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存于世》辣叮

46、第四十六章

　　吟霜被这突变惊呆了，即使穴道没有被封，估计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而玉妃沉静如常，嘴角一抹淡笑仿佛早已预知一切；简政看着玉妃脸上的淡然，对这个女子的欣赏又多了几分，想拥有她的心情也从赤裸裸地眼神中更加表露无疑；同时一股想了解她的欲望也在简政的内心膨胀——不知这个女子此时此刻内心是否也平静如外表。简政很想解开玉妃的穴道听听她的想法，但又怕玉妃招来侍卫，正犹豫之间，就瞥见玉妃眼中那若有似无的鄙视，简政不由地有点恼火——受制的人明明是她，自己却无半点掌握主动的感觉，反而还是觉得被人牵着鼻子似的。这种感觉让简政很不舒服，内心挣扎了片刻，终于情感战胜了理智，他翻手解了玉妃的哑穴——当然只是哑穴而已，简政可不想功败垂成。
　　玉妃笑了，这个时候居然笑了，她轻轻松松的开口,仿佛在和老友交谈一般：“王爷这是什么意思？绛雪已废武功多年，若是王爷想找人切磋，怕是要失望了。”
　　玉妃这样的绝色女子果然是适合笑的，简政面对着玉妃灿若春华的笑颜，有片刻的失神，但同时又因她的话而有些失了方寸——宫内的妃嫔只有封号，自己的名字早已是过往；而玉妃却在此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狡猾如狐狸的简政也猜不透眼前这个女子了，他沉吟片刻试探着开了口：
　　“娘娘说笑了，难道娘娘不知道臣对你的心意？”
　　“王爷都已经到了这里，绛雪岂会不知？但王爷的心意就是如此？”玉妃眼神在自己和吟霜之间扫视了一圈，意有所指。
　　“哈哈哈……臣这不是怕惊扰他人嘛。”简政说得大言不馋。
　　又是淡淡一笑，玉妃不再深入，转而言他：“王爷对绛雪的心意绛雪是明白，但不知王爷对吟霜又是何心意？”
　　“吟霜嘛……”简政看着正抱着孩子的女子，乖巧柔顺，面孔上明眸皓齿，身段上也玲珑有致，此时眼中点点泪光更显楚楚动人，但比起玉妃……简政笑了，“没有吟霜，臣又如何能接近玉妃？”
　　虽然早已料到简政会这么说，但听他亲口承认，玉妃多少还是有点恼怒；而吟霜，听了简政的话，怎么也不相信平时待自己温柔有加的相公，只当自己是颗棋子；而在自己替他生了孩子后，得到的评价也只是个棋子！震动，不甘，委屈，悲伤……一系列的负面情绪顷刻间将那颗本来还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心撞得粉碎，鲜血从吟霜嘴里溢出，顺着嘴角一滴一滴地溅在她抱在怀中的孩子脸上，在这诡异的夜里开出一朵朵血花。
　　玉妃看见伤痛欲绝的吟霜，眼里渐渐冒出寒气，对简政冷笑道：“王爷一下摊了所有的底，想来今天是志在必得了！”
　　简政得意一笑，仿佛是炫耀一般，大掌抚上了玉妃的柔荑，无视玉妃杀人的眼神，悠然道：“皇上今晚在大殿为小皇子庆生，德妃定会替本王爷周旋；再说了，宫里的娘娘多着了，你说是吧……”
　　简政不愧是熟悉宫内规则的老手，对内宫女人的心理简直就是了如指掌，这个时候也不忘提起其他妃嫔娘娘以刺激玉妃，然后他果然如愿的看见玉妃脸上的黯然，虽然这个神色只是一闪而过，但是简政很清楚自己的话正中玉妃的痛处。他察言观色，继续道：
　　“宫里的娘娘都说爱我皇，但是哪个娘娘又不是为自己筹谋呢？当然只除了我的玉妃娘娘你……”
　　进宫几年，玉妃多少也明白了宫里的人情是非；皇帝虽然爱她，但自她进宫后，皇帝还是三年一选秀；不过其他妃嫔争宠根本影响不到她，也许是相信当初那个人的信誓旦旦——“雪儿，雪儿，我会对你好。我要对你好，比谁都好，永远都对你好……”——可是在德妃进宫后，心中的信念开始动摇了或是心里厌倦了这种“一对多”的宫廷生活，虽然那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对她，但玉妃不明白一个人的心怎么可以同时分付给那么多人。当然自己的想法绝不能让眼前这个男人知道，玉妃不露声色，淡淡地回道：
　　“那又怎样？”
　　“娘娘超然，不争不抢；但是我又怎么忍心见娘娘难过；娘娘不削筹谋，臣自愿代为
　　筹谋。”
　　简政当然没有这么好心，玉妃只觉好笑：“王爷替我筹谋，难道一个德妃还不够你筹谋？”
　　“哈哈哈……”简政笑得畅快，“替德妃筹谋本就是臣份内之事，但替玉妃娘娘筹谋却是臣甘愿之极的事；若是娘娘答应，那凭娘娘和德妃如今在宫里的地位，还有谁能出你二人左右？只是……”
　　“只是我首先要成为王爷的人！”玉妃怎么会不知道简政心里所想，所以不待他说完就替他说出了后话。
　　简政放肆是放肆，但是还是有所顾虑，没想玉妃倒说出了他的想法；他也就顺承了，道：“不错。因为在宫里筹谋毕竟不是见容易的事，但若是娘娘和臣成了家人，臣就可以没有顾虑地大展手脚了。”
　　“哼……”简政的痴心妄想只换来玉妃的冷笑：“没想到王爷的看得这么长远，但王爷就这么肯定今晚能成事？”
　　简政也不说话，靠近玉妃身旁，一伸手竟将玉妃拦腰打横抱起，“这样娘娘就不会怀疑了吧？”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待玉妃，进宫前没有，进宫后更没有；但这简政居然敢，居然真敢这么做！玉妃没有说话，但那眼神足够将简政千刀万剐了。
　　吟霜也不相信简政真的敢对玉妃出手，眼泪流得更凶，但已从刚才的伤心变成了此时的愤怒，她气简政，更气自己—— 若不是自己当初迷了心，嫁给这个男人，小姐又怎会受如今这屈辱?那个神仙一样的人儿，被这邪恶的男人碰了，会做出什么事来——吟霜心急如焚地看着被简政抱着，正往内间走去的玉妃；玉妃的目光也正好与她对上，那眼里满是杀意和绝望……吟霜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扼住了脖子，呼吸越来越困难，当内间的纱幔遮住玉妃目光那一刹，吟霜终于像是被没顶的洪水吞噬了般，昏厥了过去。
　　内间，简政将玉妃放在那张白玉大床上，一边欣赏着她眼中的杀意，一边解着她的衣衫；而玉妃在凉意侵上肌肤时，像是终于有了某种决定；眼中的杀意善尽，换上简政初见她时那种藐视天下的神情：
　　“你觉得这样就能得到我了？”
　　在玉妃变了神情时，简政就觉得事情有些诡异，但他实在想不出这时候玉妃还有什么办法，他不自觉地停下手，等着玉妃的后话。
　　“进宫之前我自废了一身功夫，但并不是说我就不能自保了。”玉妃看着一脸不解的简政，更是傲然：“凭你，早在见了我容颜之后就该挖了你双眼！现在还想碰我，简直是不知死活！我自知难逃今天，但也不会任你摆布……”说着玉妃的嘴角流出一些黑血，简政终于明白过来，急忙连点玉妃几处大穴。
　　玉妃嘲弄地看着简政的自不量力，“就凭你，也妄想断我师父的毒药？”
　　简政一脸不甘：“不愧是玉妃，‘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功败垂成的失落像毒虫一样撕咬着他的心，但他知道他没有机会了，若是再不离去，就只有给玉妃陪葬了。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让所有男人倾心的人儿，终于转身匆匆而去。
　　原来玉妃在进入内殿时就咬破了牙齿上的毒药——这是她进宫之前为防万一放在嘴里的，但今天却是在这种情形下派上了用场，玉妃不禁自嘲地笑了笑——还有简政，不愧是老狐狸，临走前那么匆忙也不忘解了她的穴道。玉妃一边整理好被简政解散的衣服，一边思量，这次之后吟霜不知会如何，还有她的月儿，那个出生后没有得到她多少照顾，却很爱她的孩子……本以为可以简简单单放手，现在真的到了这一步，玉妃才发现自己还有这么多放不开的东西。
　　前殿依然灯火辉煌，想来是见不到那个人最后—面了吧——玉妃笑得有些凄凉，罢了。玉妃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起身唤来侍婢，要他们快去将月儿找来，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一章的时间太久了，我自己都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