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章十·破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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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此处、还有此处，若是稍加改动，想必可以略减少些五色石的消耗。”涟若在图纸上作了标记，搁下笔抬头望向谢衣，“基本没什么问题了。我在偃术上的造诣并不算深，只能给你些浅薄的建议，回头你可以再去问问阿夜和瞳的看法。”
“好。多谢你百忙之中抽空帮我。”谢衣把图纸收了起来，拱手对涟若行了个礼。涟若连忙摆摆手，“哪的话，我这不是闲得很。倒是你，近来经常忙得连人影都见不着呢。”
谢衣担任生灭厅主事一职已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常常忙得连轴转。涟若倒是落了个清闲。
流月城最近越发的冷了。本就为浓重的浊气所困扰的族人，因为这恶劣的天气身体状况变得更为糟糕。涟若也是其中的一员。但她的术法可以缓解其他人的病情，对自己的身体却毫无作用。
为了让族人在寒冬时节能够取暖，沈夜同谢衣一起想了办法，决定合力制作偃甲炉。而这偃甲炉所需要的燃料，则是五色石。
要用五色石作燃料，涟若总觉得其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也说不出其中问题，便不曾提过自己心中的疑虑。
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城中的几股势力维持着虚假的和平，却各自心怀鬼胎。涟若的身体状况越发不好，这些日子都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除了经常去紫微殿陪沈曦，其余时间基本都在自己的天相殿练习术法。这样的生活也不知维持了多久，直到——
……今日又是一个第四日。涟若照旧去紫微殿陪着沈曦，拿自己做的一些小物件哄她开心。沈夜也难得有空闲，便给沈曦讲神女与司幽的故事。尽管是已经说了无数次的故事，他仍没有半点不耐烦。涟若坐在沈夜旁边一同听着，虽是一个难得的悠闲日子，她心中那莫名的焦躁和紧张感却越来越强烈。
“……巫山神女发觉自己即将死去，而且因为某种缘故无□□回。于是，她去找司幽上仙表白心迹……”
殿外忽然传来的巨响打断了沈夜。涟若下意识地望向沈夜，只见他的脸色骤然一变，附到涟若耳边低声道：“我出去看看，你在这里陪着小曦。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这里。能答应我么？”
“好。”涟若果断应道，“你快些回来，我……我和小曦都会担心。”
沈夜“嗯”了一声，又嘱咐了沈曦要乖乖听话后便马上离开了。沈曦见两人神色不对，忍不住小声问道：“涟若姐姐，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事。是谢衣哥哥的偃甲失灵啦，哥哥去处理一下，很快就会回来。”涟若深知自己若是表现出不安，定会被心细如发的沈曦注意到，便拼命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姐姐来给小曦讲后面的故事，好吗？”
沈曦乖巧地点了点头。没等故事说完，她就有些抵御不住席卷而来的睡意，逐渐陷入睡眠。涟若先前同华月讨教了一番，自己又仔细琢磨过，这才钻研出一支能镇梦的安神曲。她吹奏了一会替沈曦镇梦，待确认她已经睡熟后才放轻脚步走出寝殿。
真的出事了。阿夜会露出那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是非常严重的事。
但自己答应了他，不会离开紫微殿半步。
又来了。又是那种无力感。自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事情发生，却什么都做不到，怎么也没法制止。
“呃……！”
压迫感。窒息感。突如其来的痛苦侵蚀着涟若的五脏六腑，她像个溺水的人一般，被淹没在水中抓不到任何救命的浮木。即使抱着膝盖蜷成一团，也无法减轻一丝一毫的痛感。拼命想要吸进来的空气也太过污浊，脖颈似乎被紧紧扼住。
外面又下雨了么？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
当涟若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中的是有些陌生的寝殿。她有一瞬的慌乱，刚想马上坐起身，便发现床榻边倚着一个人。他用手支着头，睡得不怎么安稳。即使是在睡梦中，眉头也紧锁着，眼下似乎有淡淡的乌青。
是沈夜。
她侧过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天光破晓。大约是她昏倒之后被搬到这来睡了一夜。想到这里，涟若便不敢再多动，生怕吵醒了睡眠极浅的沈夜。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昨天阿夜还看起来精神很好，今日似乎又一下子憔悴了不少……自己又是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痛苦？脑海里的疑团太多，涟若不由得觉得十分头痛。
“你醒了。”正当她陷入思考时，身旁的沈夜不知何时也醒了，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疲惫。涟若连忙坐起身，抓了抓有些凌乱的头发，“对不起……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我让瞳替你看过了，你体内有类似神血的清正之力，但修为不足以驾驭，所以常常感到不适。”沈夜按了按太阳穴，很是疲惫的样子，“待你好些了，勤加修炼应该会有所改善。”
“清正之力？为什么我会有……”这倒是意想不到的原因。涟若一时有些愣住，但很快意识到现在不是深究这个问题的时候，便马上止住了话题。她斟酌了一番，小心翼翼地重新开口询问道，“我的事暂且按下不提。昨天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我好像隐约听到了争执声……”
“谢衣破开伏羲结界了。”沈夜的语气十分淡然，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日常琐事一般。涟若被惊得一下子梗住，半晌才回过神来，“所以我们不用被困死在这囚笼之中，终于有逃脱的一线希望了？”但要是只有这件事，为什么沈夜的神态如此奇怪？
“对。”沈夜只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涟若意识到如果自己不问，他就不会主动说出来，于是大着胆子又问了一句，“只有这样么？”
“……旁的事不需要你操心，本座自会解决。”沈夜不愿多说下去，脸色也非常不好看。涟若只好乖乖闭嘴，想转移话题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气氛变得有点僵硬。
“瞳说，他最近在研制一种药。若是能成功，对你的病情会有帮助。”没等涟若开口，沈夜先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他伸手轻轻抚摸涟若的头发，神情略微缓和了一些：“你先养好身体，莫要让我担心。”
“……好。”涟若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忍不住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的，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好么？我也想努力帮到你一点……”
“我答应你。”
满是风雨将来的气息。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章十·破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