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乱天下》闲挂东南枝

52、勾栏（二）

　　“叫什么名字？”徐妈妈一步三摇地扭过来，好像刚被填饱的鸭子。满身的脂粉味儿呛得人直想打喷嚏。
　　我以手遮鼻做掩嘴笑状，轻声说道：“欢场之中不需要真名，妈妈就唤我‘释’吧！”
　　弑血只是个被利用的工具，风离肆也应该不存在了，放下一切，解脱自己，重新开始，我只是“释”。

　　“呵呵，看来是个懂事的可人儿！”她看来心情不错，欣赏地称赞道，“放心，来到我这‘□□芳’，妈妈是不会亏待你的，尤其是像你这般样貌，啧啧~将来一定会大红！” 说着又不住上下打量我，一边看一边点头。
　　“哪里，妈妈言重了。释不过求财，大红什么就不必了。”
　　“什么话？说得这般没志气！你只要乖乖的，妈妈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把你捧成这城里最红的相公！让一堆贱骨头都心甘情愿捧着银子来见你！”说着好像就看到了那场面一般，眼里闪着光。

　　“妈妈，我很懒。”我坦白，“客人太多我怕应付不过来。”我也懒得去敷衍。
　　“什么话？人都是懒的。不过你有这挑客人的资本，客人当然不会让你随便接，这有权有势的金主儿，几个就够了。我可不会累着摇钱树。”
　　“如此，多谢妈妈了。”
　　“嗯，你先下去，等一下叫人给你送个贴身小厮过去料理你起居。”该说的差不多交待完，她又最后交待，“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适应，等过段时日我会安排时间给你办个出场□□。”
　　“一切但凭妈妈作主。”我笑着转身和一个龟奴下去，心想还□□呢，花儿都不知道谢了多少回了。

　　“打死你个小贱人，还敢乱跑！”
　　“使劲点，看看长记性不！”
　　“••••••”
　　“嘿，还不讨饶，嘴倒挺硬！”
　　“••••••让我••••••让我出去••••••”

　　“怎么回事？”穿过后院的时候，听到院子角落有打骂声，我本不是多管闲事的性子，且刚到这里人生地不熟，也没有为人出头的资本，但最后那句声音着实有些耳熟，便随便问了句。
　　“公子新来，你有所不知，这贱人本是这里不久前给卖进来当下人的，徐妈妈看他颇有几分姿色便想着带他出场，可他不识抬举，死活不从。前些时日勾搭上了城里一个富商，那富商说是要赎他出去，但不久后却没了音讯••••••那贱人到现在还不死心，逃了一回又一回，还想着要找那人问个明白。”龟奴看我好奇倒回答得干脆，“前些日子大伙儿一不留神，又叫他偷溜了出去，后来有人在风雷山附近的林子里看见了他这才给带回来了，嘿，小贱人跑得倒快，都跑到贯雷和御风的交界了••••••”

　　贯雷和御风的交界••••••
　　“这是御风边界的树林。”
　　我忽然忆起，那时候救我一命的孩子，好像和这声音相似，而且地点也不差，难道••••••

　　“住手！”我几步走上前去喝止他们。
　　“这位爷，这是咱里面的事，您最好还是甭——”
　　“哟~这是徐妈妈新收的公子，我这正要带他去‘栖梧阁’呢！”那龟奴看到如此情景马上过来解释，并在“栖梧”二字上加重语气。

　　“哦，原来是新来的公子呀！”那几人听了态度倒是没多大改变，“我们正教训人呢，公子还是先熟悉一下我们这里的规矩才好。”
　　我不理会他们，自顾自的盯着地上遍体鳞伤的人看了一会儿，没错，就是当时救过我的人。
　　“他是这儿的下人吧？”我明知故问，“妈妈说要给我派个贴身小厮，这人还没定吧？不用麻烦了，我就要他了！”

　　“••••••这••••••我们还没教训完，这贱人也不够听话••••••”龟奴试着打圆场，“要不公子您稍等会儿我给你调个乖巧懂事的来？”
　　“不必麻烦，我就要他了！”我说得轻巧，但语气里的坚决却明显十分。
　　这里的龟奴和训练的打手并不是一个级别，打手都是专门另外雇佣的，因此互相不买彼此的帐，不给里面公子面子也属常见，弄得不好我以后“不配合”可能还要被这几个“教训”。
　　且不说这人帮过我，就是看到这些人的德行我也不顺眼，况且现在若是服了软，以后也不知怎么要受窝囊气，总之今儿怎么着也得把他解放了，在这也算立一下威。
　　“就这么决定了！要不我自个儿去和妈妈说？”说着不待他们回答便把人扶了，“行了，‘栖梧阁’是吧？让他带我去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