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神明回归中[无限流]》一支开塞露

42、圣贞德医院（7）

　　“可隔壁也太奇怪了吧？总不能让他继续吵下去，要不去提醒一句？”谭尧仍是不死心，“老妹儿，你应该也没找隔壁的人过吧？我们可以顺便去问问他有没有找到线索。”

　　旁边的短发女生也跟着好心地劝他说道：“对啊，打扰别人不太好，等他们有空再去找他们也行。”

　　知道他们在阻止自己，谭尧反而觉得他们奇怪了：“……呃，隔壁是在做什么吗？”

　　红烛难得起了一丝幸灾乐祸的兴趣，邪恶地在蓝清玄耳畔说道：要不让他去看看吧？他好像是个直男，不知道隔壁是什么情况，要是隔壁没关好门也没拉窗帘，会不会出现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呢？我发现那个矮子一直在偷瞄他呢。

　　矮子自然是指那个身高稍微矮的男人，红烛觉得他跟蓝清玄站一起好像个残废一样。

　　红烛的尾巴在蓝清玄眼角晃来晃去，弄得他眼角发痒，他伸手捏开红烛的尾巴放到了肩膀上。
　　红烛在隐喻什么，蓝清玄当然知道，但他没搭理红烛，不过如果谭尧硬是要去的话好像也挺有意思的，他还能看乐子——

　　可谭尧要是看见了什么，按照对方的性格跟自己大惊小怪怎么办？他可不想惹上更多的麻烦听谭尧去描述“所见所闻”，还是算了吧。蓝清玄面无表情地想，所以他才会提醒谭尧不要去看。

　　秀气的短发女生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我现在去找季先生，你们等等我，待会我来找你们。”

　　短发的女生急促地跑了出去，谭尧听到隔壁没有了任何动静，眼皮跳了跳，也按耐住去隔壁查看的心思，后退摸索着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红烛终于找到机会继续询问蓝清玄同意短发女生的那个问题了：你现在到底又在想什么？你不是不喜欢跟人接触吗？同意她干嘛？

　　“的确不喜欢。”蓝清玄躺回床上，拉着兜帽遮住眼睛，慢悠悠地跟红烛说道：“但是烛啊，你还记得我在离开上个里世界的时候跟你说什么吗？”

　　沉默了一下，红烛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
　　敢情是蓝清玄还没放弃依靠队友离开里世界，不想自己继续努力了，想给出线索坐享其成。

　　红烛：你让我怎么评价你好呢？

　　蓝清玄不要脸地说道：“嗯，让我想想——帅气英俊，世界第一完美主人殿下？”

　　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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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的运动停止之后，身上布满粘腻□□的矮个子男人被光头男人狠狠地按压在墙上，他红肿的嘴唇上都是细碎的伤口，胃里翻江倒海，神色之间尽是无法言语的恐惧。

　　两个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贴着墙，可以从不厚的墙体听到另一端的对话。

　　光头男人冷笑一声，抓住短发男人略长的头发逼迫对方看自己，贴着矮个子男人的耳畔小声说道：“听见了吗？贱人，他要过来看你，他要看你什么？是看你发骚吗？然后我们一起邀请他参加快乐的‘游戏’？”

　　光头男人贴得太近了，暧昧炙热的气息喷洒在矮小男人的脖子上，激起矮小男人的脖颈上的鸡皮疙瘩。
　　光头男人蠕动着脸上狰狞的刀疤，阴恻恻地威胁道：“别以为我没看见，他从窗口路过的时候，你的眼睛快要黏到他身上了，怎么？才刚到这里，就想着找新的靠山了？”

　　矮小的男人听出他的不怀好意，在他的手臂上轻轻画圈，忍住嘴里那股恶心的麝香味，强颜欢笑地甜甜撒娇道：“没有，我怎么会那样呢？只是看见他路过，好奇地看了一眼而已。好疼，你先松手好不好？”

　　“你最好是，别忘了到底是谁帮你从上个里世界逃脱出来。”光头男人用手掌拍了拍他的脸颊，光头男人的力度并不轻，柔嫩的肌肤被拍得啪啪作响。
　　他注视着矮个男人惊恐的眼睛，凶狠地说道：“如果让我发现你背叛我，我就把你手脚全部砍掉，皮肉一点点用刀片割下来喂狗，让你缓慢看着自己的血肉被狗吃干净后，我再把你杀掉。”

　　这个小鸭子虽然废物，但好歹能作为他闲暇时泄欲的工具，必要时候没准还能当作替死鬼。

　　听到对方有残忍杀死自己的念头，矮小的男人害怕得冷汗连连，他忙不迭地点头，顾不上身体的不适，讨好地说道：“不会的……”

　　隔壁的房间——

　　短发少女所说的季先生是那个剃着寸头，长相普通的男人。

　　因为蓝清玄的房间离护士站很近，考虑到那些怪异的护士，被放弃作为讨论线索的地方，而讨论线索的地方最后选择在那个长相普通的寸头男人一号房间。

　　蓝清玄庆幸对方没有选择在他的房间里，要不然他捉摸着用谭尧的蟑螂茶水待客，如果不是必要，他不是很喜欢私人领域被人踏及。

　　房间里一共站着四个人，那个长发女生迟迟没有出现，短发的女生站在那个男人身边，给蓝清玄介绍道：“这是季先生。”

　　红烛甩着它的尾巴，缓缓地吐着蛇信子环视所有人，那个长头发的女生没来最好，要不然现在有空的它绝对打算偷偷摸摸做些能让对方引起恐慌的小动作，给对方长长教训——当然，绝对不是因为对方对蓝清玄不礼貌，蓝清玄关它什么事？它只是看那个女生不爽，讨厌对方，仅此而已。

　　蓝清玄这才挪动眼神去看那个表情漠然的寸头男人，对方并没有他那么高，发觉他在看自己，便也盯着这个只露出一双漆黑眼睛，个子很高却显得脆弱的冷淡青年打量，最后漠然对着他点了点头。

　　蓝清玄平淡地挪开眼神，掏出手机开始玩单机游戏。他猜测对方的身份可能跟士兵有点关系，最起码对方也上过战场，毕竟对方哪怕长相再普通，身上有一种凶煞之气是无法遮掩的。

　　轮到介绍蓝清玄时，短发的女生犯了难，她不知道怎么跟季先生介绍，蓝清玄既没有告诉她名字，也没有告诉她代称。

　　“叫我七号吧。”蓝清玄冷清沙哑的声音从口罩后面传来，眼睛不曾挪开过手机屏幕。

　　谭尧愣了一下，自己的房间是五号，手环上也有“五”字，也说道：“那叫我五号吧。”

　　蓝清玄动了动，不动声色地小声跟红烛吐槽道：“他是学人精。”

　　红烛：……

　　“你们可以叫我小蝶。”怀着警惕的心理，所有人都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情况，短发女生说道：“晓曦她跟我是一块的，我和她一块找线索，我们找到的东西都会跟你们如实相告。”

　　说完介绍之后，自称小蝶的女生看着冷淡的气氛，打圆场问道：“各位有什么线索吗？”

　　“我有一份住院手册，这个应该你们都有吧？”蓝清玄拉过来一张椅子坐下，将手机揣进口袋里，再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住院手册。

　　小蝶回答道：“这个我和晓曦都有，但是我们除了这个没找到别的线索。”

　　谭尧摸了摸下巴：“哥，这个我也有。”只不过他暂时没去研究这个东西。

　　季先生也表示自己的床头上有这个手册。

　　“还有两张报纸。”蓝清玄知道他们找不出什么东西，这层楼里除了那个厨房和怪异的人像护士，几乎跟普通精神病院院一模一样。一样的封闭，只是没有强制管理，也没有收起刀具和包裹尖锐的物体。
　　蓝清玄打开住院手册，里面夹杂着两张泛黄的报纸。

　　小蝶犹豫地想伸出手，最后礼貌地问了一句看上去不想搭理自己的青年：“……这个，我可以拿过来看看吗？”

　　蓝清玄动了动眼皮，沉默地点头，把手里的报纸交到她手上，他对于他们研究线索不太感兴趣，于是他们三个人围起来研究这些上面的内容，蓝清玄双手环抱胸前坐在椅子上，像圈外之人看着窗外玻璃折射出来的七彩光芒。
　　已经将近黄昏了，玻璃七彩的光芒被压缩折叠，好像变成了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眸。

　　蓝清玄半眯着眼，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触及那缕梦幻彩色的光芒，顿了顿又收回了手。

　　来到这个里世界好像还没有收到花呢。

　　几个人讨论了好一会，猜测出来的结果跟蓝清玄想到的差不多，小蝶和季先生都认为报纸和手册给出的暗示是肥胖过度会死掉，而食物不能过多的食用，这里的食物具有魔力，过量食用会把人变胖——可是不吃食物的话，人又会死。

　　事情走到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经过衡量，他们决定控制食物的摄取量，想尽办法延长时间，然后尽快地找到方法离开。
　　谭尧一开始只觉得食物太脏了，没想到那么多弯弯道道，更何况他口袋里还有很多食物够他食用，现在听他们分析完感觉还有点恐怖。

　　食物不管怎么减少食用，堆积起来依旧是致命的。
　　有时间限制，要比第一个里世界的难度更高。

　　还有另外一条浅显的信息就更好理解了，那就是不能对应自己自己手环上的病情，要不然可能会被“护士”杀死。

　　结合上个世界的经验来分析，事关死亡的规则绝对不会有问题，但是住院手册第二条给出离开方式的晦暗信息则被忽略了，没人会相信怪物会把离开办法就这样直接说出来，尽管意思表达得晦暗不明。

　　但把第二条信息结合所有信息后，就都指向跟跟威廉先生“在一起”，便可以找到钥匙。
　　如果这是真的，只要在肥胖致死亡之前打开门离开，似乎就不会问题。

　　这也可能是怪物利用死亡规则诱杀的陷阱，太可疑了，刚踏入里世界的众人不敢去赌，再者谁又愿意作为“英雄”去尝试呢？

　　思索讨论后，小蝶他们还是选择在这层楼里先找线索。

　　“你们讨论完了？那我能走了吗？”听他们说话蓝清玄打了一个哈欠，在这里等待的他产生了更重的疲倦感，天已经将近黑了。

　　小蝶小鸡啄米地点头，举着手机的报纸：“嗯，七号先生……那这个是要还给你吗？”

　　蓝清玄不太想要这东西，他都打算将离开的办法寄托在这些人身上了，也不在乎自己拿着这两张报纸了，还占位置。
　　于是他站起来伸懒腰，随意地撇了一眼小蝶手里的报纸，拍了拍衣服转身地离开了：“不要，你留着吧，我走了。”

　　*
　　深渊的天空是无尽的永夜，空气在比蓝清玄离开之后更浑浊肮脏。低级的恶魔数量变得越来越多，它们由人类的恶念在深渊中混混沌沌地诞生，又在恶意的酝酿之下开始膨胀成长，直到成为拥有灵智，有了反噬人类念头的存在。

　　现在还未彻底长成的他们在空中漂浮或是在地面扭曲的爬行，在看到小红的那刻，本能恐惧地作鸟兽散。

　　深渊如同被污染的海水，漂浮着无数肮脏的生灵，小红穿着早以洗净曾经属于蓝清玄的T恤缓缓走向了深渊中最高的山坡，那是蓝清玄离开之前所停留的山坡。
　　白色的小花开遍了整个山坡，娇弱雪白的身躯庞大地构成了深渊中唯一的色彩。

　　这里的恶魔除不尽，散不完，只有人类存在，它们永远也无法消除。只有定期的清理它们让其维持在固定的数量，才能够维持深渊的正常运转。

　　被深渊选中着继承者愚不可及地逃离，徒留凌乱的残局。

　　这里终将像人满为患的监狱一样，在失去镇压的“典狱长”，而监狱彻底无法容纳后，“囚犯”们将突破屏障，四处逃散。

　　与只接纳孕育罪恶的深渊相性排斥的原因，小红无法使用力量驱散这里的恶魔，他甚至在荒芜的深渊里被压制得用不出完整的力量。

　　恶魔胆怯他，是因为有能够杀死恶魔的能力和能够大面积抹杀恶魔并将它们像圈养的仔猪一样管理是两码事。
　　他具备杀死恶魔的能力，所以它们惧怕他，忌惮他。

　　小红小心翼翼地捧着手里银色发光的“核”，发光的“核”照亮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这是他的命脉，也是他赖以生存的东西，也是蓝清玄梦中看见月光的色彩——或者是血腥中唯一的璀璨。

　　有一只来不及逃窜的恶魔被小红所抓住，在握紧的掌心尖啸破裂。
　　小红轻轻地拂开那些脆弱的小花，在粘稠恶浊的泥土中刨了一个小小的坑洞，把自己的命脉埋进深渊，再捧起泥土将璀璨的命脉掩盖。

　　银色的“核”在大面积散发温和的光芒后，深渊稳定了许多。

　　在这无主的深渊，现在只有用他的命脉来压制，净化初生的恶念使其不再诞生新的恶魔，才能暂时镇压这悲鸣的深渊，让它不要再受到进一步到扭曲的压迫。
　　可这也只是临时的唯一办法，污秽迟早会渗透纯洁，纯白的结晶在染尽黑暗后终将破碎。

　　若到了那种时候，等待他的会是支离破碎的死亡——没有来生，像燃尽的灰烬那样，在短暂的殆尽后永远消失。

　　小红缓缓起身，剥离“核”让他虚弱了很多。

　　狂暴掀起的风吹乱了他漆黑的碎发，深渊的悲鸣和叹息回荡在耳畔，在小红离开里世界得到深渊即将崩溃，他临时取消了跟随蓝清玄到第二个里世界的计划，第一时间赶到了深渊里。

　　“我见到，他了。”小红抱起了旁边的0102，他剧烈地喘着气，仰望寂静的夜空，“原谅，他。”

　　风突然停了，紧接着掀起了更狂暴的风，像一位精神失常的母亲无助地歇斯底里控诉，低等的恶魔被风刮着胡乱飞舞，甚至搅断了它们的四肢，恸哭的尖叫伴随着纷飞纯洁的白色花瓣，就宛如一场滑稽的闹剧。

　　小红坚定地站在山坡之上，在这宽广无边的深渊之中，他就像这漫山遍野的白色小花一样孱弱，他一字一句不屈服地咬字说道：“原，谅，他。”

　　风再次停了。

　　或许它早以选择了原谅，这次的风平浪静更像踩着阶梯挽尊下台的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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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号先生，你认识七号先生吗？”在蓝清玄走后，小蝶问道：“七号先生他一直是这种性格吗？”
　　她看见谭尧一开始就跟蓝清玄搭话，虽然蓝清玄不怎么搭理他。

　　谭尧呆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对方是叫自己，但他还不至于蠢到暴露太多，板着脸说道：“啊？我们上个里世界认识，他其实人挺好的，有什么事吗？”
　　感觉这些人对蓝清玄感官一般，谭尧忍不住想为蓝清玄辩解一下。

　　蓝清玄还在上个副本救了他呢——直到现在，谭尧还不明白他被蓝清玄坑了好几次。

　　小蝶摆了摆手，摇头道：“不是不是！我就是问问。”

　　蓝清玄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们在聊什么，大概是听他们说话太无聊了，消散不久的疲倦卷土重来，他伸了个懒腰，疲倦地打了个哈欠走回自己的房间，打算回去补觉。

　　红烛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这人开始摆烂，不过红烛已经懒得理他了，反正横竖在里世界中死不了。
　　它摆动脑袋，假惺惺地随意问了一句：那群老鼠你不放出来吗？

　　蓝清玄顿了几秒，从半死不活的怏怏状态转变成了一副恍然大悟，感叹道：“你们……这是打架打出感情来了？你是巴不得它们出来吗？深爱到念念不忘的地步。”

　　红烛身躯一震，感觉自己要被恶心到吐了，它用自己软绵绵的身体“恶狠狠”地勒着蓝清玄的脖子：你还是去死吧！

　　天暗下来后，医院里开了更多照明的灯，护士站的护士都不动声色用阴沉的目光盯着他，蓝清玄一律当作没看见，扯了扯红烛勒住自己脖子的身体，慢悠悠地走回自己的病房。

　　墙上那个称为“威廉先生母亲”的臃肿女人画像中的眼珠子好像动一下，看向了蓝清玄的方向，死死盯着蓝清玄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