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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四十九 方应看的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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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京师,已是第二日的下午,紧赶慢赶,戚少商与顾惜朝已是满身疲惫。
越接近京师,得到的消息就越令他们不安。
各种各样的消息,各种各样的说法,让戚少商与顾惜朝不知道该听谁的。
不知道该听谁的,那就不要听——自己去看。
他们看到的,是方应看端坐在六分半堂之上。
不是王小石,不是雷纯,不是狄飞惊——果然是方应看。
王小石——终究不是苏梦枕。
方应看还是吃了一惊——“你们没死。”
顾惜朝点头,“没那么容易死。”
方应看不语,轻轻支颐,淡淡地叹了口气,“废物,全是废物。”
顾惜朝知道他在骂他的那些手下。
顾惜朝摇摇头,对戚少商说,“那个来报信的,是方应看在六分半堂的暗线。”
方应看点点头,“不错。”
“打的是金风细雨楼的幌子,其实是你。”
“不错。”
“狄飞惊呢?”
“刑部收押。”
“雷纯呢?”
“在软禁着。”
“六分半堂呢?”
顾惜朝问的是,“六分半堂呢。”
他们正处身于六分半堂之中,顾惜朝却问的是,六分半堂呢。
看起来似乎很怪——一可是方应看笑了。
“六分半堂,改名了。”
六分半堂从此后,大概要改姓方了。
方应看终于笑得灿烂——他一直能忍。
他模样讨好,武学精湛,更有一个好爹爹。
他八面玲珑,野心万分,还善于把握时机,更知道与谁合作是最有利的。
趁金风细雨楼派人去营救方腊义军,楼内守备空虚的时候,又将雷纯软禁起来,逼狄飞惊去截杀戚少商与顾惜朝。
在即将打起来的时候,又派人假传消息,引狄飞惊来救——狄飞惊即便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地走进方应看的局中,却还是不得不走。
因为——方应看手中有雷纯做砝码。
狄飞惊就成了木偶。
“你到底,是怎样将雷纯骗至神通侯府中的?”
顾惜朝问得一针见血。
方应看轻巧一笑,“顾公子聪明。”
“哦?”顾惜朝也笑。
“我只是对她说,我要告诉她,真正在破板门玷污她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不是白愁飞……?”戚少商与顾惜朝同时吃了一惊。
“我不知道是不是白愁飞,亦或另有其人。”方应看的眼睛里笑得很平和,“但是我知道雷纯一定会来,这就足够了。”
“如今内忧外患,你竟然还只为一己私利,将京师武林又起波澜,你居心何在?”戚少商长叹一声,怒从中来。
方应看起身,淡淡地负手而立,望向远处的天空。
“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就等着它乱,这江山社稷,这天下武林——都该是他的。
他好不容易等到这么个时机——他怎能放过。
“不过,你们没死,是我的失策。”方应看转过身来,望向顾惜朝,“但是既然这样,顾公子,有没有兴趣合作?”
戚少商正想说话,顾惜朝按住他的手,然后对方应看说,“小侯爷说说看。”
方应看轻轻一笑,“我们一起,扳倒太师,如何?”
顾惜朝与戚少商都是一愣——方应看的野心,已不仅仅只在江湖。
顾惜朝沉思良久,点点头,“我们合作。”
“好!是爽快人,方某最爱和爽快之人合作。”方应看笑得那么好看,贵介公子一袭白衣,阴狠得让人咋舌。
“小侯爷不如谈谈条件——顾某不认为小侯爷能容得下我们。”
方应看摇摇头,“不,暂时我还是能够容得下你们——包括金风细雨楼。”
“哦?那顾某不明白,小侯爷怎么会容不下六分半堂呢……”
顾惜朝确实不明白。
方应看首先容不下的,应该是金风细雨楼才对啊。
方应看眼中一窘,却不再说话,“我不想多讲——我们只需要合作,将太师弄下马,这是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不是么?”
“这到是一点不错。”顾惜朝点头。
“顾公子有什么要问的么?”方应看笑嘻嘻地说。
“我要知道,蔡京为什么一定要杀我。”
顾惜朝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是他想了很久,却想不出结果来。
“还有,我还想知道,为什么你会突然改变主意,不杀我们,反而要和我们合作。”
方应看点点头,“蔡京想要杀你,是因为——他以为你有他的把柄。”
“那你知道这个把柄是什么么?”顾惜朝问。
方应看摇摇头,“这才是我容得下你们的原因——因为我要知道,到底你无意中掌握了什么秘密。让蔡京非杀你不可。”
走向窗边,方应看淡淡地说,“也许,一百三十七家联名上书,也不如这个秘密——扳倒蔡京,我亦无完全把握。”
方应看已经不能再等——他急不可耐了。
他受够了在蔡京手底下做事的感觉——那个老贼,他防备着自己,自己亦防备着他。
既然顾惜朝和戚少商没有死,很难死,死不了——不如先与其合作。
方应看是个很会审时度势的人。
他忽然狡黠一笑,“顾公子和戚大侠知道么,很快,就会有一件大事发生。啊不,应该是两件大事。”
“哦?小侯爷可以明示么?是什么样的大事?”顾惜朝也淡淡一笑。
“总之,一件是我们都会觉得大快人心的事,另一件么……”
宣和二年的秋日,即将入冬的时刻里,京师武林的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六分半堂彻底成为方应看的地盘——京师江湖不再是三足鼎立之势,而是变为金风细雨楼与有桥集团的斗争。
方应看到底算半个江湖人。
顾惜朝暂时还未思索出两件事。
方应看为什么不对付金风细雨楼,蔡京到底有什么把柄在自己手里。
后来,蔡京派出暗杀方腊的手下与六扇门和金风细雨楼的好手相斗,两方都未占到便宜。
无功而返。
方腊义军与朝廷兵马争斗不已,暂时未攻进汴梁。
而宋江义军,朝廷却是再无余力去管,暂时放任,失守了整个京东地区的控制权。
这样的格局,一直持续着。
蔡京被事情牵制着,加上方应看一直在朝廷上周旋,也一直未再找戚少商与顾惜朝的麻烦。
戚少商与顾惜朝重回金风细雨楼——却只是暂时借住,并不重新加入。
直到来年,忽然发生了两件事,两件惊天大事——顾惜朝终于知道方应看说的那两件大事是什么。
其一,方腊义军攻进杭州,将蔡京的祖坟挖了。
天下百姓莫不觉得大快人心。
其二,山东的宋江,将原本水泊梁山上的“聚义厅”改为“忠义堂”。
虽然都是“义”字,却已是大不相同了——任劳曾经说过,“宋江义军,那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