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兰莛》天的空

12、被警察抓

　　睁开眼后子弹还真被取出来了。成宇虚弱地躺着，略费力地想要看看自己受伤腹部。“没大碍，没伤到什么。”对面的人说道。
　　成宇低头看了看，腹部缠着整齐的绷带，雪白无血迹渗出。处理得很好。
　　“你是谁？”成宇这才看向对面的人，“为什么这样对我？”
　　对面的中年男人拿出证件，给他亮了一下，“还需要我多说吗？”
　　“凭什么拷我？我又没犯罪！”成宇使劲摇晃了一下拷在床柱上的手。
　　“你没罪？”男人示意了一眼他的枪伤。
　　“这是误伤，他们那边忽然打起来了，我不小心中了流弹！对了你们怎么不去抓他们！！！”他大声说道，“我只是一个过路的！”
　　警察不说话了，看着他略长蓬松的软发，将整个白皙脸庞包裹起来，显得人秀气又敏感。
　　在他身上有一张这个人的照片，是留着短发的样子，整张脸全部露出，轮廓清晰，线条锋利，没有现在这么白，略带晒后的麦色。
　　表情是沉默、漫不经心，眼底带着不自觉的微微冷酷。
　　与现在很是不同。
　　但眼睛的形状、鼻梁，与嘴唇形状是对得上的。
　　“他们当然抓了，你也得抓。”
　　“抓到了？”成宇问，“抓到些什么人？”“你问这做什么？”警察看他。
　　“我是想看看昨天打中我的那混蛋被抓住没！”成宇道。
　　中年警察心道，重要人都跑了，就抓住几个无关紧要的，谁知道开枪打你的人在不在里面。
　　“你先休息吧！”他说，出去拿了一袋热牛奶回来，递给他，“先喝这个吧。”
　　…………
　　……
　　天气晴朗，日光微暖。
　　成宇坐上车就靠着车窗眯眼打起了盹。上午的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脸上，有种稀薄的暖意。
　　他对面的两个女孩一上车就唧唧喳喳说个不停，有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却也烦人无比。
　　“打扰一下，”有人说，“我们换一下座位可以吗？你坐那边……”
　　“嗯……我不想换。”其中一个女孩道。
　　“那你……”那人又换了一个对象说。
　　“我也不换呢。”另外的女孩直接笑着拒绝。
　　火车渐渐开动，成宇闭着眼睛，有微微笑意刚从脸上浮出，又被压下去。
　　有什么好笑的呢？
　　他旁边坐着这两天在病房看守他的警察，此时他面色冷肃，严密地关注着自己一举一动。
　　成宇身上披着一件宽大沉重的大衣，是警察的，他的双手反拷在身后，微微有点扯着伤口，怎么坐都不舒服，但实在没什么精力，靠坐在座位上不想动。
　　怎会刚好遇见警察？成宇想着这两天的事。
　　他大衣里穿着雪白的衬衫，腹部的伤口裹得严严实实，不露半点痕迹。
　　两个女孩挤眉弄眼，终于一个女孩大着胆子开口道：“帅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成宇睁开眼，枪口悄悄顶在了看不见处他的腰上。他对对面两个女孩淡淡笑了笑，并未说话，又闭上了眼。
　　过得一会，另一女孩又大着胆子问：“帅哥，你电话号码可以给我们一个吗？”
　　成宇睁眼，用眼光淡淡瞟了瞟身边的警察，意思是你惹的事，你自己解决。
　　因为害怕罪犯节外生枝，所以警察是不许他开口说话的。
　　那警察无法，咳了一声，严肃刚正的脸微微有些尴尬。这小子实在太招人了，就这么不声不响不动，就能招来这些问询。
　　成宇靠了一会，实在是伤口疼得有些厉害，就又斜着靠过来。一瞬间他看到一个了不得的身影！竟是小尘！那人背对他坐着，但似乎受他目光所感，无意回过头来。
　　“真的是他！”风尘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就是一定要把他救出来的意思。
　　“！！！”
　　“……”成宇呆住了又心急如焚。
　　警察在车上，并且都有配枪，这种状况下跳出来，那绝对是会被抓的。
　　风尘已经回过头去。
　　成宇不敢太注意那边，他身边就是警察，随时观察着他的异动。
　　下一站马上就要到了，成宇忽然轻声道：“我想上厕所。”
　　自然会是警察押着他去了。他们一行人从过道里走过去，从风尘身边经过时，成宇看也没看他，只是整个人裹在一件深黑色大衣里，几乎将人都裹没了，脸色苍白近雪，身前身后三个人。
　　忽然厕所那边一阵骚动，很快又镇定下来。
　　成宇又走回来，脸色更苍白了，嘴唇微微发灰，他身前身后的人更多了，刚刚这边又去了两人，他们一行人亦步亦趋地走着，微微有些怪异。
　　中间的年轻人虽然披着极其厚重的褂子，但极为单薄。
　　成宇垂头从风尘身侧走过。
　　这下他总不会做傻事了吧？
　　这么些警察，并且都有枪，风尘是没有办法的，如果救只会白白搭上自己。
　　风尘的手紧紧握着，仅从师徒上来说，这个人并没有对不起自己，他做的很好，并且也给了一个长辈能给的所有关怀。
　　火车靠了站，这只是短途，只有几分钟时间。
　　风尘下了车。
　　成宇回到自己座位，靠在上面不经意地往这边一看，火车已经重新开动了，上面并没有风尘了。他呼出口气，重重倒在椅背上。
　　“帅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对面的女孩子问，两个女孩盯着他，很关心的样子。
　　刚刚他在那边假意逃跑，被狠狠怼了一拐子，身上的伤裂了。他被收拾过，又警告过，才又走回来。
　　这时他当然不会说话了。身边的便警替他答了，“没事。”警察的声音有些冷，两个女孩便不说话了。也不好再老望这边看。
　　成宇看着一个女孩头发上细细的发卡。很普通的黑细丝发卡。
　　他几乎在脑海里就想起了怎么拆开它，怎么使用它打开手铐上的锁。教风尘的全都是偷盗技能，这样的小伎俩他自然会。
　　只是没什么机会了。他假装了逃跑一次，接下来他们就不会再放松警惕，真正给他逃跑的机会。
　　他疼得迷迷糊糊，靠在座位上半睡半醒，忽然前一截车厢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成宇警觉地睁开眼。似乎有人东西被偷了，在扯皮。
　　声音很大，有些吵。
　　他看了眼吵闹闹的车厢，又看向车外。已经不知道行驶到哪里了，外面一片荒草，下面还有农田。地已经耕好了，一块一块的，露出土壤的颜色。
　　前面的事态似乎没止住，更加闹哄哄，过一会儿似乎还有骂人声、惊呼声！似乎是打架了。
　　成宇秧秧靠在车窗上，头顶着车窗，下午的阳光半映在他脸上，连细细的汗毛都看得到。
　　身边的警察蠢蠢欲动。看来职责使然，想管。
　　那边的列车员扑了进去，但没有用，已经打成一团。
　　成宇轻轻喘了口气。身边人立马扭头看他！只见他一张脸白中带灰，冷汗涔涔，一颗颗汗珠子顺着尖细的下颌不停下落。
　　对面两个女孩紧张地关注着他，但这次谁也没有开口。
　　他朝他腹部看了一眼，他肚子不自然地窝着。似乎他疼狠了，快脱了力，不停地喘着气。
　　那边喧闹声更大，许多人都扭过头去，甚至还有人起身去看热闹。那边也不断传来呵斥声。
　　警察起身离去。
　　成宇瘫在座位里。
　　“你好美女，可以借头上发卡用一下吗？”成宇低声说。
　　温良的声音响起。两个姑娘惊讶地望着他。
　　从上车到现在，这个男子终于开口了！
　　“当、当然可以！”
　　女孩慌忙将自己发上的细卡取了下来，递了过去！
　　成宇叹了口气。笑着用下巴点点示意，让她放在桌上。
　　女孩虽不解，还是照做了。
　　成宇便在目光中，低下头来将发卡用嘴衔住，而后又从肩膀将发卡通过大衣里绕过去，丢下去。
　　仅仅是低下头弯腰去衔发卡，已经让他出了一身汗，现在真是几乎脱力了。
　　手从里面摸到掉下的细丝卡，接着不停动作。
　　三分钟后，终于打开了。
　　前面事情似乎解决了，人都在回自己座位，喧闹停止了。
　　那三位警官正在朝这边大步走来，特别是坐他身边那位！
　　成宇站起，一把推开车窗！一个翻身跳了出去！！！
　　“不好！”
　　那三人快速朝这边跑来，然而那个人已经下去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周围所有人都愣住了。
　　成宇跳下后，滚落草沟中，就昏迷过去了。
　　由于火车在高速运行中，等那几人跳下来，却无论如何找不到成宇了。
　　等他们搜走了，有来这里劳作的农民在田边看见他，才把他救回去。

　　滚落草地后，成宇昏了过去。过了十多分钟，有一农人从田边经过，无意中发现了他，将他救回家。
　　成宇过不久醒了，谢了一番，又喝了点水，离开农户家里，迅速逃亡。
　　陈警官们火速赶往这里时，还是晚了，此时成宇已经离开了，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