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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四章 豪门深似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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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的那天晚上韩稹用了一夜的时间和沫沫长谈,关于抚养孩子的问题,沫沫最后表态说:“我既然要和你过一辈子,自然会和你一起抚养两个孩子。”她甚至说如果两个孩子和她相亲相爱,她不要自己的孩子都行。最后这话半真半假,沫沫是很想有自己的孩子的,她看到这两个孩子长得一半像韩稹一半像韩稹照片里的小颜,就想自己也要有一个孩子,继承两个人的基因,延续两个人的生命,那真的是爱情的结晶呀!但如果韩稹不想再要孩子她也不会强烈反对,从韩稹的角度讲,他已经有了两个孩子,如果沫沫再有孩子那这两个孩子的处境就会变得尴尬。
韩稹似乎没想过这些,他听到沫沫想放弃自己的孩子,便把她搂过来坚决说不行。
后来韩稹说了很多两个孩子们的喜好什么的,又让沫沫有事多问问葵姐。
“她以后跟着我们,虽说外人看来是仆人,但她是我妈的远房亲戚,人挺好的,在我们家就没人把她当仆人使唤,她年轻的时候丈夫死了,没再婚也没孩子,跟亲妈似的照顾我的两个孩子,两个孩子跟她挺亲。我很感激她,你以后也别把她当佣人使。”
“知道了,她也挺疼你的,当初咱俩闹的那会儿她和我说了你不少好话。”
“啊?什么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你瞒我那么多事,我瞒你一件还不行!”
沫沫对照顾孩子还是挺有信心的,毕竟两个孩子那么小,把她当成亲妈都有可能,她开始担心这一个星期在婆家的生活,都说豪门深似海,刚进门的媳妇更得四处小心,虽说这一个星期下来没发生任何事情,但沫沫也是大长见识。
首先这地皮就绝对不比北京中关村那块便宜。沫沫第一次进来时几乎就是闭着眼睛的,这次才仔细欣赏,院子里有游泳池有观景台还有个秋千。三层的房子装修得富丽堂皇,一个水晶大吊灯从房顶直落到离地两米处,各个屋子的地板都是不同的,但相得益彰。
韩稹的嫂子恰好带着孩子也在这里过暑假呢,和沫沫亲亲热热得像是亲姐俩,但沫沫听她和公公在客厅里商量郑州分公司的事情,那份冷静细致,来来回回,一句话不吃亏,感觉跟演戏似的。说了半天无非就是想让韩磊(韩稹的哥哥)当一把手,把那个元老级的人物(就是刘熙的父亲)调回来,沫沫想:一家人你至于这样拐弯抹角吗?她晚上躺在床上随便和韩稹说的时候韩稹笑了:“你操心这些事干嘛?”
“我也得学着点,以后才能帮你分忧,这还不是为你好!”
“你可别学,我天天在公司面对的都是这样的人,脑筋时刻绷着,一句话就可能坏一锅粥,你想我回家还愿意这样算计着说话吗?我就喜欢你这样。”
沫沫明白了,虽然韩稹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带着面具明争暗斗的生活,但心里是很厌恶的,所以他不喜欢刘熙,不喜欢沫沫化妆,他心里所爱的,是那种简单,自在,闲适,他生在这样的家庭得不到这样的生活,但他可以保证不让自己的老婆也卷进与人相斗的风波中。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韩稹虽然不喜欢,但他作的比谁都出色,他独掌北京分公司,而他的哥哥只是郑州分公司的二把手。
沫沫从和韩稹在一起的时候就怕自己帮不了韩稹什么,有深深的自卑感,她虽然什么都明白还是说:“那我也得稍微学点,别把你累着。你先教我一招。”
“呵!”韩稹无奈的笑了,“那就用你童话家的脑袋去想想我嫂子干嘛来广州?”
“那不是小宇中考结束,她陪儿子来度假的吗?”沫沫随口说道。
“小宇都十五岁了,又是去爷爷奶奶家,她有必要吗?”
沫沫一想也对,嫂子天天公司电话不断,忙得不可开交,要光为陪儿子真没必要来,儿子这么大了都不愿意她陪着。
“原来她住这么多天就是为了今天早饭后那看似无心实则有意的客厅谈话呀!”
“那只是她的一个目的。”韩稹点了点头,看着沫沫,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样子,他说:“她是来看你的。”
沫沫半天没答话,心里真挺丧气的。韩稹这些天天天带着沫沫在广州逛,偶尔在家他不是陪着自己的儿女就是陪着自己的侄子玩,一天和嫂子见不到三次面,心里却跟明镜似的。沫沫傻了吧唧,和嫂子一块做饭聊天,却什么都没感到,她这时想起来,嫂子可能都是故意避着韩稹来和她聊天的。
“那你觉得她认为我如何?”
“她那是高估了你才会大代价的跑来广州,就你这根葱她一眼就该看透了。”韩稹戳了一下沫沫的脑袋打趣地说。但他没有说他嫂子看到沫沫甚至比小颜还不通世故高兴得连自己情商也降低了,这才有今天早上的客厅聊天,自讨没趣。他要是说了沫沫可能就更难过了。
沫沫听韩稹说她是根葱挺义愤填膺的,但转而一想自己这根葱也没吃亏呀!为什么没吃亏,自然是因为韩稹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么一想反而有些自豪,妻以夫荣是常理。
“老婆,咱别想了,睡觉吧!”韩稹抱住沫沫眼睛又开始亮晶晶。
两个人甜甜蜜蜜的亲热一番,可沫沫怎么也忘不了刚才的话,又提起来问韩稹,“有一天你会不会后悔娶了我而不是刘熙或者嫂嫂那样的人”,韩稹虽然很无语但沫沫那种小心翼翼的语气让他不能随口敷衍,他正色说:
“人的性格就决定了她走的路,或者说她的路也慢慢影响了她的性格,你这方面的经验跟我那俩孩子差不多这没什么,你不会走这条路,也不用这山望着那山高,有的人肯定在羡慕你还能以这样热情积极的眼光看世界,看每个人。这种眼光只有未入凡尘和真正超脱凡尘的人才有,而这世界上的人大多是在凡尘中摸爬滚打,四处碰壁的。一个人想变复杂容易,变了以后再变回来就难了,就像鲜奶变成酸奶容易,我看你怎么再把酸奶变回鲜奶,我娶回一杯新鲜牛奶乐颠乐颠,干嘛要后悔她怎么不是馊的臭的,我老婆那是无价珍宝,一辈子都会捏在手心里不给别人看。”
韩稹最后还很大男子主义的说:“我希望恋恋以后能跟你一样,女孩子没必要那么坚强能干。”
按说那天沫沫应该挺高兴的,但大概是睡觉前和韩稹的对话对她大脑冲击很大,她晚上做了个梦,开始时两个人手拉着手在那片原始森林里有说有笑,突然她就不知怎么的被韩稹推到一个深谷里,这时她嫂嫂也出现了,两个人在上面哈哈大笑,沫沫求韩稹拉她上去,韩稹大笑着说:“你傻得真跟根儿葱似的。”
“沫沫!老婆!”她听到远处有人不停的叫她,好像还有野兽在谷底推她,她大喊着“救命”终于醒了,才发现是韩稹在推她。她睁开眼的时候还没有完全脱离梦境,看到韩稹她吓得往后退缩差点掉下床去。
“你做噩梦了,一直在喊我救救你,拉你上去。出什么事了?”韩稹关切地问,拉开了灯。
沫沫不说,韩稹追问了几次,她搪塞道:“我们那里说噩梦说出来就该成真的了。”韩稹说:“你们北京风俗可真奇怪,人家可都说梦是反着的,说噩梦说出来就破解了。”其实他说的这几句话才是北京风俗,沫沫不知道他是故意讽刺她的还是这也是广州风俗。韩稹下床给沫沫拿了条毛巾,又问沫沫喝不喝水,沫沫愣愣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她“吸溜吸溜”喝水的时候韩稹拿毛巾给她擦汗,他说:“你这梦做得可够惊心动魄的连头发都湿了。”
沫沫一下子又呛着了,说:“你快睡觉吧”,她可能梦还没醒,听韩稹说话都胆战心惊。
韩稹就真关上灯睡觉了,一会儿就听到他均匀的呼吸。沫沫坐在那里慢慢喝水,她突然觉得这个梦挺真实的,她和韩稹的四年就是从那片原始森林开始的,一直手拉着手,却突然间有了孩子,那时感觉被欺骗真像跌入谷底。她照着这个想下去更是直冒冷汗,难道韩稹以后会对她见死不救……
她把自己那边的灯打开了看着韩稹,看着看着觉得韩稹对她那么好,她在这儿庸人自扰真是吃饱了撑的,她于是关了灯也躺下了,这时她想起晚上的对话,才终于解开了自己这个半真半假的梦,前一段的确是那个意思,但后面韩稹对她见死不救是假的。她只是今天才充分意识到,韩稹也不是个大圣人。他爱沫沫所以把他最真诚,最纯良的一面都留给了沫沫,但这也只是一面,他肯定也有自己的城府,自己的手腕儿,而且绝对不比大哥大嫂少。这样沫沫才怕他,因为像深渊一样望不到底。
她从这里想下去先想到了刘熙,刘熙和沫沫说的仅有的几次话,让沫沫感到她是个挺直的也敢爱敢恨的人,韩稹从不表示爱她,但韩稹也从没让刘熙有任何理由恨他,有理由破坏他的爱情,这就挺不容易的,这些日子他不在,刘熙还是把他的公司照顾得好好的,这算不算是利用呢?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有毛病了,利用利用!韩稹和刘熙是从小的朋友,难道她和陈爱也是利用?那什么是真感情什么是利用?
沫沫自己傻乐起来,人呐,真就是一张嘴两块皮,怎么说怎么是,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所有事情都是主观的,就看你怎么想怎么看。
有了韩稹的庇护,沫沫在广州的几天豪门生活是一帆风顺,就连两个孩子都好像已经把她当成亲妈了。她一脸灿烂回到北京,才发现真正的生活这才开始,开始慢慢,渐停渐进的折磨她。这种渐停渐进的速率就跟韩稹和她第一次□□似的,她刚刚能承受住就把她继续往下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