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愿赌服输》两生木

4、故事的开始，也是故事的结束

　　老半天，才拦到一辆计程车，花费了一百来块的车资，从厦门岛内回到邹临风住的岛外的公寓。那天晚上，回到家洗漱完，才九点吧，我们就很自然的躺在同一张床上。窗外的雨还在哗啦啦的下着，我们开始聊天。十几天后，我才再向邹临风提起前次失败的厦门之行，关于那个旅伴和我的故事。邹临风很安静，看着我不停的说。我说到激动，有点语无伦次，音量也拔高了的时候，他就揉揉的头发说，“淡定点啊…….”。我就顺从的点点头，安抚好自己的情绪。
　　“换个话题吧！”邹临风说，“不要老是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
　　“嗯，好吧，那…邹临风，那个，啥来着，我要说什么啊。哈哈…”
　　“王老吉，怎么样”，邹临风挑着眉毛一脸贼笑看着我。
　　“去死啦，真的很爱损我耶”。
　　“哈哈哈哈，我每次想起来就想笑。你太奇葩了，遇到的人也是奇葩。哪有男生请喜欢的女生去吃锅边糊，这就算了，连买饮料还要AA，那王老吉喝起来不错吧，哈哈。”
　　“错，不是AA，是我请他喝的，我看他老半天掏不出钱来。邹临风在转移话题这个事情上，总是特别厉害，任何话题都不会让你觉得转的很生硬。
　　“邹临风，邹临风…哎”我突然不知道我想要说什么，或者说，我变扭的很，不知道这么说出那句谢谢。
　　“傻逼，以后啊，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那天我真的会被你吓死，说晕就晕。”
　　“放心啦，我没那么容易死。”
　　“嗯啊，本来朋友就不多，再死掉一个多可惜啊。”
　　“邹临风，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哭啊。我没见过你崩溃失态的样子，我要是死了你会哭的吧。”
　　“应该会吧”，他回避着我的眼神说，“不过我应该会死得比你早。你看我宅男一个，不爱运动，不按时吃饭，睡觉，还抽烟。”
　　“嗯，你会早死吧。熬夜抽烟什么都来。不过不要太早死知道吗？你死了我应该会哭得很惨的，哎”。傻傻的，竟然在讨论关于生死，关于谁先死得问题。真是个煽情的夜晚。
　　“ 我要是死了，埋在地里会很寂寞吧，到时候你要去看我啊。”
　　“傻了吧，以后你死了有你老婆孩子去看你，给你带好吃的，烧很多很多钱，哪里轮得到我啊”。
　　“那情分是不一样的啊。而且去看我不用带吃的啦。到时候你去看我，就给带条烟好了。我家里人都不知道我抽烟，朋友也没什么人知道，就你知道。所以带烟就好，坐着陪陪说说话。嗯，想想都挺美的。哈哈哈哈”。
　　“白痴，好。那等你死了我就带烟就看你。”
　　像平时那样，我们的对话突然留白，却不会觉得尴尬。只是享受着安静和安心。我平躺望着天花板，心里转了千重思绪。我说：“邹临风，谢……”。我的话没能说出口，邹临风的唇正贴着我的唇。我们之间有过各种有趣搞笑的互动，也许我还想象过如果他是我择偶对象会是什么样，但到最后总会之间否决掉，朋友就是朋友。我不敢多想。可是，这个吻是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那一个瞬间，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推开他了。按我的脾气我应该迅速的给他一巴掌才对，可是我没有。我只是嗖的一下从坐起身来，看着他。
　　“刚刚是什么情况。”我傻愣愣的问他。黑暗中，即使看不到对方的脸，我却好像能感受到彼此脸上散发的温热。不知道他是有所预谋还是故作镇定。他的声音听不出起伏：“我好像亲错地方，亲到鼻子上了吗？”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对于我的责问，他只是傻笑。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说实话，在那样尴尬的气氛当中，其实应该大家都装着很困，睡觉就好了。可是，我总是那么好奇而且热爱生出事端。心里隐隐的觉得不过是个吻，是个不小心荷尔蒙这类的因素催生的吻而已。却死缠烂打的问是什么情况。当然，邹临风的答案自己也很模糊。我开始装作大方的说，没什么不过是因为你是处男，女生靠的太近多少都有些反应，很正常没什么。
　　邹临风说，是吧？大概吧！我看到他把手放在胸口，我说，小说里都说身体是最诚实的。然后我竟然不知廉耻的靠过去，贴在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周围很安静，我听到他的心跳在胸膛里澎湃，不知道这样的形容对不对，但简而言之就是心跳得很快。我又开始装成大姐大范儿取笑他“哈哈哈，你心跳得好快。什么情况啊，菜鸟啊！”被我一激，他也马上把耳洞凑到我胸口上听。我得承认，那一刻的心跳频率不亚于他。再然后，我们大概都脑袋进水了，我们竟然接吻了，他妈的超越界限接吻了？停下来的时候，我瞬间冷静，我反问他“你知道这个吻意味什么吗？”我太了解我自己了，我什么都容易较真，包括这个可能只是气氛太好，菜鸟之间的不能自控的吻都会当真。
　　他也懵了，没有回答。我突然间害怕，因为这个吻，会改变什么。害怕我们的关系会变质，我喜欢当他的朋友，他是中央空调般的朋友。当他只是朋友的时候，我并不会在意他温暖了多少人。这样的关系更单纯而且长久，我私心是想着，当很久的好友。我很诚实的告诉他，“我心里的害怕”。那一刻我真是他妈的就是个绿茶婊似的矫情。后来跟女友提起来这件事的时候，女友说，真受不了，那种情况下 ，亲都亲了，谁他妈要纠结那么多啊，至少在某一刻里证明你还是有某些女性魅力的，才有男生会吻你啊。可是我竟然还纠结的问她，可是那又不是喜欢啊？女友说，你他妈都躺到别人床上去了才考虑这个问题会不会太晚了。
　　直到后来很久了，我跟邹临风断了联系了，我才敢承认，那时候我是有矫情。像女友说的，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我在黑暗里告诉邹临风我的担心焦虑，邹临风大概那一刻也纠结吧，他说他知道，明白什么意思。然后，莫名其妙的我的眼泪又下来了。邹临风伸手给我摸了脸上的眼泪说了一句话“管他为什么，明天再去想以后会怎么样吧。”然后，我们不知廉耻的又接吻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后来跟邹临风分手的时候，我不停的纠结那晚的事情，不停的后悔，不停的找原因，却死都不肯承认，自己犯错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