过,这份眼泪当中有真有假,哭得相当悲痛。可是这样的环境当中,权衡只能感觉到她的虚情假意,而感受不到她的真情实意。
“人家真的不要钱,人家只是为了你这个人。人家真的对你,倾心已久,仰慕许久……”
“叮咚”又是一声手机铃声。
这是这场谈话当中权衡第二次看他的手机了。他的脸色已经差到没法看了,良久,权衡都在沉默地看着手机。织情漂亮的眼睛发出好奇的光,别有居心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是你女朋友啊?”
“关你什么事!”权衡脾气很暴躁的回。
织情灰溜溜的摸摸鼻子,自觉没趣。坐好,权衡又写了一张支票,往她面前一推,站起身来:“收好了,别再给我整幺蛾子,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然后扬长而去。
织情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虽然高挺,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孤单。
织情收起支票,从咖啡馆出来。内心有些复杂,看起来权衡在他们分别之后的几年,也有了自己的故事。还是和另一个女人,跟她许织情无关的故事。
“呸!”
这事想起来就让人心情不好,气得织情连脚下的路都没看清楚。结果一不小心摔在下水道的盖子上,上面为了漏水,很多孔,高跟鞋的鞋跟卡在漏洞上。锥心的疼痛从脚踝传来,织情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织情试图站起来,却被痛得差点又摔倒,蓦地身后一阵清风,带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一双坚实的手臂扶着织情的腰,才没让她摔成乌龟。
织情转头,不太长的亚麻色的卷发,三七分,棱角分明,单眼皮,是一个年轻好看的陌生男人。
“没事吧。”他的声音不高,也不清脆,却很性感。
“没事。”织情脸有点红,不自觉躲开了他的怀抱。
“我扶你起来。”
那人蹲下身,把织情的鞋带子解开,小心的抽出她的脚,暖暖的手掌将温度透给织情,织情的耳朵一下子红了。
他扶着织情去旁边的花坛旁边坐下,然后回去,将鞋子拔了出来。
织情本想接过,结果他一句话也没说,径直给织情又穿上了。这样的气氛让织情不敢说话,她只能定定的看着他。
织情的脚小巧白皙,又有点胖胖的,像个糯米团子,为了好看,她还刷了红色的指甲油,亮闪闪的,像是美杜莎给人的诱惑。
男人不自觉的多看了两眼。
“没伤到筋骨,不碍事。”他笑笑:“你坐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缓缓就好了。”
“你懂医?”织情好奇的问。
“嗯,之前是一名医生。”
“之前?那你现在不是了吗?”织情情不自禁地问。对方没说话,只是好笑地看着她,眼神若有所思。
“啊对不起,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意识到自己没礼貌,织情赶紧捂着嘴。方远被织情的举动逗笑了,回答:“没事。”
“我刚才还是一名医生,现在是一个无业游民。”
“刚才?你刚刚辞职啊?”
“对……”
那人坐下,和织情并排,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多年的老朋友,说了很久很久的话。从他的话中,织情知道对方叫做方远,刚从国外回来,无业游民,本职医生,喜欢小动物,但有轻微洁癖,对猫毛过敏。
而从织情的话中,方远也将她了解个差不多。
360线的小演员,没车没房没男人,却见多识广,博闻强识。大大咧咧又马马虎虎,梦想是成为一名超级巨星。
看起来两个人挺投机,然而方远却没有要他的电话和微信,因为他想试一下人和人之间是不是真的那么有缘分这个东西。
然而有些机会就是被这样的自负和无知错过的。
……
权衡回到家的时候,大厅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气氛很是热烈。
“阿御,既然婚礼时间已经定下了,过段时间你就陪着芳芳去看看婚纱,挑挑戒指什么的,该办的都主动点,别把事情都踢给芳芳,不像话。”
是爷爷的声音。
“爷爷,没事,阿御忙,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的。”
这事他的大嫂晨芳贴心的回答。
“你这孩子,真是好脾气……”话还没说完,看到正在换鞋的权衡,话锋一转:“阿衡,你回来了。”
权衡只能硬着头皮上前:“爷爷。”
眼神无处着落,不经意间对上她的,两个人都像触电一样迅速避开了对方。晨芳转头,装作喝水,拿起了桌上的茶杯。
气氛有一瞬间凝滞。
权御正在看文件,并没有注意到他们。
爷爷却不知,还很热情的说:“你哥哥下个月就结婚了,你也出出主意。”
“爷爷,我一个孤家寡人,我能出什么主意,他们的事还是留给他们吧,我就不凑热闹了。”
“你也是要结婚的嘛,提前学习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老爷子捋捋胡须,越看自己的孙媳越觉得顺眼。
“不说了,我去后院,你们商量。”说完就走,老爷子根本来不及阻拦。
“这孩子真不懂事……”老爷子笑眯眯的骂,却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可见他对孙子的喜爱。他继续和晨芳叙话,晨芳的眼神却飘摇不定,跟随那个背影远去。
“爷爷,我去趟卫生间,你先看会儿电视,我一会儿回来陪你。”
“诶诶诶。”老爷子乐呵呵应下了。
花园里,权衡郁闷的抽烟,薄薄的烟雾将他笼作一团,使得英俊的脸孔半明半昧,远远地望去,像是从天上下来的神袛。听着屋里说说笑笑,心里真不是滋味。
“阿衡……”
女人痴迷的望着眼前的男人,禁不住出声。
身后传来她的声音,男人挺拔的身躯一震。怎么,她不是在客厅陪爷爷吗?
权衡回身,看到那个瘦瘦弱弱的身影,是她。
“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在和爷爷商量婚礼的细节。”话语中,是难以压制的酸味。
“这些事,说多了也挺烦的。”晨芳意味不明的说。
“怎么会?你不是最爱哥了吗?怎么会烦?”忍不住,他就想开火。
“阿衡……你……不要这样……”晨芳的眼中瞬间凝结了泪水,看起来是那么楚楚动人。权衡最见不得晨芳的泪水,他瞬间开始懊悔,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怎么就不能笑着说声祝福。
“哦,对,我不应该这样,那你继续,我回屋了。”权衡想逃避。
“你今天说的,是真的吗?”
晨芳突然在后出声,叫停了权衡的步子。
“什么?”权衡不明。
“你说,那个新闻……是真的……”
晨芳的脸上有不自在的苍白,她不敢看权衡的脸,却又期待权衡的回答,她渴望着,是她心底的答案。
权衡的脸上却露出嘲讽的笑。这个女人啊,从来就学不会知足,已经快要结婚了,却还要来扰乱他的心。冷冷地,他反讽:“是不是真的,关你什么事!”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权衡心中有事,翻来覆去,本来那天晚上他是要去挽回晨芳的,结果却被那个女人打断。现在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晨芳之前一直对他冷冰冰的,现在,似乎不是那么回事了。之前那个温柔可人,善解人意的她好像又回来了。她是有什么苦衷吗?为什么她会向自己释放出这样的信号?无数的疑惑让权衡辗转反侧到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然而一大早,他又是被手机轰炸醒的。
这次,竟然还是他和织情的绯闻。
震惊,两度约会神秘女郎,难道权氏真的好事将近?!
解密!神秘女郎到底是谁!
号外!幽会门又出新料,难道别有隐情!
权衡看着手机中的图片,刚好是昨天他们两个人谈判时候的图片,两人相对而坐,角度暧昧,仿佛两个人在调情一般,他甚至抬手抚摸了织情的脸。天知道,当时他是在甩支票。假的,全都是假的。权衡死死的攥着手机,似乎这样可以将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掐死。
女人,这是你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