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室一厅》肖鹿白

12、第 12 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姚谦还没醒，看见他在自己怀里沉睡的样子，我想今天一天都能有好心情。
　　我仔细看着他，从来没有那么认真的看过他，我突然想起那些娱乐节目上喜欢玩的那种感人的游戏，跟自己最心爱的人对视三分钟，我笑了笑，跟姚谦对视三分钟，我搞不好会哭吧。
　　没多久姚谦就醒过来了，我凑过去吻了吻他，笑着说早安，姚谦好像有点茫然，然后猛地把头埋到被子里，我想应该是害羞了，用力抱了抱他，然后起床。
　　“我去给你准备早餐，你别睡太久了，不然早餐会凉掉哦。”
　　出门看了眼初初，她也醒了，在打电话，眼睛红红的，我想应该是苏瑜打过来的。准备好三人的早餐，我又挨个把他们叫出来，初初一直在掉眼泪，我轻声安慰她，“别哭了，没什么解决不了的，有什么能帮上忙的说一声。”其实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帮到她的地方，但我还是希望能为她做些什么。
　　“没关系啊彦彦，谢谢你。”初初无所谓的笑笑，“我今天就回去了，之前不敢回爸妈那里所以才来打扰你，你肯收留我，我就很感激了。”

　　送走了初初，我和姚谦却陷入有点微妙的气氛，“要不去看电影吧？”沉默半天没有人说话，我突然提议，“好好的周末，呆在家里多没有意思，对吧？”
　　“好，走吧。”
　　看电影的时候，我握住了姚谦的手，黑黑的放映厅里也没有人会看见，姚谦也没有挣开我，我转头看着他，他认真的看着电影的内容。
　　如果能一直这样，该有多好呢。
　　回到家后，刚一进门我就抱住他，然后吻了上去，姚谦顺从的让我吻着，却没有回应我，不过我没有在意。
　　“姚谦，”一吻结束后，我把他抱在怀里，低头问他，“要不要跟我交往？”
　　他好像被吓住了，然后推开了我，“我……我不知道……”
　　“别急，”我知道这种事情逼不得，拉着他的手走到沙发坐下，“你喜欢我吗？”
　　姚谦仔细想了想，说“我不是同性恋……不是……”
　　我有些难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我知道他是喜欢我的，可是他自己跨不过那道坎，不过这已经足够了，“对，你不是同性恋，你不喜欢别的男人，你只是对我有一些不一样的感觉对不对？”
　　“好像……是的……”姚谦想了想，慢慢的说。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决定不再逼他，这种事情还是要慢慢来。

　　我开始有意无意的跟他拉开距离，也不是躲着他，只不过尽量不去触碰他，像以前偶尔会吃吃豆腐的行为全都被我忍了下来。开始姚谦还不觉得，到后来姚谦看着我谦谦君子的样子也有些疑惑。
　　谭凌说我学会耍心机了，其实我本来就很卑鄙，只不过他不知道。
　　如果姚谦迈不过自己心里的坎，那我跟他就永远不会有进展。
　　入秋了，谭凌也回来了，我又恢复了那种偶尔出去喝酒的日子，姚谦因为新学期排课，没有排到他的晚自习，不过白天的课程倒是增加了不少，我跟他虽然没有刻意避开，但是也是难得一见。
　　这天我回来之后就钻到书房里继续工作，最近因为一个合同半天谈不下来弄得我焦头烂额，这些日子一直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情，跟姚谦的交谈更少了。
　　没过一会，姚谦端了一盘苹果过来，我道谢后又投入到了工作当中。也许是因为太专注了，我都没有注意姚谦一直没有走开，等处理完今天的事情之后，才发现姚谦拿着他的教案在我旁边看着。
　　“有话跟我说？”我整理着书桌，把明天要用的资料都收拾起来。
　　“你最近，为什么都不对我做那样的事……”姚谦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简直要把头埋进书里。
　　我有些好笑，摸了摸他的头说，“姚谦，我喜欢你。”
　　他抬起头来呆呆的看着我，我接着说，“但是这样的喜欢，不是喜欢你的身体，而是你整个人，我之前做的那些事，怕是你误会了，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只建立在需要互相发泄的身体上。我对你的喜欢，不只是这样。”
　　姚谦还是愣然，“所以，我最近没有碰你，只是希望让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那种想要在一起，想要交往的感情。我知道你现在没有足够的时间接受我，所以我等你。”
　　我说完后，上前去抱了抱他，“行了，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
　　姚谦点了点头，拿上他的教案回了房间。
　　我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点头疼，他这么迟钝，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后来发生的事情，却是我没有想到的。
　　还是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电话，姚谦带着哭腔说，“阿彦，帮帮我，阿彦……”
　　我急忙安抚他，“怎么了，没事，你慢慢说。”
　　“我爷爷，我爷爷他要不行了……”
　　我冷静下来，“你先给学校请两天假，我马上过来接你，路上再说。”
　　安排好两天的工作，我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他的学校，他孤零零的站在大门外，好像全世界只剩他一个人。
　　我心里突然抽痛了一下，这样悲伤而绝望的姚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把他接回家里收拾了些东西，准备去县城一趟，姚谦好像慢慢冷静下来了，告诉我今天上课的时间接到了大姑的电话，说爷爷今早出门买菜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然后就再也没醒来。医生说是摔倒了脑袋，应该是醒不过来了，让家里人准备后事。
　　开车去县城的路上我一直握着他的手，听他断断续续的说着小时候的事情，他家庭状况确实不好，双亲死的早，几个亲戚家都不太宽裕，就交给了爷爷把他养大。
　　“我什么都没有了……”姚谦双眼无神的说，我握住他的手，手指划过他的手背，“别怕，你还有我，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抛下你。”
　　他没有在说话，车厢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赶到县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我随便找了家招待所把东西一放，便跟他到医院去。
　　看着病床上躺着的老人，很多管子插在他的身上，姚谦不敢惊动他，只是趴在床边默默哭泣，我看着心疼却也没有办法，退出病房，找到医生再落实了一下情况，叹了口气。
　　姚谦一直守在旁边，我怕他饿着就下楼去买了点吃的回来，回来之后听见姚谦很开心的笑声，老人醒了过来，虽然气息很微弱，但是能笑着说一两句话。
　　我明白只是回光返照。
　　看我来了，姚谦把我拉过去介绍，“爷爷，这是我同事，在那边很照顾我。”
　　“好……谢谢你……照顾我们小谦……”老人吃力的想坐起来，我连忙扶他躺下，“哪里的话，姚谦也很照顾我，也要谢谢他。”
　　老人笑着又听姚谦念叨了几句，然后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我们退出病房，姚谦才刚刚还是微笑着的脸慢慢冷了下来，转身抱着我大哭了起来，我只能摸摸他的头，轻声哄着他，“别怕，我在这里，想哭就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