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宫泽卿》弄锦

31、第 31 章

　　“不，我最不喜欢的就是那种嫩生生还脆弱的小崽子了。”宫泽卿看了一眼许辞道。
　　许辞笑了笑，在他对面坐下，“咱也是一起出去玩过的人，怎么还是这么不冷不热？”
　　宫泽卿泯了口酒，惬意地眯了下眼睛，这梨花白，酒液无色透明，醇香秀雅，甘润挺爽，尾净悠长，真是值得一喝再喝的好酒。
　　许辞看着对面似笑非笑，一点也不搭理他的某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跟小时候很像，又跟小时候一点儿也不像。
　　他轻轻叹口气，无奈道，“你长大了，也变了很多。”
　　宫泽卿泯着酒杯，歪着头看着许辞，“嗯？”跟他养的肥猫，懵懵的样子很像。
　　许辞也想起那只耍无赖装萌装可爱要小鱼干的胖猫，一时对这猫主二人颇为感慨，手痒！想摸！
　　“你知道我的以前？”宫泽卿道。
　　许辞也喝了一口酒，只觉入口苦涩，心苦。而后道，“难道我表现的还不够明显吗？”
　　“嗯，很明显。你想告诉我什么？”宫泽卿看着他道。
　　“你想知道什么？”
　　宫泽卿略一思考，道，“据我了解的自己，从我自己的身体粗糙程度猜测，我失忆前，手掌粗糙，说明常干活，且脚底有茧，说明不是出入有轿子，还有身上有草木的割伤，我猜测我失忆前应该属于社会底层穷苦老百姓，说不定吃不饱穿不暖。我不明白那个我为什么会和大楚四大家族的继承人认识，很矛盾啊。”宫泽卿笑着道。
　　许辞捏了下手心，“你不信我也是应当的。其实我是我母亲怀我时乘船回娘家省亲，在途中遇到了盗匪抢劫，我母亲跳水逃生。所幸被附近渔夫所救，因为动了胎气，我早产，我母亲生下我还没留一言就走了。所以我从小在民间长大，吃百家饭长大，懂事后就流浪在各个城市讨生活，而你是我从街边乞丐堆里捡回来的弟弟。”许辞讲到这里停顿许久，似在回忆过往的曾经。
　　宫泽卿歪着头道，“然后呢？”
　　“然后我们就一起相扶着长大了，然后你8岁那年，你拜了个师傅，有一天你说要和师傅一起浪迹天涯锄强扶弱当大侠，我是劝你不要去，但是你很坚持。人各有志，我就送你这个小没良心的跟人走了当大侠去了。”说着许辞佯装生气的用手指敲了敲宫泽卿的头。
　　宫泽卿捂着头，笑，“原来是这么个小没良心啊。”
　　当然他半信半疑。
　　许辞回道，“是啊，小没良心。后来就是我因为因缘巧合被认回许家，然后再见你时，你就不认识我了。这就是我们的过往了吧。”
　　宫泽卿喝了口梨花白，觉得酒比人好。要是可以一直与酒为伴，不用和人交往，不用理真真假假就更好了。
　　“你觉得我该相信这个故事吗？”宫泽卿道。
　　“事情的真相就是这个，无论你信或是不信，它就这样，你可以去查。”许辞道。
　　宫泽卿皱眉，拿过桌上小女孩那里买的花，“卖花人和我说，可以自己爱自己，自己喜欢自己。”
　　“嗯。”许辞起身站在他旁边，将坐着的宫泽卿搂在怀里，摸着他的头道，“哥哥一直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怕。”
　　宫泽卿忽在许辞怀里发出愉悦的笑声，而后推开许辞，笑道，“许大人，不要被过去魇住，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就姑且算它真吧。好啦，人生没有断层的记忆，完整了。真真假假，都是虚妄。”一切有相，皆是无相。
　　“那你还认我这个儿时的哥哥吗？”许辞略忐忑不安问道。
　　“如果你不曾伤害我，还一直保护我，真有这份情谊的话当然认咯。”如果都是谎言的画……
　　不过语言。成年人，有利益，利益是友谊最坚强的纽带。
　　“泽卿。”
　　“嗯。”
　　宫泽卿不知道知道似真似假的回忆后，就一直感觉很不自在，好像有蚂蚁在咬他的心脏，不知缘由，十分难受。之后他找了个借口就离开许辞，在街上晃荡，买了一包小鱼干给肥罗就回王府去了。
　　宫泽卿回府时，苏流景还在外协助大理寺卿办案。
　　喂了会儿肥罗小鱼干，肥罗就绕着宫泽卿脚边喵喵喵叫，黏人软糯。
　　宫泽卿蹲在肥罗目前，人有点出神，想着许辞说的话，他不知道真假，只觉有点烦。他感觉到许辞对他有所隐瞒，更关键的是他的身体一直在和他预警，告诉他，远离，有危险。
　　他的直觉曾经帮他躲过很多危险。
　　宫泽卿想到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想世界这么多人，是不是其实每个人都是和他一样有着很烦的人生，咋不能平安顺遂点呢。像清贫乐：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亡赖，溪头卧剥莲蓬。
　　“有点羡慕。在这里每个人都有目的，我也有。”宫泽卿自言自语。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林中，心不动则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则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