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过客千觅》蓝小雪

15、第十四章

　　“经过化验，已经证实在现场找到的手套上面沾染的白色物体是用来治疗荨麻疹的药膏。另外在案发现场保险箱上面的撬痕，也证实了是在被人打开之后才弄上去的。”云千觅的工作效率很快，不到两天就把两个案件的化验报告交给司徒舜。
　　司徒舜一边翻阅着报告，一边皱眉：“荨麻疹？”他好像记得接到报案那天，看见死者公司的财务助理手臂上有几块红疹，心里隐约有了计较，对这桩入室爆窃案件心里有数，转而问道：“那死者的办公室有什么发现？法医证实死者是中毒致死，你有没有找到凶手下毒的途径？”
　　云千觅点点头，随即递上另一份化验报告：“我们在死者办公室桌面上的其中一支钢笔的笔盖上验到有毒物的成分，上面还沾有死者的唾液DNA，我怀疑死者平时有用嘴咬笔盖的习惯，凶手正是利用死者这个习惯来投毒的。”
　　“没错，正常来说投毒应该放在食物或者水里，但这个凶手居然是在笔盖上下毒，说明凶手心思缜密，而且对死者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应该是他身边最亲近最熟悉的人。”司徒舜对这起凶杀案也有了头绪，联想到这几天查到的线索，真凶应该很快就能浮出水面。
　　云千觅无所谓地耸耸肩：“我的工作已经完成，查案是你的职责，不要让凶手逍遥法外。”
　　司徒舜定眼见她一脸淡然，似乎与她无关的样子，不觉心头发堵，开口问道：“你觉得谁的嫌疑最大？”
　　云千觅的直觉向来很准，她还当警察的时候大多都是凭自己的第六感查案，一查一个准，再加上她本身的观察力就极其敏锐，真凶很难逃过她的法眼。当初她坚持辞职不当警察，司徒舜绝对是最痛心惋惜的那个人。
　　“我是负责搜证化验的，查案不归我管。”在某个程度上，云千觅是个很固执的人，对自己的职责界限区分得很清楚，从来不会轻易踩过界。
　　司徒舜无奈地微叹一声：“我真的不明白你，明明可以当个神勇女干探，居然跑去当化验师，整天只跟死物打交道，真是太可惜了。”
　　云千觅刚想开口，却被他阻止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讲人各有志，你有自己的选择我不会勉强，但是你当法证也是为了查出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我想你不会介意跟我分享一下你的想法吧？”
　　“我的想法不代表就是真相，所有的证据化验结果已经交给你，我的意见都在报告里面，绝对是最客观最科学的，对你查案一定有帮助，没有必要让我所谓的直觉和想法干扰到你的判断。”
　　云千觅依旧不为所动，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干什么，既然我已经选择了法证工作，就不可能再回重案组，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司徒舜失笑摇摇头：“我当然知道，不过每次总是忍不住想试一下，可你就是不上钩，我也没办法。”
　　“听你的语气，你似乎已经对这两个案子胸有成竹了？”
　　司徒舜犹豫片刻，还是忍不住告诉她：“失窃案现场的保险箱虽然有被撬过的痕迹，但却是被人用密码打开之后才刻意弄上去的，很明显是有人想将这一切掩饰成为被贼爆窃的迹象。我们查过这家公司财务助理的经济状况不好，欠了一身的债务，而且他手臂上有红疹，很有可能他就是其中一个疑犯，其余那个应该也不难查。”
　　“至于凶杀案的死者，我们查过他跟他的秘书有不同寻常的关系，两个人还戴着同款的情侣手表，不过死者是有家室的，最近死者的妻子逼迫死者跟秘书分手，还要解雇秘书，死者已经答应了，他死亡那天刚好就是那个秘书最后一天上班。他的秘书跟他一起共事五年，很清楚他的日常生活习惯，而且还对他怀恨在心，所以......”
　　云千觅忙举手示意他停止：“够了，你怎么查案是你的事情，不用跟我说得那么详细，我是不会有兴趣的！不如你跟你那个新来的小师妹讲讲怎么样？”
　　司徒舜立马闭嘴，瞬间安静下来，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云千觅见状赶紧准备溜走，又被他叫住了：“等一下，这几天我妈研究了新菜式，问你今晚有没有空来我家吃饭？”
　　司徒太太的厨艺一流，经常会研究新的美食菜式，第一时间都是叫上云千觅来试菜，云千觅也总是逢请必到，每次司徒舜也只是走过场式地跟她说一声而已。
　　可是这一次，云千觅却破天荒地拒绝了：“帮我跟伯母说声抱歉，今晚我约了人，不能去试新菜呢。”
　　司徒舜微微一愣，随即回过神来：“随便你。”

　　其实云千觅自己也感到很意外，她真的很想去司徒家吃饭，可马壮早就约了她去看电影，做人总该言而有信，不能失约于人啊。
　　云千觅只能这般自我安慰了。
　　咦，不对，马壮是什么时候约的她呢？
　　这就要从今天早上开始说起。
　　云千觅像往常一样，一大早就出门晨跑，沿着小区的外墙一直小跑，跑着跑着，突然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嗨，千千，这么早呀？”马壮边跑边喘道，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追上她的呀！
　　“你也来跑步？”云千觅只当马壮也是个跑步爱好者。
　　马壮强撑笑嘻嘻道：“是呀，跑步对身体好啊，我只要有空就会早起跑步锻炼的！”
　　若是马家人在此听到这话，肯定会一人一句呵呵呵，马壮会早起，母猪就会飞上树！
　　云千觅赞同地点点头，继续专心跑步。
　　马壮调整平顺呼吸之后，就开始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她聊起来：“哎呀，今天天气很好啊！”
　　云千觅可有可无地应了几句，转头看见他吞吞吐吐的犹豫模样，不禁停了下来，一边舒展筋骨，一边了然问道：“你好像有话要说？”
　　马壮见她这么直接，也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问道：“其实呢，我知道你曾经当过警察，有些好奇想问问而已。我听林伯讲你在重案组很能干，屡破奇案，立了很多大功，为什么突然间辞职不干？”
　　云千觅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忽然记起他曾经也是警察，便不觉得奇怪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了，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也不当警察？我也听说你曾经是警队的明日之星啊。”
　　马壮一时语塞，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她，当年自己因为一时义气硬是帮自己前度女朋友的哥哥背了失枪的锅，最终搞得引咎辞职。
　　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马壮还是轻描淡写地讲了出来，这要是被马家人知道肯定会在家里掀起大波。
　　想当初马壮一句话都没解释就辞职了，家里人明里暗里都试探不出来内因，为了不提及他的伤心事只当没事发生，内心却因此纠结了好几年。尤其是马虎，他一直对这个当警察的小儿子引以为傲，没想到最后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令他失望透底。
　　即便如此，马壮仍旧只字不提，守口如瓶，要不是那个前度女朋友的哥哥最后忍不住说出真相，可能马家人永远都不会知晓真相，还马壮清白。
　　可没想到的是，马家曾经挤破头皮想探究的秘密，如今居然被马壮这般轻易地三言两语说了出来。
　　“哦，原来是这样。”云千觅略略点头，语气还是很平静，没什么起伏。
　　“就这样？”马壮等了半晌，云千觅还是没有下文，不禁有些郁闷。
　　一般来说，听到这么曲折离奇的内情，正常人都会感叹一番，而她居然只是平静地哦了一声？

　　“那你有没有因为这样挨义气错失大好前途而后悔过？”
　　马壮闻言连想都没想就摇头笑道：“这都已经过去了，有什么好后悔的！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活在当下，自己做的选择，有什么样的后果都只能自己承受，容不得自己后悔。”
　　抬眼看到云千觅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马壮的心里瞬间好受多了。
　　云千觅赞许地扬扬嘴角：“既然你是当事人都没有意见，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跟我不一样啊，我是事出有因，那你呢？你在警队的事业如日中天，为什么好端端地放弃了？”马壮眨着眼睛盯着她，满眼好奇与不解。
　　云千觅继续做伸展运动，故意卖关子：“你这么会哄人，难道就没有哄到我爸告诉你吗？”
　　马壮不以为然扁扁嘴：“林伯是你爸爸，无论你做什么决定，他都一定会支持你，至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又怎么会清楚呢？何况他到现在都糊里糊涂呢！”
　　其实马壮有听林伯提起过，但是他的版本似乎太过精彩丰富，更像是他自己脑补的，马壮才不会相信呢。
　　林伯以为女儿是由于找不到证据将某个案子的凶手绳之以法，觉得自己放过了杀人凶手，为此心里耿耿于怀，再加上受害者家属无理取闹的迁怒，才令她感到心灰意冷，决定辞职。
　　“哈哈哈......”云千觅忍不住笑了出声来，“我爸真的这样讲？”
　　马壮有些无语地叉着双手：“是啊，他还讲得滔滔不绝，有声有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作家编故事呢，你让我怎么相信？”
　　云千觅还真不知道林伯居然会这么脑补，莫名觉得有点可爱：“那我不当医生的事，他又怎么说？”
　　这就更精彩了，云千觅读完医科大学后就到医院当实习医生，她的天资聪颖，学习能力强，很受导师赞赏，这就引起其他实习医生的羡慕和妒忌，云千觅又不擅长跟人打好交道，于是那些嫉妒她的人就联手排挤孤立她，在导师和病人面前讲她坏话，到处败坏她的形象，最终逼得她干不到一年就辞职转行了。
　　这下云千觅笑得肚子都痛了，差点笑岔气，眼泪都快出来了。
　　马壮见状立马摆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你这个样子，我果然没有猜错，你没有跟你家人讲出辞职的实情，所以林伯才会胡思乱想的。”
　　“那你就猜错了，我真的有跟他们说实话，不过他们不相信而已。”
　　确实如此，当初云千觅的确如实跟林伯和林发讲了她辞职的原因，可他们竟然都不相信，还一厢情愿地脑补，她肯定是受了委屈又不想家里人担心才骗他们的。
　　“那实情是怎么样的？”马壮越发好奇了。
　　“我不大喜欢医院那股消毒药水的气味，也不懂跟病人和家属打交道，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当医生。当警察也不是我的本意，只不过当时我不知道干什么好，恰巧我嫂子告诉我警队招人，我才会去考警察。其实我爸有一点说得对，我不擅长跟人打交道，人际关系一般般，我觉得待在化验室跟证物打交道会简单舒服很多，所以最后我就去了法证部。”
　　马壮半信半疑：“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云千觅嫣然一笑，看得马壮的心跳突然像漏了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