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神明回归中[无限流]》一支开塞露

39、圣贞德医院（4）

　　洁白明亮的房间里简约冷清，有着单独的卫生间，除了靠近门方便护士观察情况的玻璃窗外，靠近卫生间的位置还有一扇在外墙敞开式的窗户。

　　敞开式的窗户被打开了，在外围凸出阳台的防盗框的每个格子都被封上了铁网，绿植生机勃勃地在窗沿上生长，蔚蓝的天空飞鸟在快乐地鸣叫。
　　风吹进来后浅绿色的窗帘轻轻起舞，镶嵌在头顶铝扣板的吸顶灯刺目地照在蓝清玄的脸上，被窗外的阳光映照得有几分黯淡。

　　如果不是被囚禁在这一方之地，知道这是恶魔伪装的把戏，或许还有几分的岁月静好。
　　但是从窗外的飞鸟变成了禁锢于花盆中的绿植，虚假的岁月静好也就变成了吃人的监狱。

　　蓝清玄走过去先是拿起了住院手册，打开后，发现上面短短地写了三行字：

　　【一、合理饮食，即使食物真的很好吃。
　　二、宝物藏在他的挚爱里，他是个博爱的人，请接受他的爱，你一定想离开。
　　三、你是正常的，哪怕你认为自己不正常，也不要告知她们你不正常，更别让饥饿的她们察觉。】
　　最下面的圣贞德医院的印章，鲜红的印章经过岁月的洗礼，逐渐地向褐红色演变。

　　红烛发觉蓝清玄一直站立不动，奇怪地睁开刚刚才闭上不久的眼睛：你又怎么了？

　　蓝清玄把住院手册放回桌面，不动声色地拉开抽屉，取出那份报纸：“似乎发现了这里的规则和线索，还挺显眼的，虽然字眼有些晦暗不明。”
　　的确很显眼，至少比上个副本的线索显眼多了，尽管给出线索的意思十分的模糊。

　　这是张年代感很重的报纸，被从整张报纸裁剪了下来，蓝清玄将它抽了出来，发觉在它下面还有一张同样被裁剪过的报纸，两张标注的时间相差很大，第二张报纸距离第一张已经是几年后了。

　　蓝清玄看了第一张被裁剪过的报纸，上面写着：

　　【威廉先生是一个善良的富豪，他俊美仁慈，在入股圣贞德医院后，他常常帮助一些被精神疾病折磨的人群。
　　奇怪的是这些人最后都失踪了，为什么？医院方面给出的回应是，这些人不愿接受治疗，从医院的后墙翻到了隔壁的斗狗场，被恶犬咬死了，并表示威廉先生会对病人的家属提出高额的补偿。
　　圣贞德医院后面的确有个斗狗场，威廉先生真是个好人啊。】

　　下面是威廉先生和七个男女的合照，黑白的照片里，对方依旧笑得温和，而他身边那七个男女，脸上挂满了苦难，跟温柔笑着的威廉先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蓝清玄又取出第二张报纸，上面的内容似乎衔接了第一张报纸的内容：

　　【威廉先生又结婚了，在此之前他已经死去几任妻子了，都因为过度肥胖去世，人们应该更注重身体健康，威廉先生的母亲也是因为过度肥胖去世的。
　　相对的，他都为他之前妻子的家属给出了补偿和默哀。他自称是个自由恋爱主义，他的母亲也希望他不会因为家境而放弃追求自己的幸福。威廉先生似乎是一个很敬爱自己母亲的人，他严格地遵守着死去母亲的意愿，甚至是婚礼现场，也按照死去母亲的爱好布置。
　　奇怪，威廉先生的妻子前几天应该不会有那么肥胖才对？】

　　文字下方的照片是一个婚礼现场，一个肥胖的女人几乎要将纯白的婚纱撑破，威廉先生牵着她的手，眼里尽是痴迷和狂热，像是撕开温柔伪装的野兽，两个人就这样走向了婚姻的殿堂。

　　结合住院手册和报纸给的信息，“他”等于威廉先生，而“宝物”等于钥匙？
　　“藏在他的挚爱里”，意思是要跟威廉先生在一起才能获得线索吗？可报纸里又透露出一个信息，只要跟威廉先生在一起的人最后都有一个结果——肥胖致死。

　　威廉先生为什么会狂热痴迷，他是对肥胖的人情有独钟吗？

　　这似乎又跟第一条住院手册对应了，合理饮食，难道是说这里的食物有问题吗？要不然报纸里怎么会记载着“威廉先生的妻子前几天应该不会有那么肥胖”？
　　这似乎串联成了一个箭头，获得钥匙的办法是，跟威廉先生在一起，在死亡之前找到钥匙离开。

　　住院手册的第二条的意思，是表示如果符合了被设定“病情”，那么这些怪物构成的护士就可以动手了吗？

　　蓝清玄把这些信息折叠好，装进了口袋里。
　　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的位置摆放得太过于醒目，暂时还属于存疑物品——当然，是对于“钥匙”方面的存疑，规则方面，怪物应该不至于作假。

　　看完这些东西，蓝清玄的疲倦消散了不少，他伸了个懒腰，打算探究一下这个地方的情况。

　　护士长说他们是自由的，其实他们能活动的地方也只有这层楼而已，甚至接触不到那个有着一面之缘的“威廉先生”。

　　蓝清玄还不了解这个地方，可想要离开的前提是，除了拥有方法，也得了解所处空间。毕竟护士并不是好心的导游，她们只是一群被迫遵守着规则，告知了部分信息，将他们带到病房里虎视眈眈的怪物。

　　了解这个地方，还有利于自己得以保全。

　　几乎是蓝清玄一踏出门，旁边同样走出门的谭尧看见后就迎了上来，他像一只凶悍的大型犬，找到主人后委屈巴巴地问道：“哥，你怎么都不理我啊？我刚才一直叫你。”

　　“……”蓝清玄低着头假装没看见，往旁边挪了几步，谭尧也跟着走几步，他又往右走了好几步，谭尧再次跟着走了好几步，硬是挡在了蓝清玄的面前。

　　蓝清玄：“……”
　　完全甩不掉。

　　蓝清玄装模做样地清了清嗓子，回答道：“刚睡醒，没睡够，所以心情有点差。”

　　谭尧笑了，舒了一口气，还有些不好意思：“是这样啊，哥，我还以为你单纯不想理我呢！我就知道，我俩可是过命的好兄弟！是我想岔了！我对不起你。”

　　红烛在旁边说道：你没想错，小伙子，他就是不想理你。

　　蓝清玄抬了抬手，掐住红烛的七寸，继续装作一副精神不振的模样，不太想跟人交流的模样：“你有什么事吗？”

　　谭尧挠了挠头，皱了皱眉，忽略之前走进门后那怪异柔软的不适感，继续说道：“我还没来得及感谢你呢哥，要不是你告诉我能从楼顶跑，可能我早就没了。这不，身上也没点东西，要不然我就带点东西上门好好答谢你。”

　　红烛吐槽道：他以为是走亲戚吗？还带礼物上门。

　　蓝清玄又掐了一下红烛的七寸，让这个烦人的家伙闭上它的蛇嘴。

　　蓝清玄清了清嗓子：“你有什么事吗？”

　　“哥，你这是要去找线索吗？”谭尧问道，接着他非常热情地说道：“太好了！我也这样打算，我们一起去找线索吧！”

　　蓝清玄：“……”

　　如果要问蓝清玄有没有最讨厌的人，那他肯定坚定地表示有，并且这个人是谭尧。
　　他甚至对于谭尧的缺点张口就来，如数家珍——什么对方废话很多，明明跟他不熟偏偏还总是来找他搭话，到了后面还将男主人的头颅抛给自己，最主要的是……

　　毋庸置疑，对方绝对是个变态。

　　但是，他又不可能直接告诉对方，你很讨厌，因为对方压根没恶意。

　　蓝清玄很委婉地拒绝道：“其实我是打算上卫生间的，出门找找卫生间。”

　　谭尧奇怪地问道：“可房间里就有卫生间啊，要不我等你上完卫生间，然后我们一起去找找线索？”

　　蓝清玄：“……”

　　蓝清玄尴尬地扯了扯脸上的口罩：“……刚刚开了个玩笑，我的确打算找找线索。”

　　突然被一个凶猛的汉子再次缠上了，蓝清玄还有些不适应，不过幸好谭尧大概知道他状态不好又不喜欢话太多的人，路上基本没再发出什么动静。

　　这层楼里一共有七个房间，一个护士站，摆放了八张年迈女人的画像，最大的那张是摆放在护士站后面的墙体上，放大后的年迈女人显得更加的可怖。值班的护士冷漠地站在台前，即使“病人”走过来，她们也不曾回头看一眼。
　　窗户都被封死了，除非是苍蝇等细小的虫子，其他稍微大一点的东西都很难飞进这一层楼。

　　走廊的最前方是一个狭小的厨房，有着厨房重地的图标，看样子似乎是专门为“病患”提供餐食的。

　　由于住院手册上特别提示，蓝清玄对这个小小的厨房格外的关注，他走到厨房门前，发现厨房的门大开着。
　　里面有一张宽大放满杂物的木桌，亮着昏黄的灯，很多动物的尸体被堆放在地上，面粉和蔬菜等食材叠放在一起，恶臭的血水和地面肮脏的污水混流在一起，污垢残留在地砖的夹缝里，苍蝇在空中胡乱的飞舞，墙上都是发黄的污渍。

　　洗碗池的水哗啦啦地流动，流出池子融入地面的污水里，蓝清玄眉心一跳，莫名其妙想到了某些外卖后厨的新闻。

　　一个骨瘦如柴衣着肮胀的厨师在用一把砍刀剁排骨，砧板被剁得哐哐响，他的半边身体被旁边放着的抹布盖住了。厨师似乎察觉到有人走动偷窥的响声，他猛地转过身，凶神恶煞地举起手中的砍刀，对着蓝清玄愤怒地大吼道：“看什么看！快滚！”

　　他转过身来，也让蓝清玄看清楚了他的全貌。

　　对方是一个怪异的男性，穿着定制的厨师服，宽大的厨师服挂在他身上，露出的部位就像枯萎死去的树皮。
　　除了皮包骨的身体惹人注目外，他的半边身体上还连接着一个人的半边身体，那个人同样干枯地凹陷出来骨头，披头散发，充满血丝的凸显双眼同样看着蓝清玄，嘴里不断咒骂：
　　“畜生，疯子，精神病……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