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相倚》凡尘凡尘

5、乡村投宿，暗生醋意

　　两人上桥过了河，又走了一个多时辰，见前面出现一个很大的村落。村口立一石碑，上写“吴家村”三个大字。进入村里，迎面有一高墙大院，看上去是个大户人家。赵公子：“天色已晚，我们就在这家借住一宿吧。”说完上前叩门，从里面出来一仆人，问：“两位有什么事？”赵公子：“我们兄弟二人是赶路之人，恰遇贵府，想叨扰一晚，麻烦小哥跟你家主人说一声。”不多时，仆人回来，把两人让到院里。只见院中心有一莲花池，池边有几株桂花树。前面是几间正房，灯火通明，两边是偏房。仆人把两人带到一间客房，说道：“我家员外正在和客人下棋，让我好生招待二位公子。你们若是还没用饭，我这就去给你们端些饭菜来。”赵公子：“有劳小哥了。”
　　清敏看着屋内的一张大床说道：“今晚，我们两人不会都住这里吧？只有一张床，怎么睡啊？”赵公子：“我们是来投宿的，又不是来住店的，人家肯收留我们已经不错了，还讲究什么。”清敏：“可是，毕竟不方便嘛。”赵公子：“你放心好了，我睡觉很老实的。”清敏：“我是不放心我自己。我担心自己睡像太难看，会吓到你。”赵公子：“我已经又累又乏，躺床就能睡着，哪有功夫看你。如果你不想睡，那就把床让给我，我有床睡就好，不会像你想那么多。”
　　仆人端来饭菜，两人吃喝完毕。赵公子对清敏说：“你先休息吧，我去外面透透气。”说完，推门来到屋外。外面月色温柔，笼罩着整个庭院。树影婆娑，桂花的幽香沁人心脾。这时，隔壁的房间传来儿童诵读的声音，“……昔秦伯嫁其女于晋公子，令晋为之饰装，从衣文之……”声音停顿下来，似乎有字不认识。赵公子接道：“媵七十人，至晋，晋人爱其妾而贱公女。”诵读声继续：“楚人有卖其珠于郑者，为木兰之柜…….” 又停顿下来。赵公子接道：“薰以桂椒，缀以珠玉，饰以玫瑰，辑以翡翠，郑人买其椟而还其珠。”诵读声继续：“今世之谈也，皆道辩说文辞之言，人主览其文而忘其用…….”这时，一仆人过来：“公子，我家员外请您过去谈话。”赵公子随着仆人来到主人房间。主人姓吴，年纪在五旬左右，面貌慈祥。吴员外：“刚才听到公子诵读文章，想必公子也是饱读诗书。”赵公子：“晚生只是略通些文墨而已。”吴员外：“在房里读书的是老夫的小儿，只因先生有事告假，故而自己在做功课。”赵公子：“令郎敏而好学，将来一定能够有所作为。”吴员外：“过奖。不知公子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赵公子：“晚生从杭州来，到扬州去。”赵公子看到身旁的墙壁上挂着几幅字画，从墨迹上看，似乎完成不久。吴员外：“那几幅字是小儿所书，画乃出自小女之手。”赵公子：“依晚生看，这几幅画浓淡相宜，构图巧妙，风格淡雅，乃是佳作。这几幅字，虽工整，但笔法略显稚嫩。”吴员外：“看来公子对书画方面也有所研究，何不在此展露一下，让老夫开开眼界。”说完吩咐仆人拿来纸墨笔砚。赵公子不好推脱，便拿起笔挥挥洒洒谢了一首诗：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吴员外赞道：“好字。老夫虽不懂书法，但也能看出这字收放自由，舒朗率意，令人看了心里十分舒服。”赵公子：“员外过奖了，晚生愧不敢当。”吴员外吩咐家人：“马上拿去装裱。还有，去泡壶好茶端来。”吴员外：“不知公子可会下象棋？”赵公子：“略会一些，只是棋艺不精。”吴员外：“老夫平生最大爱好就是下象棋。来，我们下两盘。”说完拿过棋盘，摆好棋子。仆人端上茶，两人边饮茶边对弈。那吴员外自持棋艺精湛，没把赵公子放在眼里，可是几个回合下来，发现赵公子也是棋艺高超。没多久，吴员外就输了一盘。第二盘，赵公子觉得十分疲乏，没有精神，加上吴员外仔细应对，很快输了此局。赵公子：“员外果然棋高一筹，晚生佩服。晚生感到困倦，不能奉陪了。”吴员外便让他回房休息。
　　赵公子回到房中，轻轻关上房门。清敏已躺下了，见他回来，问道：“你在外面呆了这么久吗？”赵公子：“你还没睡？”清敏：“不是，刚刚醒来。”赵公子脱去外衣，在她身边躺下。与赵公子离得如此之近，清敏心里感到很紧张。她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直到听到赵公子发出微微的鼾声，才松了一口气。这人睡的可真快啊，清敏心想。
　　第二天，两人吃过早饭，向吴员外辞行。赵公子：“承蒙盛情款待，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吴员外：“两位能够来到老夫家中，也是缘分。”说完，吩咐仆人把少爷小姐请来。很快，从门外进来姐弟二人，姐姐十七八岁年纪，十分淡雅端庄。弟弟十一二岁，眉清目秀。吴员外：“来，见过两位公子。”两人施了一礼。吴员外指着赵公子说：“这位赵公子博学多才，老夫十分喜爱。墙上的这幅字就是他昨晚所书。”吴小姐端详了一会，赞道：“博众家之长，确实不凡。爹，快把我和弟弟的字画取下来吧，实在是和人家相差太远了。”赵公子：“小姐过誉了。小姐的画也是难得的佳作，令在下十分钦佩。”弟弟对父亲说：“爹，我要和赵公子学书法。”吴员外笑着问赵公子：“两位若不急于回家，可否在此多留几日？此处僻静，难得能遇到公子这样的贤才，老夫相见恨晚啊。”赵公子：“承蒙错爱。只是我兄弟回家心切，不能耽搁。日后若有机会，定到府上拜访。”
　　离开吴员外家，两人继续前行。清敏：“这位吴员外对你真是太热情了，竟然让自己的女儿出来见你。你觉得那位小姐怎样？”赵公子：“没怎么看。感觉应是位温柔雅致之人。”清敏：“我猜那位吴员外已经相中你了，想要招你为婿。否则不会让女儿出来相见。所以说好人有好报。你不辞辛苦送我回家，此举感动了月老，因而在途中为你安排了一段美好姻缘。”赵公子：“你想象力还挺丰富。以前不懂得什么叫天赐良缘，现在懂了。”清敏：“你不要再送我了，会到吴家去吧。万一因为我而错过了你的天赐良缘，我会很内疚的。”赵公子：“若是错过了，还叫什么天赐良缘，应该是天意弄人。”清敏：“我看那位吴小姐对你一见钟情，一定盼着你早日去她家拜访。”赵公子：“那也没办法。我不又不会分身。只有委屈她多等几天了。”清敏：“此处离扬州也就一百多里了，用不了三四天你就能回来。到时你就可以和你那位温柔雅致的吴小姐互诉相思之苦了。”赵公子：“听你的语气好像你不太开心。”清敏：“没有，我很开心，非常开心。”
　　两人来到一岔路口。清敏问：“走哪边？”赵公子：“左手这边草叶上、树叶上尘土较多，故而行人较多，应该通向大路，走左手边。”清敏：“那右手这边就通小路了，小路通常是捷径，我走右手边。”赵公子：“好吧，听你的。”右手边这条路确实是条小路，越走越窄，两边杂草丛生，树木林立。又走不久，便进入一山谷内，一侧青山耸立，山脚下一条小溪蜿蜒流淌，另一侧是茂密的树林，脚下是大大小小的石头砂砾。清敏：“此处风景不错吧。‘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大诗人王维能写出这样意境优美的诗句，一定是有亲身体会的。”赵公子：“山中有美景，亦有虎豹豺狼。”清敏：“就算有也不见得能让我们遇上。”赵公子不经意的回头看看，竟然发现身后数十米远的地方真有一头狼向这边张望。他暗吃一惊，后悔不该提到虎豹豺狼这几个字。他从旁边的树上折下两根较粗的树枝，去掉细小的纸条，将一根递给清敏。清敏接过来说：“是做拐杖还是用来防身？”赵公子：“两者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