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风知蝉意[网游]》辛十三

32、新年庆典

　　之后躺在床上想了很多，那天酒后做的梦，加上今天晚上智商感人的一出。
　　结合南奕今天作出的即时反应，聂小蝉前前后后这么一想，觉得那个梦八成就是真的，也就是说——她垂死病中惊坐起——娘嗳！你聂小蝉灵魂深处赤果果的一女色狼诶！

　　以后看到公交车上猥琐大叔咸猪手也没脸见义勇为了，你特么连畜生都不如呢，人家充其量牵个小手手，反观你都干了什么？

　　两次，连续误会两次，人生下半辈子的形象也就该这么定格了。

　　裹着9斤重的超厚型棉被，聂小蝉觉得能把自个儿就这么混沌闷死，南奕还算体贴的，这么一回整赶上一新闻演讲：他理解的对不对？
　　那上次呢？上次在门外的走廊内，她扯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巴巴凑到人面前，之后怎么就成了一片空白？南奕经历过什么？为什么蛛丝马迹都搜寻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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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年1月1日，四方科技的新年庆典暨幻隐江湖4.0新品概念发布如期举行。

　　有仙侠录2.0的珠玉在前，主流媒体连篇累牍“行业黑马冲破亚洲视觉”的通稿霸屏了几天几夜，溢美之词只比“奥/巴马都被震惊了”差丁点。
　　今天的“木椟在后”，一半人是冲着力挺龙头堡的不灭神话来参加的，还有一小半，当然也是图个热闹事大，看看这两军对垒有没有重新洗牌一说。

　　整个舞台布置依旧保持一辙的幻隐元素，古楼、阙台、铜钟、仙鹤。

　　喻珊彤作为艺术总监，指导手下员工忙里忙外做最后踩点。聂小蝉兜着羊绒大衣的袖筒，冷戳戳蹲在一旁，钟岚山怀里揣着个热水袋一齐蹲着，俩人就这么死掐掐的捧着取暖。

　　钟岚山不甘寂寞，食指指向台面：“看看我说没说错，她的衣品果然就这个水平了，over家的军大衣，穿在她身上嘿，还真就是件军大衣，军大衣配12cm高跟鞋，这姑娘简直就跟自己有仇啊！”
　　聂小蝉被她逗得咯咯笑：“人家讲温度不讲风度，要你管。”

　　钟岚山又把视线转移到了舞台的音响设备处，季梦婷手里拧着开水壶站在设备后头，嘘寒问暖的，给周衍冲上了一杯优乐美。
　　“你再看她……”指的是她身上的泡泡羽绒服，今年流行款：“虽然我不喜欢她，但不否认她确实会打扮也很漂亮……漂亮的人呀，总是受欢迎的。”

　　“所以！”她话锋一转：“这就解释了南总为什么一直没和喻总宣布关系！”
　　聂小蝉心猛地一沉：“为什么？”

　　“咱们喻总家世背景哪里衬不上南总？no no no,南总是干啥的，南总是集幻隐江湖策划、美指、设计、哲学为一身的人，审美、直觉一定达到了超一流的水准，但是喻总就不是了……甚至说除了可观的家世，其他真是欠缺得可怜哩，没有宣布关系我觉得不是别的……”
　　她神秘兮兮的：“直觉告诉我，南总嘴里的女朋友不一定是她！”

　　聂小蝉脸色变了又变，很想就这么打断她，可钟岚山却越说越带劲：“小蝉我跟你打赌，我拿全公司的人去跟南总做匹配，哪怕那个人是你，也绝对不会是喻总，这！就是！直觉！”

　　“咳咳咳~”聂小蝉整张小脸都憋红了，五体投地的敬佩感油然而生，一双膝盖轻轻点地，此时此刻的钟岚山简直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但话又说回来。”她指的是季梦婷和周衍的小道绯闻：“我看你最近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小蝉，你是不是后悔和师兄了啊……他还真是个好对象，就这么让给季梦婷划算吗？”

　　说到这个啊，钟岚山的第六感往往一根不在线，连带全盘崩溃。她魂不附体心事重重，那都是自己心虚作祟惯出来的。
　　从始至终她都在琢磨那个无法靠倒带而得知的问题，她跟南奕，究竟亲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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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活动开始，司仪在上面依次介绍了今天的与会嘉宾、媒体观众及公司领导。

　　齐瑞的谢总果然如约而来，坐正中的VVIP席位，旁边业内媒体整整多了一个数量级，这也印证着好事会更好，而坏事也会更糟。

　　董事长杨锐上台发表新年致辞，外聘嘉宾也轮番上台走过场，轮到南奕时，整个舞台及会场的灯光瞬间一齐熄灭，只留下中央不喧不夺的一片亮。
　　空旷的色度令人坐立不安，但是很快，展台居中的幕布徐徐展开，哑光中雪点翩翩，清乐衬景，在场氛围纷纷平静下来。

　　他缓缓开口：“大家晚上好，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幻隐江湖的新年庆典，我是南奕，接下来的时间，是幻隐江湖新品发布会，同时我将为大家讲述一个长达7年的成年童话。”

　　南奕往台中央搬了张X型高脚椅，闲适坐在光影镜头的正中央，如沐春日款款落落，观众席上不少窃窃私语：“这人谁呀，幻隐江湖的特邀模特吗？”

　　聂小蝉穿梭巡视在过道中，闻之一笑，目光流转望去台上。

　　南奕的介绍仍在继续：“7年前，我是S大研习会的大四学生，也在7年前，幻隐江湖推出了第一代PC端3D网游，十分巧合的时间点，我选择幻隐江湖成为我的研习课题，也是从那之后，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它伴随我到现在，用比较时髦的一句话说，它就是大家口中的随身空间。”

　　“我和大家一样，在魔都服务器里也有个ID，在此不作透露，在我看来，幻隐江湖原本就像个秘密空间，一个名字的差异，却能够让我体会到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相信你们也有同样的感觉，选择游戏，或多或少是想给既定框架的生活再造一个梦。”

　　这话不错，谁会想在游戏里过个同样相等的人生呢？

　　“同样的套路，我选择升级、练药、刷怪、交友，5年，幻隐江湖在不断升级，我同样也在慢慢适应那个世界，直到……它再度成为框架……一个源于设计者的框架。”

　　他用射线笔在幕布上写下一句话，又点亮屏幕，全息投影在观众面前：成长从错误中开始。
　　所有人伸长了脖子，这什么意思？

　　“the mistake.”

　　南奕坐回高脚椅上，巨幕再次随之黯淡下去：“就在我陷入设定，跳不出四四方方的框架的时候，GM送给了我一份大礼，漏洞——更新错误，导致当时的副本有几率掉出一种编码道具，没有编名和性能介绍，甚至没有实体，但它就像数学符号中的‘+’号，两件东西合二为一，笛子与长剑，这也可以。”

　　场下不少人已经纷纷交头接耳，魔都服务器其实早已名声在外多年，整个服务器上上下下和笛子有关的玩家，那就只有一个——南风知意。
　　难道！这个叫南奕的模特就是“南风知意”！？

　　聂小蝉却不关心这个，一直到了今天，她才弄明白那柄笛子的由来：错误，这个倒挺新鲜。

　　“打碎车窗，才知道玻璃是易碎品，扔掉船桨，才知道水能覆舟……①进化，形成了这个星球上有情感和知觉的生命体，只用了唯一的工具，就是错误。”

　　“很精彩，也很遗憾，后台程序员修复漏洞的速度非常快，顺理成章的，又推出了万能陨石合制武器来作弥补。但从那时候起，我就开始沉迷于寻找漏洞义无反顾，多样、丰富、未知、奇谲，虽然微不足道，但却满足了我对于当初那个武侠世界的理解，我想问问大家，换作你们，你们会青睐哪一个？”

　　话音未落，南奕起身，巨大背景电子屏开始徐徐降落，随之而来的是幻隐江湖4.0 CG演绎界面，依次铺开。

　　“轰”的一声，画面飘飞到环绕会场的四面八方。而这时候在场观看的人才发现，刚才悬挂在半空的薄幕与反光板发生了绝妙的光影作用。
　　画面从上到下，四向铺展，立体的3D画面飘过头顶脚底，设身处地的，整座会场变成了一副幻隐江湖的交互场景，人在其中，美轮美奂。

　　台上南奕并没有寻找观众互动回答，取而代之的是幻隐江湖肆的概念片隆重登场，一扫舒缓氛围，大气磅礴，石破天惊浩瀚缥缈之势点燃全场。

　　与背景乐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南奕的嗓音，他的陈述依旧不疾不徐：“从前，我们一直在修正错误，使它按照设计师的蓝图顺流而下一走到底。现在，幻隐江湖郑重承诺，我们将错误还赠给玩家，将故事主动权交由玩家掌控。这个既成的虚拟世界不再存在‘框架’的干涉，完全由玩家自行构造，对错并存，千变万化，有血有肉，衷心希望大家会多喜欢一点！”

　　一言即毕，场下惊诧不绝。
　　谁也没有想到四方科技会在VR宣发预热的前提下临时改弦，而且从CG宣传片的内容看来，第四代的游戏构造几乎翻天覆地，单看系统运行理念这一条，足以对传统的“框架”游戏给出强有力的致命一击，哪怕四方科技本身就是传统游戏的领军企业。
　　这么一来，相当于一出自娱自乐，一场自我挑战。

　　现场媒体记者纷纷炸开了锅，谢观海坐在VVIP观众席上，脸上的表情青一阵白一阵，业内不少老前辈见了，私下觉得无论市场反馈如何，总归谢观海这次是压力真大了。

　　接下来的技术介绍与提问环节都由萧承谨承担：

　　——刚才南总说的是真的吗？听南总形容，这款游戏开发难度无法估算，请问研发现在进入了哪个环节？会不会难产而死？
　　——我们早已和韩国星月公司签订了合作研发协议，我可以透露，去年10月研发就已经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今年5月，幻隐江湖4.0将如期和大家见面。

　　——这种全新模式有没有详细说明？怎么才能构造这种成千上万的选择模式？如果老玩家无法接受怎么办？
　　——原理其实很好理解，这种触发性选择在传统游戏也有类似机制，现在不过是升级成了矩形迷宫，任何点击，系统都会进行后台换算，然后呈树冠状无限延伸，从而形成千变万化。另外，幻隐江湖4.0会选择新旧两种模式并存，新老玩家可以随心选择，避免这种事情发生。

　　——虽然现在问比较不合宜，但是想了解一下先前四方科技做的VR宣发为什么没有作数？齐瑞的VR概念片已经出炉了，四方科技是有意针对齐瑞吗？
　　——咳咳，真的很不合宜……这个问题我也是近期了解到的，但绝对没有欺骗媒体大众的意思，我们南总说了，在舞台的东南角有一颗彩蛋，里面会有大家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