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没有在一起》小破孩1987

3、初遇季然

　　季然，季然！在林欣将近30年的剧情里，季然出场了20 多年。
　　小时候林欣头发黄黄，爸妈忙顾不上她，只有外公拿木梳给她扎小辫儿。其实跟着外公更有意思。她爸有空只会让她背唐诗三百首，做算术，错了就要打手心；她妈倒是疼她，却老拿小裙子套她。她不喜欢裙子，跟外公去公园喂鸭子的时候，穿裙子趴地上，拿红扇子跳舞的奶奶们会说“囡囡不好这样，不雅静！”“雅静”是南方人对小女孩儿的行为准则，文雅安静。林欣不觉得自己是个雅静的囡囡。她喜欢趴地上喂鸭子，也喜欢去河边的气球摊上打气抢，15发中10发，那个胖摊主就会给她一只会叫的玩具狗。气球摊边上是个套圈的，一毛钱5个圈，圈是竹子做的，套中了，那泥娃娃就归了你。多亏外公拿枪的手，林欣每次都有收获。
　　通常下午的时候，林欣会坐一旁看外公打麻将。外公高兴了会让她帮着摸牌。唐诗三百首还没背到一半，她已经会神气十足地把牌甩到麻将桌上“碰”“吃”“杠”了。可惜，有次外公摔了一跤，上了手术台就没下来。林欣只记得家里来了好多人，小院子都装不下，还在外面搭了个棚。随着妈妈把外公的黄杨木手杖和老怀表放进黑黑的棺材，林欣知道再没人陪她去喂公园里的那些鸭子了。
　　这年夏天的尾巴上，林欣升了一年级。季然，出场了。
　　“安静的和闹腾的坐一起”是默认的规矩，林欣和季然就这样相识了。第一个学期，季然还不爱上学。每次进教室前都扒拉着他妈的大腿不肯放手，“妈妈带我回家，我不要上学!”,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还是被留下来。
　　也许爸妈的唐诗三百首和算术管了用，林欣居然小学六年，年年班长，期期三好生。平日里嘚嘚瑟瑟跟在老师后面狐假虎威多了，又不爱扎堆凑热闹，她自然朋友不多。而季然熬过了开头，日子却如鱼得水起来。虽然学习不大好，甚至有次科学课上，他用放大镜反射太阳光把操场的草坪烧了一小块，但谁让他长着微微的小卷毛，粉粉的脸上还有两小酒窝，也许单纯是因为季然他们家有钱，反正老师总能对他网开一面。
　　事情总是那么巧，他俩六年里要么是同桌，要么是前后左右桌。林欣对季然熟悉起来是因为三年级的时候，有次体育课，天特别热，测试完100米往返跑后，林欣觉得嗓子都要冒烟了。正好这时候季然拉了拉她衣角：“我们去买芬达喝，有冰镇的！”
　　林欣抵不住冰镇芬达的诱惑，看看塑胶跑道上等着测试的一大串脑袋，终于和季然溜到了小卖部。两人高估了自己的腿长，没能赶上下课前集合，这件溜号的事情很快被班主任得知，然后他俩就被请进了办公室。季然一口咬定是自己硬拉着林欣去的，所以那个中年妇女的班主任把火力主要对准了季然。这跟季然上次放火烧操场比起来，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儿，班主任意思意思就放过了他俩。
　　“不好意思，害你被老师说！”季然向她道歉。
　　“没什么，是我自己想喝饮料，谢谢你帮我背黑锅！”
　　“可不是嘛，不然你就要在全班同学面前丢脸啦，班长大人！”
　　“其实，我也没那么相当班长，很烦的！”林欣淡淡道。
　　自此，林欣就多了季然这个朋友，以后体育课，季然都会从蓝色的校服下面拿出两罐芬达，有时候还有辣条和咪咪虾条。林欣会帮季然润色检查稿，对他上课搞小动作、睡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拿林欣她爸的话说“季然是个小爷们，会帮姑娘扛事儿！”她爸的话总不会错的，况且要不是季然说是他拉自己去的，估计她妈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她。
　　等到校服从蓝色换到绿色，再换到紫色，小学就就结束了。
　　林欣很开心，因为初中可以骑自行车上学。那辆粉色的捷安特带着她从城北小区出发，穿过金陵北路左转到龙山大道，一中就到了。那时候这个全市数一数二的初中，校门还极其朴素，就两扇硕大的银色不锈钢大门，不到时间，传达室的老伯不会轻易开门。
　　林欣把车锁好，然后到布告栏看分班情况。布告栏前围了许多初一新生，她费了好大劲儿才钻到一个有力位置，一班，二班没有她，她被分在三班，学号也是3，这证明她小升初考的不错，一中的学号一向是以成绩排的。初一的教室很好找。
　　林欣以为新班自己会一个人都不认识，没想到进了教室就看到季然吊儿郎当地坐在课桌上，一只脚架在椅子上晃啊晃的，正和他们一个班毕业的殷世海说着什么。俩男生一看见林欣就招呼道：“班长，这里！”引得教室里的同学都扭过头看她。林歉意地朝新同学笑笑，然后朝这俩厮翻了个白眼。
　　“不能怪我呀，我都叫习惯啦！”殷世海推了推眼镜，他三年级时迷上了小霸王学习机，成天打游戏。不光眼镜近视了，还把她妈花大价钱托人从上海带回来的松下彩电给打烧了，她妈不仅当场暴揍了他一顿，还把学习机从4楼窗口扔下去摔了个稀巴烂。小霸王是不能玩了，后来他在明珠路转角的那家街机店发现了新天地，拳王争霸和春丽可比什么超级玛丽好玩多了。
　　“就是说嘛！”季然附和道。林欣发现两个月没见，两个男生都长高了好多，没长个的似乎只有自己了。再看看周围同学，似乎她最矮，于是刚看到学号和老同学的兴奋劲儿淡了许多，自己铁定得坐第一排了，那真是个吃粉笔灰的风水宝地。
　　初中的课业重了很多，即使她爸暑假里已经给她报了补习班，林欣还是不敢掉以轻心。语文书上是《桃花源记》、《陋室铭》、《爱莲说》、《出师表》这样高大上的文章了；数学也新增了函数和概率；小学的科学课分化成了物理、化学和生物；英语暂时没什么问题；另外就是思想品德、社会、体育、美术、音乐，班会课，这种课一般会被其他的主课老师瓜分。
　　初中在林欣的记忆里好像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周一至周五7点到校，下午4:30放学，期间在学校拼命学习，努力在每月一次的考试中保证自己后面的同学不能排到自己前面去，同时最好把前面的同学挤到后面去。周六周日有很多班要参加，大多数时候她自己去，有时她爸会骑着老雅马哈摩托车送她到青少年宫或者钢琴老师家。
　　林欣又干了三年班长，这都多亏了季然和殷世海觉得熟人当班长他们的日子会好过许多，大力鼓吹林欣是个好干部，再加上林欣看起来小小的，同学觉得她没什么威胁，她的月考成绩一向名列前茅，老师也觉得比较放心。她自己倒一直觉得当班长鸡毛蒜皮的事情太多，很烦！

作者有话说

　　初中的学习是鄙人亲身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