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在这里》甾井

8、第七章

　　接下来的几天，课题前期走访调查的阶段基本结束了，helen每天就待在医院里陪着老爸，整理资料。
　　妈妈每天要回家做饭，江干和小锦因为要上班，也只有周末的时候能来坐一会儿，所以大多时候都是爸爸躺病床上玩儿他的消消乐，她在沙发上敲电脑，倒也安静。
　　GD依然是每天晚上发短信，问问她爸的情况，闲聊一会儿。那天她看过短信后对他说：“现在就见我爸妈是不是有点太早了？”这之后GD也没再回话，俩人也再没聊过这个话题，helen只当他是听了自己诉苦一时兴起冒出来的想法，也没太在意。
　　这天都晚上12点了，GD还没来消息，老爸早就睡了，helen在沙发上边看书边等他。想着也许今天太忙了，估计不会来消息了，刚要收拾睡觉，突然接到他的电话，helen忙接起来向病房外走去。
　　GD问：“还没睡？”
　　她不好意思说自己在等他消息，说：“正要睡了，刚写点东西就晚了。”
　　“我不发信息你都不找我的啊？”他在那边揶揄道。
　　Helen赶忙解释：“不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怕打扰到你才……”
　　“我很想你了。”GD突然用中文打断她的话。
　　果然，这边立马噤了声，helen把手机紧紧捏在手里，低着头站在走廊里，用脚尖一下一下踢着墙边的踢脚线。一个小护士走过：“哎！你干嘛呢？怎么这么没有公德心？”她才反应过来，忙道歉。
　　边往楼梯间走去边问电话里：“你现在在哪呢？”还没等那边回答又接了一句“方便视频通话吗？”
　　GD听了，和她说：“等一下。”然后好像跟旁边的人说了什么，之后又过了一会儿，那边变得很安静，他才对她说：“一会儿我开视频，你接一下。”
　　接通后她看到他在车里坐着，戴着帽子，插着耳机，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在路上吗？要去哪？看你好像很累。”
　　“不是很累，就是白天开了个会，在停车场里，刚从候机室过来。”
　　“哦，要去哪？”
　　“北京，有个代言的发布会。”helen听他说来北京，又想起那天他发的短信，脱口问：“你那天说来我家里……”
　　她不知道该如何组织语言，GD接过话头：“嗯，这次去北京应该会有机会。”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真的要来吗？”屏幕里GD好像没太懂她的意思，她又说道：“我是说，我们还没有什么，你也许不了解，在中国如果见了家长就相当于很确定了，类似于肯定会结婚这样的。”
　　“我了解。”
　　“那就更不行了。我不想让你有什么压力，也不要你给我什么承诺，怎么说呢？假如以后我们要分开，你也不用为难，这些我都懂，这真的不是多严重的事，我身边也有朋友谈恋爱分手后还好好的。”她一股气说了这么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到分手，但是说完后就好像这些天提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说完了？”那边GD问。
　　“嗯。”
　　“何水，你和我在一起很没有安全感吗？”
　　“也没有，只是……”她一时卡住。
　　“说来你也许不信，和你在一起后我总是没什么自信，怕你接受不了不能公开的感情，怕你被人们的关注伤害到，怕你和我在一起后觉得我并没有你想的好。所以才很在意你那天跟我提的那个男生，很羡慕他至少有你家人的认可。”他把手机支在前面，喝了口水，继续说：“这几天我也想过，在我们的关系中我太着急了，也许就是急于填补我的不安全感，反倒让你产生了不安。”
　　他的话透过耳机，一个字一个字传到她耳朵里，因为网络条件不好，他的声音一顿一顿的，helen盯着屏幕里的他，感觉呼吸都变慢了。
　　“其实……”声音有些沙哑，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其实”些什么。
　　忽然他那边好像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又回过头对她说：“要登机了，先挂了，而且太晚了，你早点睡，有什么想说的等明天我到了再说。”
　　她轻嗯了声，电话挂了也没动，就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看着自己手机屏保上GD的壁纸，突然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是他发来的航班信息。
　　第二天因为要给老爸办出院，她和妈妈忙到家都已经上午9点了。
　　她刚要出门就接到他的电话：“起床了吗？”
　　“呃，早起来了的，因为要给爸爸办出院，你在酒店了吗？”
　　“没，在路上，你把家里的地址发给我，我让Kerry去接你。”
　　“好。”挂了电话她把地址发过去，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接到Kerry的电话，她和妈妈打了个招呼就要走，想了想又回来跟妈妈说了声中午不回家吃饭了。
　　一下楼就看到Kerry坐在出租车上跟她招手，她还挺诧异，这丫头语言都不通怎么打到车的，上了车后算是明白了，只见她拿出手机一指屏幕用不太流利的中文跟司机说：“麻烦，再回到这里。”helen听着她和GD如出一辙的口音忍不住笑道出声。
　　一路上，Kerry都在和她抱怨她家太难找了，说自己一度觉得司机要拐卖她。Helen家住在二环，从机场过来的话，现在这个时间主干道应该会堵车，司机应该是走了些小道。Helen想，幸亏她用韩语跟自己交流，要是让司机听到她这么说还得了。
　　到了酒店已经快十一点了，进了房间看到GD在沙发上坐着打电话，她就先坐在旁边椅子上等他。自从那次日本分开后又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想到在日本和他住一家酒店，又瞥到旁边的床，helen一下子脸红了。
　　GD挂了电话，看她盯着酒店的床发呆，不禁笑了：“饿了吗？先吃饭？”
　　她赶紧回过神：“哦，好。”说完又说：“出去不方便吧，就在酒店吃吧。”
　　GD想了下，说：“也好，吃过饭可以睡一会儿，那我让舜浩订餐。”说完去打电话了，留helen自己盯着大床，脑子里开始不停回荡，睡一会儿，睡一会儿……然后脸又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