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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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下男*风并不盛行，绝大多数的民间百姓对于分桃断袖之事均持有忌讳论及的态度。沈益倒不在大多数人之列，其因在于，他一向坚定认为，陈朝百姓的最大陋习弊病在于妄论他人隐*私，哪怕是对于无关己身的他人闲事，一旦有不符合所谓大多数人的喜好或是标准之处，便要戴上高*帽、大肆批评，恨不得天下大同。
当然，可能另一层原因他自己也没有清楚的意识到，或是压根就不敢细究发觉。那便在于他内心深处对于燕汝君抱有的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所以他当看到姬如兰对于乔珏‘执着’的追求时，心里并未有普通人对于断袖的厌恶之情，令他瞠目结舌的不过是姬如兰‘无孔不入’‘死缠烂打’的方式。这回看见姬如兰‘方法’上的转变，他不由得生出几分四处发散的好奇之心，压低声音问身边的乔珏：“道长，我听说断袖之情中也是分男女的，姬如兰先前如此大胆追求你，是不是将自己摆在男人的位置？”也就是把你当做女人？
乔珏见他神秘兮兮的模样，只觉好笑，狠狠敲一下他的头：“笨。那日在我帐中，我故意说给他听的那些话，是不是将我置于男人的位置暗责他‘倒追’？”
沈益揉着被敲疼的脑袋，仔细回忆，点头道：“是。”
“姬如兰既然听了我的话后就立刻改变了策略，你说他是不是自动将自己当成了女人？”
“是。”沈益顿时恍然大悟，随即又觉得有些不能接受，“我还是不太明白…明明都是带*把的，为什么会有人甘于做女人？”
“因为我太英俊。”乔珏好不要脸的说出这句话。眼见着沈益要变脸，他又连忙接着解释：“这也只是我的猜测，若是喜欢到深处，大概便不觉得委屈或是牺牲了。”
这话有理。沈益点头认可，随即又好奇问道：“那么你们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就使得姬如兰喜欢道长到深处了？”
乔珏顿时噎住，什么叫挖坑把自己埋了，这就是。但他嘴上不停，依然是娓娓道来的口吻：“你应该听说过我大师兄燕汝君的事情？我打听到，当年他刺杀太子时，姬如兰作为陆相的门客恰好被指派去太子身边随行保护，我大师兄失踪时，他也是目击者。他的功夫不弱，普通士兵看不到的细节他都能看清，因此当初是我特意寻他求证我大师兄的踪迹。”
乍一听到燕汝君的名子，沈益心如擂鼓，忐忑问道：“那道长问到燕汝君大侠的行踪了吗？”
乔珏眼睛倏然眯起：“沈益，你方才不是在问姬如兰是如何喜欢上贫道的么？贫道还没说完，你怎又问到燕汝君了？”
沈益发现，每当乔珏自称贫道时，他周身的气息都格外危险。在乔珏无所遁形的目光下，沈益只好硬撑着说：“因为我向来钦佩仰慕乔道长。”
“哦？可是贫道记得，师兄身上背着的可都是恶名啊？”乔珏幽深的眼眸露出一丝锐意。
“当时燕大侠刺杀太子时，我恰好就在扬州，知道太子所做的恶行。在我心中，太子才是该当有恶名的那人。”沈益说这话的时候，忽然觉得理直气壮，声也变粗了。
乔珏见他笃定，勉强相信，说道：“既然你关心，那我就告诉你，燕汝君如今被软禁在辽国。”
“辽国？他武功那么高，辽国能拘得住他？”沈益心中惊骇不已，辽人之中他见过述律明的功夫，十分粗浅一般，顶多够得上二流水准。然而以他观察思索，述律明在辽国的地位并不低，因此他向来以为辽人中并无武功高手。
“辽人中也是有顶尖高手的。辽国王室中，有一名叫的耶律兀的高手，他年少时曾在我陈朝云游学武，因他天赋异禀悟性超群，传闻已经达到博采众长融会贯通的境界。”乔珏耐心解释道，“他收了一对兄弟做徒弟，其中那个述律明你也是见过的。可惜这位老爷子自己武功虽高，却没教好徒弟，还纵容徒弟们钻研那些歪门邪术，那述律明怕是连他十分之一的功力都没有达到。”
“那他们为何要救燕大侠，还将他扣留在辽国？”沈益的一颗心快要跳出胸口，此时不过强装镇定。
“这连我也不知。”乔珏摇摇头。
“既然道长已经知道燕大侠的踪迹，为何不去救他？”
“救他回来让皇帝翻旧账吗？”乔珏斜睨沈益一眼，只觉这孩子虽然面上犹自镇定，可这口气却着急得有些莫名。这样的表现着实令人奇怪。
但乔珏并未指出沈益的不自然，继续解释道：“我师兄曾经和耶律兀的另一个徒弟述律函是好友——当初他被逐出师门就有其中的缘由。且辽人对他没有深仇大恨，他们费了这么大功夫救他回去，一时半会不会拿他怎样，定是好吃好喝的留着。”
“燕大侠虽与述律函是好友，但他心中和我们都是一样的爱国抱负。他如今身处敌营，定然心中煎熬难捱，必是期盼道长您去救他的。”沈益没有注意乔珏眼中的若有所思，略为急切地将心中所想说出口。
“那就当做对他一意孤行冲动行事的惩罚罢。”乔珏轻飘飘地抛出这句话，然后停下脚步。
沈益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不经意间已走到自己营帐门口。
“贫道就不送你进去了。”乔珏面上不带表情，状似迤然地转身踱步离开。
沈益知道再去追问定然不妥，只好压下心中百折千回的思绪，目送乔珏离去的背影。正在乔珏的身影消失的转角时，他才猛地想到，他最先问出的‘为何姬如兰会缠上乔珏’的问题，被绕得影都没了。
是夜，沈益在冰冷的行军床上辗转难眠，直到后半夜才勉强睡着。浅眠中，他恍惚做了一个梦。
梦的开端始于他驾着绝影、冒着枪林箭雨将燕汝君救出了辽国。宽阔无际的草原上，他们两人共乘一骑，心里满是重逢与逃脱的喜悦。燕汝君坐在他身前，一如多年前小小的他坐在燕汝君身前一样，身前之人的柔软发丝被微风吹拂着轻撩在他脸上，怀中的温度与脸上的痒意让他整个人都快从内向外地烧着。
不料好梦难久，就在快要进入潼关时，他二人被一蒙面男子给拦住。那人手持长剑，冷冰冰说道：“白云山弃徒和偷学白云山武艺的无耻小人不配回来。”边说着边三下五除二地制服了沈益。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第 4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