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神明回归中[无限流]》一支开塞露

14、三口之家（14）

　　“……”
　　蓝清玄低头看着抓在自己宝贝上细细白白的手，抬起手抽了上去：“你往哪摸呢？”

　　少年吃疼地收回手，黑色的眼睛眨了眨，认真说道：“温也，可，以摸摸我，的。给，你摸。”

　　说完，他挺了挺身子。

　　蓝清玄：“……”

　　“……我不摸，我又不是变态。算了，男的就男的吧。”蓝清玄扶着额头，慵懒地靠在床头叹了口气，不解地问道：“但是为什么你要穿着裙子？又换上了这种衣服？”

　　蓝清玄心情整理得很快，他对于性别方面倒是看得很开，男性也无所谓，他不会有子嗣，也不喜欢子嗣，对于对方的性别从“女性”转换成“男性”，最多感觉到幻想破灭罢了。
　　并且还感到一丝尴尬。

　　他说不出来什么感受，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那么冷静，可能是他活得过于压抑麻木，摆烂得过于彻底。

　　如果世界在他面前毁灭，他大概都不会眨一眼。
　　除非全世界的无产阶级站起来，又或者把像他老板的资本家全部吊路灯。

　　想到前上司那个老秃头，蓝清玄的拳头又硬了。

　　既然知道了对方是不是女性，自己有的东西对方也有，蓝清玄面对他也没有那么拘谨了——至少不会因为触及到某些隐私部位而感到冒犯。

　　少年抱着膝盖，察觉到蓝清玄没厌恶自己，悄悄离蓝清玄近了一些，过长的黑发散落在床上，露出单纯明媚的微笑，他扯了扯身上稀薄的衣服，说道：“裙子，很，重要。010，2说好看，你喜，欢。我，不舒服。”

　　蓝清玄脸烧了起来，他别过脸屈折食指，弹了一下少年的脑袋：“咳，睡觉吧。不舒服下次就别穿了，怎么那么笨啊，让自己不舒服的话就不要听。”

　　少年认真地听他讲话，因为感受到对方面对自己态度上的缓和，高兴地点点头：“我，脱掉。”

　　蓝清玄冷漠无情地拒绝了他的要求：“现在不行。”

　　过了半分钟，或许是少年身上的衣服过于刺目，蓝清玄抓了抓头发，仍感觉到对方睡在他旁边会让他感到别扭。
　　于是他屈服地赤着脚走到卫生间，将套在身上的T恤脱下来，穿上了上衣外套。

　　他把T恤扔给了少年：“算了，你去卫生间把衣服换了，穿上这件，不用还了，九块九的地摊货。”

　　少年接过他扔过来的衣服，掌心的衣物细滑柔软，一点也不像便宜的地摊货，更像虫类编制出来柔软的丝线制成。
　　不自觉地，少年将脑袋埋进衣物用力蹭了蹭，猛地大吸了一口气，仰起头来，弯着嘴角愉悦地说道：“是，温的，味道！”

　　“咳咳咳！”蓝清玄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搞得措手不及，他剧烈地咳嗽，整个人像是被煮熟的虾仁，全身泛着粉色，他一只手握成拳头抵在唇前，另一只手拍了下少年的脑袋，眼神飘移地看着快烧到底的烛台，假装镇定地说道：“少说废话，去卫生间穿上。”

　　少年抱着蓝清玄的衣服跑到了卫生间，因为蓝清玄一米九往上的身高，出来后蓝清玄宽大的T恤套在少年身上，就好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两个人并排躺在床上，蓝清玄才发现红烛不知道跑到那里去了，正打算想办法联系一下，少年却悄悄地往蓝清玄这边靠近，忽然从背后抱住蓝清玄。
　　蓝清玄微微一动，手肘撞到了那本厚重又狗屁不通的书籍，书籍“啪”的一声掉落在地面上，少年柔软的身体再次跟蓝清玄的后背贴合。

　　少年轻声呢喃：“喜欢你，不走。”

　　蓝清玄听到他的话，闭了闭眼睛，还是呼出一口气用碎发遮住爬满潮红的耳朵，然后将对方推开了——他们还没有到互相依偎的关系。

　　对方真的是太不矜持。
　　就算是男的也不应该这样。

　　不过在推开之前，他找了个话题遮掩了自己的行为，背对着对方随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看着蓝清玄的漆黑的后脑勺，说道：“我，没有，名字。”
　　他记得他，记得远去的理想乡的生活，但其余的记忆像沙般被风吹散，他甚至丧失了名字。
　　但他不在乎，他只要找到他就行了，直觉告诉他那不是段美好的记忆，甚至会为此恐惧，似乎他只要想起来眼前的人就会离去——既然如此，那他不需要曾经的记忆。

　　蓝清玄正在考虑想着对方没有名字，那他要怎么称呼对方时，少年用指尖戳了戳他的后背，渴望地问道：“温能，给我，取个，名字吗？”

　　艰难从门缝化成虫群钻回来的红烛恰好听到了这句话，躲在门边小心翼翼地吐着舌头偷听，突然好奇地想着蓝清玄会给对方取什么样的名字。

　　说真的，它觉得蓝清玄能取出好听的名字河水会逆流，它从不对蓝清玄有过多期望。
　　当初就因为蓝清玄看见了那个可恶的红色蜡烛，它现在要被叫一辈子这个牛马名字。
　　它曾经也提出过要改名字，然后蓝清玄让它改成红麻花。

　　红烛问：为什么？

　　因为你扭起来像根麻花。蓝清玄如此说道。

　　从此红烛没提过要改名字了。

　　红烛的看着虫群凝聚完它的尾巴，哀叹地想了想，相比之下它还好过那群老鼠，蓝清玄懒起来直接给它们全部叫成数字序号了。

　　蓝清玄沉默了好久，就在少年失望地以为他要睡着的时候，听到了他的声音：“你确定真的要我帮你取名字吗？”

　　少年肯定地点点头，期待地望着蓝清玄。

　　名字对于他们极其重要，这不单单是几个字，更是承载了他们生命的存在烙印，与人类不同，具有力量名字从他们诞生开始就贯穿了他们一生，并在他们生命结束后消散，此间不会再有人记得他们的姓名。
　　蓝清玄猜测他只是跟自己忘记了名字，不然他真的没有办法能承受得起帮对方取名字的重量。

　　就算不是真名，暂用名也异常重要，取名者甚至可以在暂用名上动手脚，束缚或是控制对方。
　　蓝清玄都不知道为什么少年那么信任他了，无所畏惧地将软肋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是如对方口中所说“爱”还是说对方认定他不会趁人之危。

　　——明明他们今天才见面的。

　　“那截止到你找到真名之前吧。”蓝清玄垂下上眼睑，懒得再去思考这个问题。

　　蓝清玄自己都还没有找回他的名字，虽说那个名字在他堕落后再也不会具备神性与力量了。
　　那个他未曾想起来的名字染成漆黑，成为了怪物的代名词。
　　但他还是想要它，因为一定有人叫起这个名字声音很好听。

　　“既然你穿着白色的衣服，又有着黑色的头发和眼睛……”蓝清玄坐了起来，从床边的柜子找到了崭新的蜡烛。
　　他用旧蜡烛点燃新蜡烛，两根蜡烛像是进行交接生命延续一样，新蜡烛取代了旧蜡烛，竖立在桌面上，散发着柔和微弱的火光。

　　火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给他无意增添了一丝柔和朦胧的暖光，少了平日的厌世凉薄。

　　蓝清玄沉默寡言地在火光里像白到近乎透明的蜡像，他仍是看上去那般病弱。

　　“温，取的，我都喜欢！”少年静静地等待着，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紧张期待过名字，他所经历的百年中，一直认为名字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是所爱之人给取的名字，才让名字被赋予了意义。

　　蓝清玄一直盯着闪烁的火光，像是为了这个重要的名字思考了很久后——哪怕只是暂用名，它同样被赋予了独一无二的意义。

　　过了很久，他缓缓转过身来，认真地竖起食指说道：“所以，从今往后你就叫小红吧……”

　　红烛：……

　　“唔。”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条毛巾团成的球就重重地飞了过来正中他的脸，蓝清玄因为惯例向后倒，耳畔的发丝飘了起来，这颗毛巾球成功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

　　红烛正气冲冲地用尾巴团着第二块毛巾，它就知道！不要对蓝清玄取名字抱有任何期待。
　　就蓝清玄取的这个名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叫狗呢！

　　被冠予了新名字的小红却不这样认为，他的眼睛里忽然盛满了光，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样细碎闪亮。
　　他异常激动地扑进蓝清玄的怀里，双手勾着蓝清玄的脖子，激动地亲了一口蓝清玄的脸颊，也不顾及会不会像上次一样推开，像一只快乐的小狗，怎么也按压不下嘴角弯起的弧度，跟蓝清玄反复地重复着自己的喜悦：“我有，名字，温给我，的！温最好，我喜欢，你，爱你。温！你听我，说……”

　　蓝清玄接下这具对他来说单薄的身体，本能地想要推出去，但他犹豫了几秒，在看见少年笑弯了的眼后，终是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在少年的看不见的角度，他伸出手抚上被亲吻的脸颊，清冷的面容都有了些缓和。

　　“红烛。”红烛听见了蓝清玄在叫他。

　　红烛看向蓝清玄，对方因为那个吻再次变得满脸通红。

　　蓝清玄放下抚向脸颊的手，等脸上的热度消散后，纳闷地跟红烛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我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感受到了良心在疼。”

　　红烛翻了个白眼：乱讲，你根本没有这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