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异瞳》笨鸟先飞

2、第二章

　　季家有一个诅咒。这个诅咒在季家已经流传了千年，千年来，季家一直都摆脱不了这个诅咒。曾经一度季家以为这个诅咒消失了，可过了几十年之后，这个诅咒又重新回到了季家身上。季家才明白，并不是这个诅咒消失了，而是这个诅咒没有找到载体，自动沉寂了下来罢了。
　　诅咒的来源已经不太清晰了，也无从考证，相传是季家先祖曾经同一只狐妖交好，可是后来又辜负了那只狐妖，并且将狐妖诛杀，那狐妖临死前给季家下了诅咒。诅咒季家的后代永远都活不过三十岁，并且一生都注定薄亲缘，一生三十年，三十年孤苦。朋友注定会背叛，亲人注定会离开，事业注定会不顺，气运注定会阻断，生命注定会夭折，直到季家绝后，季家所有的子孙全部死去。
　　如此恶毒的诅咒让所有季家人都格外的恐慌，连忙像季家的先祖寻求化解之法，当时的季家先祖是一位大能，这个诅咒落下之后，这位先祖就想尽了办法，想要化解掉这个诅咒，可终究都不能彻底将狐妖的诅咒化解，最终只能将这狐妖的诅咒强行压缩。最后，这被强行压缩了的诅咒便落到了季家每一代的长女【最年长的女子】身上。从而避免了季家其他的后代能够在诅咒下幸免于难。可是同样的，因为那季家先祖将诅咒进行了压缩，原本承担在每一位后代的诅咒便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个诅咒的力量也翻了几番。
　　季家每一代继承这个诅咒的长女从未能够活过三十岁，而且，每一代都注定孤独，她们的命运坎坷，一生只有短短的三十年，偏偏这三十年里面，她们注定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没有亲人，甚至很多都没有孩子。所有和他们沾上关系的人最终都不会落下好下场。
　　她们会有亲人，可却都被亲人抛弃，她们会有爱人，可是爱人都会为她们而死，她们会有朋友，可是朋友总是会背叛他们，而他们，永远都不会有事业。她们这短短的三十年，便是为了尝尽这世间所有的苦难。
　　第一任继承这个诅咒的季家长女只活到了二十岁，她的夫君在战乱中为了保护她而死，而她也在生产中因为难产而死。
　　后来，她的孩子被她的兄长所抚养长大。而后，这个诅咒就像是个永远逃脱不了的噩梦一样，一代代的纠缠着这季家。季家的长女一个个都因为这个诅咒而度过了她们短暂而孤独悲惨的一生。
　　季家为了摆脱这个诅咒想尽了办法，曾经季家有一代一度没有女孩出世，在那一代，季家没有人收到诅咒的影响，季家也一度已经这个诅咒已经过去了。可是，当下一代第一个女孩出世之后，这个诅咒便又落了下来。当时那个女孩一出生，她的母亲便死于难产，家族之后竟然不顾女婴父亲的反对，秘密将这个女婴处死了。在当时的时代，不详的女孩被处死了，是再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是，那个女孩死了之后，诅咒被没有因此消失，当季家那一代第二个女婴出世的时候，诅咒再度回来。而那个女婴，却正是处死前一任女婴的族长的孙女。季家这才明白，这个诅咒已经不只是选择每一代的长女了。而开始具有选择性。长女死了，若是没有下一代出世，诅咒便会在那一代里面依照年龄的大小挑选第二个女孩。依次类推，而且诅咒并不只是选择刚出生的女婴，哪怕是已经出生的了女子，只要这一代的继承人死亡，下一代没有出世，她又是这一代最年长的，诅咒便会落在她的身上。
　　到后来，不单单是季家，季家的旁支也因为这个诅咒受到了影响，只要有血缘关系，不管是不是姓季，若是没有更好的选择，这个诅咒便会退而求其次，选择次之。可是这个诅咒有一点不会改变，那就是……
　　诅咒只会落在女子的身上。
　　或许是因为，当年诛杀妖狐的季家先祖，便是女子罢。
　　所以，除非季家永远没有女婴，否则诅咒便永远不会停止。
　　而继承这个诅咒的女子都会有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异瞳。
　　继承这个诅咒的女子右眼眼珠是会呈现碧绿色，而且，右眼看不见。
　　而现在继承这个诅咒的人，就是季沫。
　　在季沫的前一任继承人是季政委的四妹，季馨。
　　季馨的一生同之前每一代继承诅咒的长女一样，一生孤苦。季馨出生的时候并没有继承这个诅咒，在季馨十八岁的那一年，季馨上一辈继承诅咒的那个长女过世了。而后诅咒就如同天降一般，落在了十八岁的季馨身上。诅咒落下之后没有多久，季馨的母亲和父亲便双双去世。
　　季馨的人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常年生活在诅咒恐惧中的季家人瞬间便开始疏远了季馨，就怕若是靠近季馨，会被季馨身上的诅咒连累。
　　季馨原本的朋友也开始因为各种原因纷纷背叛季馨、或因为季馨而死。季馨悲痛之下，便选择了出家，去当了尼姑。青灯古佛，结束了她短短的一生。
　　季馨是所有诅咒中活得最长久的，她活了三十一年，在她三十岁之前，季家人都以为季馨活不过三十岁，可是季馨却活过了三十岁，就像是奇迹一样。这个奇迹带给了所有在绝望中的季家人希望。可是就在季家人庆幸的时候，在季馨三十一岁的那年，季馨去世了。悄然无声，谁都不知道，就这样孤苦的在寺庙中去世了。
　　季馨去世的当天，十岁的季沫便发现自己的右眼完全看不见了。季沫的母亲看见季沫原本漆黑的那双右眼，在第二天呈现出了诡异的碧绿色。
　　原本在季馨身上的诅咒，落在了季沫身上。
　　季沫，是季家这个诅咒的第100个继承人。
　　如同季馨一样，季沫的生活也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季沫的爸爸妈妈是非常爱季沫的，他们不愿意按照族归疏远自己的女儿，于是便带着季沫离开了祖宅。
　　就在离开的第二年，在一次车祸中，季沫的父母为了保护季沫，双双离开了。族里人不敢接触季沫，可又害怕季沫死的太快，季沫死了，诅咒自然还会选择一个人。所以季沫要活着，她多活一日，便为他们多扛着这诅咒一日。
　　于是，季沫的爷爷将季沫安排到了祖宅里面，开始照顾其了季沫。这是一种非常疏远的照顾。
　　季沫说不清楚季政委是不是爱她的，季政委应该是爱她的，因为小时候，老人总是会带着季沫在村子里面到处溜达，夏天的时候带着季沫去河边玩水，春天的时候带着季沫去田边摘了油菜花做花环。可是季政委知道，应该说是所有季家人都知道，除非有奇迹，否则，季沫便是下一任诅咒的继承人。
　　所以季政委对于季沫的爱，也是克制的。
　　而后，诅咒降临了，异瞳突生。季沫的双亲死于车祸，季政委将季沫带回了老宅，一方面她照顾着季沫的起居，可是一方面却又渐渐开始疏远季沫，一直到了后来，季政委除了必要的话，几乎不对季沫多说其他的话。
　　季沫上了初中之后，就开始住校，平日里面几乎都不回家。季沫的高中也是没有选择在本地，而是被族里的一位叔叔安排在了外省，只有每年的寒暑假才能够回来。
　　等到季沫上了大学之后，季沫的爷爷除了学费，再也不为季沫付一分钱。季沫开始了自己的打工生活。回家的次数也从每年的寒暑假变成了每年的春节。
　　一直到今年，季政委的年纪越老越大了，眼看着也活不过多久了，活的也够了，才又开始想起了那个因为惜命一直被冷落了的大孙女。奈何感情已经疏远，如今就算是可以想要接近，季沫的疏离也让这个老人无从下手。
　　何况……人，终究是怕死的，即便已经活的够够的了。
　　七天。
　　季沫每年春节回家住的最长时间便是七天。七天之后，季沫便离开。
　　其实这七天里面，季家人和季沫也不会有太多的话，季沫会先空出一天的时间，去山上祭拜自己的父母。这是这世上唯一从始至终都爱着她的人，也是因为诅咒为自己而死的人。
　　而后她会回自己的家，将自己现在空荡荡、满是灰尘的房间整理一下。这些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春节也到了，她会呆在祖宅，一起过一个新年。新年过了，这七天的时间也就过的差不多了。季沫在会在大年初二那天准备离开。因为这个时候是亲戚们拜年的时候，如果她还呆在祖宅不离开，就会妨碍爷爷奶奶、二叔他们正常的过年。
　　不过今年季沫，却还有一件事情等着她处理。
　　她的一个亲戚看中了她父母的房子，想要将其买下来，但是又不敢和季沫沟通，于是便找到了季沫的爷爷，希望季政委能够找时间尽快和季沫说说。
　　季沫坐在椅子上，听着季政委说道：“你现在也不回来，房子一直都空着，这些年房子也有很多地方损坏了，这样留着也是留着。现在你七阿姨看中你家的房子，给的价钱也算是合理，你不妨想想考虑一下要不要卖。”季政委看着季沫坐在位置上一声不吭，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你已经23了。现在还是单身……不如把房子卖了，有些钱，后面的日子过的也好一些。”季政委的这话真正的意思是：你都23了，现在也没有找男朋友，反正三十岁就要死了，这房子留着根本没有用，还不如现在卖了，有点钱，到处吃吃看看走走，后面七年好好过，也可以准备好好死了。
　　季政委说完这些话之后，便不再开口了，现场的气氛又有点尴尬，季沫的二婶拿了一些水果过来，放在桌子上，勉强笑着道：“怎么都不说话了？吃点水果吧。”
　　季政委年纪大了，肠胃有些不好，对于水果本来就不怎么吃，其他人多少吃了一点。季沫坐在位置上，对于桌子上的水果也没有动。
　　过了一会儿，季政委忍不住开口继续说道：“你今天晚上好好想想，也不用急着给我答复。不过最好在走之前我们能够把这件事处理掉。”
　　季沫这时开口道：“这房子，就爷爷做主吧。”
　　季政委一顿，想了想说道：“也好。到时候你过来办个手续，房子的钱我让你七阿姨直接打到你卡上吧。”
　　季沫点了点头，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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