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少年（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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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阮思大部分时间都搁了筷子在看他，和胃口很好，还长得赏心悦目的人一起吃饭，心情似乎也会变好。
阮思也请过男性朋友，但像相言凯这样第一次就自然得像在自己家吃饭的还是头一个。
吃过饭，阮思去房间换了件轻薄的毛衣，走出房间正好看见站在玄关处关门的挺拔背影。
这样的场景，让人产生一种好像他本就对她家熟悉，和她相处在一起的错觉。
相言凯转身走过来，单手抱着一束铃兰，不经意抬眼，对上阮思的目光。
走廊和大门是一条直线，两人隔着好几米的距离面对面，他步伐微停，没什么表情，五官线条明朗清俊，透着股夏日青柑味，湿漉漉的清凉荷尔蒙。
远远被注视，阮思心头一跳，错开视线，动作自然地把披散的长发在脑后握成一束，问：“是送花的？”
他这才低头看了眼，嗯了一声。
用发圈扎好马尾，阮思走过去接花，相言凯迟疑半刻问：“男生送的？”
阮思几乎没思考，脱口回答：“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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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阮思家离开，已经是下午三点半。
尹川不在家，Simon听见敲门声，从电脑桌离开去开门，语气不善对相言凯说：“你哪次能把钥匙带上？”
相言凯似乎压根没听到他的抱怨，进门后把手里的纸袋放在桌上，脱掉外套抛在沙发上。
Simon拨开袋子，看见两盒带着香气的殷红果实，“你买了草莓？”
“阮思拿的。”
袋子里还有两三个纸盒，Simon又问：“另外的呢？”
相言凯坐在沙发上，随意指了指，“是她自己做的小蛋糕，很好吃。”
……
Simon：“敢情您这是回了趟娘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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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送走相言凯，没想到后脚徐素就打电话约她。
最近又开始降温，外面空气阴冷砭骨，阮思本不想答应，奈不过徐素软磨硬泡，最终妥协地贴了两张暖身贴，还是出门找她了。
约在最常去的咖啡馆见面，徐素已经帮她点好咖啡，阮思落座，冰凉手指贴上发烫的瓷杯璧汲取暖意。
和很熟的人在一起，反而没什么见面话可说，却也不尴尬。
徐素扬了扬下巴，“你刚说中午请朋友来家吃饭，什么朋友？”
阮思来回转动杯子，想了想，并不直接说出名字，“小学同学。”
徐素自然明白了是谁，顿时斜眼看着她笑：“捡到宝了？这么快就带回家？”
阮思翻了个白眼，又解释：“他上次请我吃了饭，我又不能直接说回请吧？想来想去还是这样最合适。”
徐素没说话，只是意味不明笑笑。
阮思低眸喝了口咖啡，又想起什么似的抬眼：“问你件事。”
“什么事？”
“如果有个很久没联系的人，突然连着一个多星期给你送花，你会怎么办？”
这种问题料知是问自己的事，徐素不答反问：“谁给你送花？”
“我问你！”
她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说：“如果是男生，那什么意思不是很简单？”
阮思皱了一下眉，摇头：“不是那种……”
看她反应，徐素迟疑猜测：“不会是你前男友吧？”
阮思没说话，徐素手肘撑在桌上，缓缓皱眉：“真是吴尘？那我还真不明白了。”
徐素对阮思这个前男友印象还挺深。
记得是上大学那会儿，吴尘情况不比现在，阮思却是真心喜欢他，哪怕他当时前途未明，还是个随时可能想不开的抑郁症患者。
那时候学校里追阮思的男生并不少，比吴尘各方面条件好的也比比皆是，可她是铁了心要和吴尘在一起，以至于后来她先提出分手时，宿舍里的女生都觉得不可思议。
其实起因也不算太大的事，吴尘在聚会上被灌了酒，可能是醉的不省人事，被一个女的搀进房间，后续怎样不得而知。
一般情况下，男生犯了这种错女生大多会忍忍就过了，可当时阮思看见偷拍照片时，那样失望又决绝的样子，让徐素一直难忘。
后来才知道，大概是她家庭的缘故，让她一直渴望理想式的爱情，当终于发现现实其实不过如此时，才会那样的失望。
不仅是对吴尘的失望，直至现在，她都有意规避这种事，她说如果男方对她存有目的性，相处起来会感觉很累。
徐素也曾劝过她看心理医生，她一直没放在心上。
以阮思过去的经历来看，对感情怀有质疑难免，或许会变成对感情不再认真的人，也或许会变成固步自封不愿再轻易尝试的人。
她属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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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日阵雨之后，少了几分寒凉的肃穆，空气的湿润度让整个城市仿佛氲了一层水雾
高架桥上，一辆黑色GMC驶过，副驾驶的车窗被摇下，Simon被湿漉漉的凉风吹得缩了一下脖子。
他从手机屏幕上抬起头，力道十足推了一下前座，“干嘛？关窗！”
相言凯从窗外收回手，“今天上赛道？”
后排躺尸的尹川闻言半睁开眼睛，语气悠哉：“这天气，你钱多也不能烧轮胎玩啊。”
相言凯自言自语念了句“总感觉没劲”，Simon闻言笑了一声：“你去参加铁人三项，那个得劲！”
尹川补刀：“klaus，也许你是需要泄欲了。”
相言凯：“……”
说笑着，Simon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那个阮思最近有没有继续叫你去她家？”
承接上一句，他这话的语气有引人误会的成分，没等相言凯开口，尹川抢白：“她请klaus去她家干什么？”
相言凯几分无奈地解释：“就吃了顿饭，没干什么。”
Simon一边笑，一边调侃地对尹川说：“这人空手跑去蹭了顿饭不说，末了居然还从人女生家里捎了一堆东西回来，真是笑死了……”
尹川也乐了，坐起身拍了拍相言凯的靠垫：“哎，什么情况！”
斜靠在座椅背垫，相言凯看着前窗，模棱两可答：“她人很好。”
下午阮思在家里画稿画到一半，被邱晓婷叫出门去工作室开会。
她所在的插画工作室叫做“屿集”，她刚加入时，还是个不到十几人的小画室，后来渐渐打出名气，工作室由一开始的合租写字楼变成小独栋，由从事杂志插画到创建了自己的品牌“屿”。
工作室并不缺乏人才，从国外美院留学回来的画师也不少，阮思并不是在绘画方面特别有天分的人，她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大概只是在好的时机做出了好的选择而已，但一路上都有支持者，让她能够做自己喜欢的事，她一直认为这才是最大的幸运。
毕竟能按照自己意愿去生活的人，并非多数。
会议冗长进行了一下午，听他们从工作室的运营讲到负责人的调换，她全程兴趣缺缺，怔忪待到会议结束跟着大家一起出去。
路过走廊时她看见几个小助理在往某间屋子搬桌椅，她才想起那原本是属于她的办公室，不过她一直习惯在家绘画，所以那间一直空着。
她停下来，随口问了句，助理回答说是准备迎接新来的负责人。
阮思方才在开会时就听说了会调换负责人的事，据说是来头不小，但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并未上心。
她往室内看了眼，墙上还挂着她以前的画作，一束淡紫色的风信子，画框的右下角有她名字的印章。
另一面墙上也有她以前挂在墙上装饰的画，是一只乳白短毛猫的画像。
那只猫是当时和吴尘一起养的，分手之后抚养权归吴尘，阮思再没有见过，这幅画是凭着记忆绘出来的，对于阮思来说倒还有些纪念意义。
她本想把这幅画摘下，被助理打断，哀求她留下，说办公室需要装饰，阮思没再强求。
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天色变成阴沉的灰蓝，稀疏雨丝卷挟冷风，阮思把领口拢了拢，从包里拿出折叠雨伞撑开，走进水汽迷蒙的街道。
连着下了几天的雨，连同人的状态也变得湿漉漉，阮思回家看了会儿电视就困得不行，正准备睡觉，邱晓婷却发来消息说刚从酒局出来，正好路过阮思家，过来坐坐。
阮思给邱晓婷开门时就闻到一股酒气，看她样子喝得已经半醺。
泡了一杯红茶，邱晓婷接过，又不经意抬眼看见阮思现在的样子，戴着圆框眼镜，头发随意地梳成一个丸子，不那么精神，却显得自然干净。
邱晓婷想到什么，脱口问：“阮思你为什么没有男朋友啊？”
阮思刚坐下，又耸肩笑笑：“那我问你你答得出来吗？”
邱晓婷说：“因为你长得漂亮啊，所以我才奇怪。”
阮思一愣，把红茶递给邱晓婷：“醒醒酒吧，我待会儿可不送你回去。”
邱晓婷接过，握在手里啜了一口，不再说话。
阮思靠在沙发夹角玩手机里的游戏，电视里播放着最近大火的电视剧，邱晓婷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想到什么：“这两天公司不是来了好多新人吗？过两天有聚会，大家找机会都认识认识。”
阮思想起白天开会时大家提起的事，随口问起：“说是要来个负责人，什么来头？”
邱晓婷皱眉想了想：“是个画家，还在别的杂志做主编来着，不知道怎么被挖到我们工作室来了，好像是姓吴吧。”
按住手机屏幕的手指微松，那条游动缓慢的巨大贪吃蛇擦过墙壁，游戏显示结束。
阮思却还盯着屏幕看了几秒，才把目光转向邱晓婷。
邱晓婷感应到阮思的目光，有些疑惑：“怎么了？”
阮思脑里有点乱，想确认是不是自己所想，正不知该怎么开口时，手机铃声及时响了起来。
她低头看了一眼屏幕，对邱晓婷晃了晃手机，站起身来，“屋内信号不太好，我出去接个电话。”说着往阳台走去。
接通电话，阮思刚轻声说了一句“喂”，猝不及防听见那头微沉的声音问：“你想看海吗？”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少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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