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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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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风势旋转.旋转,下坠,然后,落地.
冬天虽还未到,却也已经不远了.苏文景看着枯黄的树叶一片片落下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真的很冷啊.
“嘎吱”
一辆自行车在他面前陡然停下.
“文子,你还在这等着啊.”严莫看着苏文景被风吹得有些苍白的脸和发青的嘴唇皱了皱眉头.
“你小子傻的啊,这么冷的天还在这傻等着我,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一种代步工具叫作公车?本来就不聪明你就不怕冻成白痴啊。。。。。。”
苏文景一看见严莫就笑得合不拢嘴,严莫一个人还在那念念叨叨,见他没动静还站着乐得跟一傻子似的,兄弟不乐意了,拍了拍自行车后座,“干嘛呢,还不上来?真被冻成傻子啦?”
苏文景斜着眼看着他。
“我在思考。”
严莫晃了晃脑袋,作沉思状,“在寒风中思考哲理,嗯”似突然惊醒,“好,非常好,你秉承着一名优秀的哲学家所必须具备的基本素质,不畏惧外界条件的艰难困苦,勇敢的同大自然斗争,无时无刻不在进行对人生的反省与思考,很好,非常有前途。”猛然转头,脸上挂着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那,那个,未来优秀的哲学家苏景文同学,您要不要先思考完再上来?”
苏文景白了他一眼,一脚跨坐上去,一掌拍向严莫后背,“快点啊,得迟到了。”
“哟,我还以为您早已在忘我的思考中得到了自我实现和满足呢,敢情您还知道怕上学迟到啊。”
“哼”苏文景嘴上没说话,心里面加了句,早就迟到了。
风很大,苏文景缩着脖子躲在严莫身后,苏文景比严莫小不了几个月,偏偏硬生生比严莫矮了一个头瘦了一圈,平时苏文景为这个生理上的差距没少自怜自怨自哀过,可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有其两面性,而此时此景充分的证明了这句话它就是个真理,严莫在前面跟个门板似的为苏文景挡住了寒风挡住了枯叶挡住了灰尘和石砾。
严莫的头发有些长了,苏文景看着他那被风吹起如杂草的头发拼命地憋笑。刚才他一看见严莫就乐的原因就在于此。
苏文景一个人在后面偷着乐,乐着乐着就想起以前两人学车的经历来。
那个时候他们俩还在读小学,那年严莫生日他爸给他买了一辆自行车,严莫才从他爸手里接过自行车就跑到苏文景面前炫耀。
苏文景看着眼红,可嘴上可不承认,撇了撇嘴
“自行车啊,我表哥就有一辆,可漂亮了,他骑得可好了,你会骑吗?”
语气中明显带有不屑,严莫听着不乐意了,“开玩笑,这世上有我严莫不会的事吗?你看着啊。”说完就踏了上去,围着几个花坛绕了一圈。
“怎么样,不赖吧?”
看着严莫那个得意样,苏文景那口气就转不过来,“哼”了一声转身就走。才走了几步就被一只手拉住。
“想不想学啊?”苏文景不理他,继续往前走,无奈衣角被某人死死的拽着。
“想学我教你啊。”严莫看着苏文景咬着嘴唇不作声,继续利诱,“等下你学会了,就叫你爸也帮你买一辆,以后我们俩就一起骑着自行车去上学。”
苏文景翻了一个白眼,“你叫我爸买他就会买啊,又没什么事他干嘛给我买自行车啊?”
“就当你过生日给你的生日礼物呗!”
苏文景听了这话,恨不得把他暴打一顿。
“妈的,你小子过生日过傻啦,现在几月啊,老子今年生日早就过了,明年生日还有几个月呢,现在过的哪门子生日啊?”
“你才傻呢,银行还可以借贷呢,咱们预支个生日礼貌就不行啦,‘预支’你懂不?现在买了自行车,到了生日那天不要礼貌不就完了呗!”
苏文景歪着头想了半天,觉得这个法子还可行,虽然可能要浪费些口水,可还是具有一定的成功率的,两个人商量之后就决定了:先把车学会,然后怀着革命先烈与敌人作斗争的无限热情与耐心与苏文景他爸周旋到底。
可后来的事证明,人有的时候真的得走一步算一步,因为有时候很多事情想过了算不过却不一定会走到那一步。苏文景和严莫所作的决定中第二步还进行任何的实践就被扼杀在摇篮中了,原因是第一步根本不成立。
那天苏文景学了一天的车愣是没学会,坐着车座上脚刚够得着脚踏,动了左脚就忘了动右脚,车头在他手上左歪右撇的就是不朝前方看齐,幸亏严莫那时候小没长胡子,要不然非给气歪了不可,学车这一重大事件最终在苏文景同学无数的惊叫与摔倒以及严莫气极败坏的嘶吼与咆哮中无奈的落幕。
苏文景同学没学会骑车,自然就不能履行和严莫一同骑车上学的承诺。第二天慑于苏文景同学的“淫威”之下,严莫只好载着他去上学,说到底承诺也算基本兑现,虽然苏文景不是骑着车而是被骑车的载着,可好歹也是在车上,而且也是一同去上的学,就字面上理解也和承诺是一个意思了。
“傻笑什么啊?都到了还不下来。”
苏文景从车上下来,看着严莫把车推进车棚锁了车走出来。
“严莫。”
“嗯?”严莫一出来就看见苏文景那双不怀好意的眼一直不停地打量他,最终视线停在了他的头发上。
“嗯,我觉得吧,你还是戴个头盔比较帅。”说完就咧着嘴笑了,还笑得特灿烂的那种。
严莫一摸头发,顿时明白过来,“你个死小子,找抽!”说完就追着苏文景跑。一边跑一边不忘抚顺那一头乱发。
其实这个“戴个头盔比较帅”是有来由的,那年,就是严莫刚习自行车的那年,也是秋天,严莫像平时一样载着苏文景去上去,那时的风也很大,吹得人瑟瑟发抖。到了学校,苏文景就变得特不正常,不说话,咧着嘴一个劲的笑,笑得特阴深,笑得严莫全身寒毛倒竖,莫名其妙。
可一进教室严莫就明白苏文景那个笑是咋回事了,因为他四周的同学一看见他笑得比苏文景还欢,一女生实在撑不过去了,递了一面镜子给他,他一看恨不得立马找个洞钻进去。原因是他那个头发啊,堪比“离离原上草”,大风刮过,没一根好苗了。
结果第二天,苏文景准备和严莫一起上学,一看见严莫立马惊呆了,严莫他竟然,竟然戴了一个头盔!一个摩托车的头盔!苏文景反应过来立刻哈哈大笑,笑得扒在墙上死命的捶墙。气得严莫啊,摘下头盔就砸过去,苏文景一闪身,“砰”的一声,头盔与石墙来了个零距离接触,当场壮烈牺牲。
那天晚上,偷了他爸摩托车头盔的某人就被他爸热情地招待了一顿锅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