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修仙的危险性》华月长

4、第4章

　　“呀，二丫你回来了？不是叫你在那多等一会么？”沈清迟微微挑眉，好像很惊讶地语不惊人死不休。

　　一身风尘仆仆的王玖禾叹了口气，她已经没有那么害怕沈清迟了，但还是不怎么敢直视他的眼睛：“那里没有我想要的真相，或者说，我怕现在不回来，倒时候你称了心，我就要揍了。”

　　“而且，你根本就是没有按照我们约定的计划来行事吧！”

　　沈清迟只是笑，却并不打算回复似乎很生气的王玖禾什么，王玖禾这个人的性子他最了解不过，最多就是在他面前蹦跶蹦跶，在真正惹怒他之前，无论怎样都是不会有事的。

　　虽然早有预料但真面对还是有些沉不住气的白凰：“我想你们需要解释一下？”

　　“哈哈那个……”几乎是同一时刻之前气焰还挺盛的两人有默契地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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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支着头盘腿坐在地上的白凰：“意思就是你们觉得事有蹊跷，于是你俩准备骗我离开充大头？”

　　虽然沈清迟打算骗走白凰以后就留王玖禾一个人在哪，但差不多他们的计划就是这样，于是沈清迟不在乎地点了点头，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啊，你果然聪明。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我中途改变主意，然后二丫这家伙也半道返回……”

　　“差不多是差多少？”白凰却没打算放过他们。

　　却是王玖禾回答了：“我并不是针对你，真的，我们都是为你好来着，你没必要这样。”

　　闻言的白凰忍不住嗤笑一声，然后中肯地给出评价：“平时两看不顺眼，临时凑合起来的组合就算演技再好，计划再好，其拙劣的本质还是在那里的，后背都不能托付的人一起合作，我不指望是有什么好效果的。说实话，有待改进啊。”

　　她和沈清迟不同，她并不会和王二丫过度较真，但是沈清迟偏偏就是死认理，要想他改变第一印象难啊。

　　“说得好，听见没，都是你的错。”沈清迟不断点头，十分认同地把责任一把推给王玖禾。

　　突然就想打人翻身做霸王的王玖禾，但果然想想还是算了。

　　“总之不管有什么问题，以后都不许背着我私下商量！”白凰站起来，插着腰等着他们，这种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很可能被自己的小伙伴算计的感觉实在是太差了。

　　虽然她和王玖禾是真的不算亲也不算熟，但毕竟是有经历过一些事的人，勉强说是同伴也没有不妥。何况因着种种原因，她还打算让王玖禾同他们一起上路。

　　“哦，我尽量。”还不待白凰揪着他的耳朵问他尽量到底是想怎么样，他便眨了眨眼睛，语气颇为平淡，“你要去上玄宗？”

　　“这转移话题的水准我给零分。”一旁的王玖禾小声嘟哝，后遭到沈清迟狠狠一瞪。

　　白凰这才想起来，她皱着眉：“是……但你不说，我倒是差点忘了。”

　　时间已经耽搁的有点久了，睡了一觉起来，外面的情况也不知道究竟是个怎么样。单凭沈清迟和王玖禾单方面给予的消息，终究还是太过片面，她不能很好的判定现在的情况，但总归还是早些出发得好。

　　上玄宗对外的招收方式是每时每刻都在举行，就是说，只要在招生点登记，并拥有不差的灵根或者另有其他能力都可以在当天经传送阵入门，由三位尊者依次挑选优劣。

　　没错就像是挑选货物一样，但是，只要能变强，还是有很多人是愿意加入上玄宗的，那可是有最强的剑修在的宗门。

　　“饿了么？”他们都还没有辟谷，白凰前些日子才问桃夭索取了一些辟谷丹，她并不喜欢俗世的大鱼大肉，虽然沈家仆人们备餐时已经足够迁就她的口味了，但她还是更加喜欢辟谷丹，但眼前这两个，显然不是喜欢辟谷丹的主。

　　“我倒不饿，你呢？二丫。”沈清迟状似无意地问王玖禾。

　　被沈清迟关心有些受宠若惊的王玖禾：“我，我随便吧，也不是很饿。”据她多年经验沈清迟这突然关心起她来绝对没有好事，民间不是有句谚语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吗？

　　“素音城是有客栈的，不过那里是一个修仙者的城。”白凰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意欲找茬的沈清迟，问他，“有灵石吗？”

　　“我大概还有几百枚下品灵石，物资上，我想那对薄情的夫妇还是不会有太大克扣的。”沈清迟拿出自己的储物袋，把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一时间五颜六色，杂七杂八的东西全部都在地上了，他看了一下就知道自己还有多少灵石了。

　　其实他根本就不必这样，他神识一探就能知道了，可他偏要膈应一下王玖禾先。

　　白凰皱着眉，灵石和衣物书籍就算了，沈清迟储物袋扔出来的东西甚至还有许多没用的小玩意：“这些没用的迟早给我丢了，你储物袋也不是很大。”

　　“啧，果然是贵人多忘事，这些东西可丢不得，丢了到时候某个人抽风想起又来找我麻烦我可就欲哭无泪了。”却没想沈清迟皱着眉，对她的话嗤之以鼻。

　　“嗯？”

　　“这些可是你以前小时候无聊却不想修炼的时候做着玩的各种第一次成品，虽然看上去跟垃圾一样的，但好歹是你送给我的，不然你以为这种东西我会留着。”沈清迟鼓着嘴，眉毛翘得比天高，一边收拾一边说，“这个样式老土又旧的流苏是你送我六岁的生辰贺礼，这把木齿参差不齐的梳子是你七岁送我的，我都说了很多次我是男孩不用这种东西，你死活要送，还威胁我说……”

　　“得得得，你留着吧，我不说了！”白凰有点无奈地扶额，她敢保证，这辈子没有人比沈清迟更加让她糟心了。要他这么再说下去她老底都被揭出来了，在二丫面前脸往那里放，“言归正传，我这边还有几百下品灵石和几十中品灵石，足够我们在素音城中等的客栈美餐一顿了。”

　　那毕竟是专为修仙者建立的城池，所有货币都是以灵石为主，这个城规模也大，在整个修仙界也算有名，凡人是进不去的，所以物价也是略高。

　　千余下品灵石并不算多，甚至有些仙二代一个月都有几万，但是沈家不同，他们认为灵石给孩子拿着没什么用，几百下品灵石买不了什么好东西，修炼还是勉强够用的。

　　王玖禾本来是想借着沈清迟说的话嘲笑白凰一番的，但一会儿这个念头就消停了，她看着沈清迟的储物袋，面露向往，白凰和沈清迟都有，但是她没有，她似乎因此有点失落。

　　“你是半路出家的凡人，没有正常，等到了素音城，我给你每一个，虽然不一定有我们的大……”白凰敏锐地注意到王玖禾的表情，安慰道，还没说完就被王玖禾扑了个满怀。

　　“没想到你这么好！”

　　“切。果然‘女’人心，海底针啊。”看着王玖禾这副和白凰很亲近的样子，沈清迟下意识抱怨了一句。

　　“那你们都准备好了吧！给你们符咒，听说挺贵的，是往返各城池的返城符，原先我问桃夭讨的，也没多少，到那以后问问价，买点备着也好。”白凰从储物袋里掏出三张橙黄的符咒自留一张，递给他们两张，上面的咒语是鲜红的，看得出是上等朱砂。

　　在白凰和沈清迟心中，桃夭其实算是半个爹，不仅像爹还像兄长一样。因而，他们基本对桃夭是一种听之任之，只要他时候他们就相信的态度，当然除了特殊情况。于是乎——做爹不给点好处怎么行……

　　白凰要的是符咒和一些基础的丹药，沈清迟要的她倒不懂。

　　“怎么用呢？”王玖禾好奇地看着受伤的返城符，问。

　　“笨死了。”沈清迟笑了，得意的那种，“只要烧掉，然后默念想要前去的城镇就好了，我知道你是土灵根没火哈哈哈哈！”

　　白凰冷不丁说：“我是冰灵根。”

　　言下之意是，她也燃不起火。

　　“我借你火就是。”沈清迟噙着一丝笑意，“我是火灵根。”

　　白凰笑他小家子气：“嘴贫，这东西用灵火也能烧起来。”

　　灵火是用灵力凝聚起来的火焰，纯度高低和火焰强度、大小、持续时间皆有凝火者实力决定，上到化神尊者，下到练气修士，都能凝火，但前提是，要能灵活掌握灵力，并且灵力充沛。

　　因为沈清迟在，所以白凰也就懒得耗费灵力去凝火了。

　　当然后来的事情是这样的——沈清迟借给白凰，白凰借给王玖禾，王玖禾最后用得意的一眼看过来，于是被挑衅的沈清迟狠狠瞪了他一眼，感叹着白凰不爱他了。

　　他当然不是不能动手，只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一切都不太对。

　　最终他们还是很顺利地到了素音城。

　　找到了一家价钱相对便宜的客栈，点了一桌饭。

　　“这里好热闹。”王玖禾左望望右望望，天空上总有修士御剑飞过，在露天的客栈上看着简直就是流星划过，她是从没有看过这种景象的，集市上也充斥着小贩的叫卖声，似乎和人世一样，他们叫唤的声音却奇大，传出好几里还是能听见，十分嘈杂。

　　白凰找的这个客栈也是一个物美价廉的客栈，因为如此，也有着三教九流的人来到这里，王二丫惊讶地听着他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她从未听说过的事。

　　“听说了么？把家安在尘世的沈家回来了！”

　　“有这回事么？他们当初不是不顾恒棋尊者的劝告一定要去么？这回在那边碰上什么了？凡人知道了？那可是大罪啊。”

　　“你们消息都没有我灵通，听说是他们是带着宝贝去尘世躲避的，不然谁愿意去那个灵气稀薄，对修炼一点用也没有的人界？这么蠢的事沈家主哪里会干，他精明得很呢！不过啊，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魔族知道了，去俗世夺宝呢，他们无奈，不只好逃回来了吗？”

　　“沈家主不是这样人！他是德善好施的好人，我们以前经常被他救济，你们莫要再胡说八道坏他们清誉！他们怎么会为了宝物做这种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有钱能使鬼推磨哦！我看你小子是阅历尚浅，还乳臭未干，怕是连毛都没有长齐吧？就在我们面前大放阙词，小子你知道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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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凰听着这些话，不动声色地吃着饭，这米饭是上等灵米用真火烹饪而成，灵气非常浓郁，对修士吸收灵力有不错的帮助。至于他们说的话，她倒也不是一点都不在意，只不过，有些话听着就好，真真假假，要自己见了才知道的。

　　“他们果然回来了。”沈清迟笑了，你绝对想象不出有一个孩童的笑能笑得这么渗人。他讽刺着，他吃不下。沈厉南和钟琳，他们怎能这么对他们？！他可是他们亲生的儿子，白凰也是他们一口说要好好养大的。

　　“多吃点，别说话。”白凰用筷子敲了敲他的头，示意他动作太大了，会引起有心人注意。

　　说到安静平稳这一点还是王玖禾好一点，她虽然是第一次听，大概也猜到了他们说的沈家是王家隔壁的沈家，明知自家人失踪一定和他们有关，却一点也不做声，只是听着，眼神深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有些城府倒也是好的。

　　她家清迟还是太重感情了，这不好。

　　沈清迟握紧了拳头，点了点头，开始大口扒饭起来。

　　白凰笑了，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储物袋，知道它估计又要干瘪一阵子了。

　　沈清迟什么都好，除了他的性子和……那个无底洞一样的胃，他方才说不饿，她是一点不信的，他每时每刻都想吃，永远也吃不饱，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应了那些俗世老人的话，可能吃得就是福吧，她也不想想太多。

　　等他们吃完，那些修士又开始聊另一个话题了。

　　“听说魔族正在召集兵力，大肆练兵，还派了许多人在修仙界和魔界之间驻守，他们这是要攻打修仙界啊！”

　　“莫慌，就算那无恶不作的魔族真的来袭又如何！我们还有十大尊者，魔族定破不了他们的防护。”

　　“但愿如此。听说上城苏家七年前丢了一个男婴，当时那丢了孩子的奴隶不敢说，便找了别个的男婴替代，没想到最近被揭发了，你知道他们的后果么？”

　　“哦？不甚了解，兄弟可知一二？”

　　“那女奴被丢进魔窟了，举家没有一个活下来。原先那个小少爷因为天赋异禀，苏家没拿他怎么样，只是从嫡亲的子嗣啊，变成了一个养子，那极重血脉的老爷子呢，越看越觉得自己糊涂，把这小少爷放置外族了。你知道的，苏家外族和嫡系一向……”

　　“哈哈哈哈！那小少爷也真是可怜！”

　　“可怜的怕是真的少爷吧，现在还下落不明，那苏夫人知道了，每日每夜都以泪洗面在那闹。”

　　“唉，这些个世家事还真多。”

　　“谁说不是呢。”

　　白凰注意到，他们说道苏家的时候，王玖禾冷静的神色变了，略带一些阴沉。

　　这可和平时好欺负的王二丫不同，之前桃夭也说了她在演戏……算了，不想了，她现在是她的同伴，哪有怀疑同伴的道理。

　　沈清迟这次因为心情不好，吃得更多了，你问有多少？二十个下品灵石一桶的饭，他吃了七百个下品灵石！

　　白凰摸了摸果真有点瘪了的储物袋，叹息道：“记得把你吃的长回来！”

　　“长成一个大胖子吗？”沈清迟自嘲。

　　白凰瞪了他一眼：“驳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