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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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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被吓到了,梦兰压低了声音,支吾着说道:“景兰姐姐说,在外祖母那里,不说杨府一般的孙女儿比不了她,就是就是杨府嫡亲的大小姐也不见的比她强到哪里去。”
“真是岂有此理!”杨怀钰恨恨的拍着船舷,杨府嫡亲的大小姐可不就是指自己么,这个于景兰居然如此嚣张,怪不得这次祖母硬逼着鹏程与自己来这里,原来还有这样一番缘故在。
不行,原来还在犹豫,现在倒是一定不能让景兰嫁入杨府了,否则以祖母说一不二的性子,别说她的私房是否还有自己的一份,搞不好将来整个杨府祖母都会直接交与到景兰手里了。到时候哪里有母亲说话的份,更别提她这个嫁出去的小姑子了。
想到这里,杨怀钰完全失了游湖的兴趣,也不征询梦兰意见,便大声吩咐婆子把船摇回岸上去。
接到摇船的婆子禀告,景兰刚从睡梦中苏醒。前一世她早已领教了杨怀钰的大小姐脾气,因此听闻要回岸,倒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家这湖的风景入不了杨怀钰的眼而已。
待上了岸,本着要尽地主之谊的心思,景兰例行公事向杨怀钰以及梦兰发出了去自己院子坐一坐的邀请。
本想着,以杨怀钰的脾性,定是会拒绝的,却不料这次她倒是非常爽快的答应了,并率先就往景兰院子里走去。
梦兰给了景兰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也紧跟其后进去了。
景兰、安儿两主仆面面相觑。
杨怀钰不是第一次进景兰的院子,但是没有哪次像这次一样,真是感觉处处都露着富贵的气息,而这富贵的气息丝丝缕缕都是因自己祖母所赐,这根本就是从自己手里夺过去的,真是如何能忍!
景兰一进房间便看见杨怀钰冷着一张脸,眼神正似刀子似的一寸寸刮过自己房间的每一件摆设,而梦兰则在一旁细声细语的介绍着,但凡每介绍完一件,杨怀钰的脸便又阴沉几分。
不喜二人对自己房内的装饰与摆设品头论足,景兰吩咐平儿赶紧上茶,自己便借口更衣退了出去,准备再过个一盏茶的功夫,待二人评论完了再现身送客。
却不料景兰刚在偏房坐下,一块芙蓉栗子糕还未下肚就见安儿一头栽了进来,脸上少有的惊慌失措,嘴里胡乱喊着:“大小姐,大小姐,您快去救救平儿姐姐,表小姐与二小姐说要替您好好教训教训她呀。”
“什么?!”景兰闻言一口糕点差点就卡在了喉咙。
一旁服侍的杨嬷嬷赶紧对着安儿说道:“急什么!好好把前因后果先说与小姐听。”
“来不及了,小姐,您快点儿过去吧,要不然平儿姐姐就要吃大亏了。”安儿着急的直跺脚。
“安儿,你跟着我,你赶紧想一下,我们边走边说。”景兰当机立断的吩咐道。
“你个贱婢,还敢顶嘴!”还未靠近自己的房间,景兰便听到杨怀钰的一声大喝,随即而来的则是几声清脆的响声。
安儿心下一急,绕过景兰一个窜步就奔进了房内,随即景兰就听到屋内传来她悲愤的喊声:“你们怎么能随便打人!平儿姐姐的脸都打破了。”
“哼,一个贱婢而已,打破脸算什么,待会儿我就让牙婆子给她卖到那见不得光的地儿去。”梦兰不屑的说道。
“是么,我倒不知道,什么时候梦兰你有了处置我房内大丫头的权利了?”景兰踏入房内,语带威严的质问道,梦兰见景兰神色肃然,一时呐呐倒也没了言语。
景兰环顾了下房内,只见杨怀钰怒着一张脸坐在上首,梦兰叉着腰站在一旁,而平儿则垂着头跪坐在地上,白皙的脸上赫然印着几缕红印,几片碎瓷散乱在她身侧,安儿则蹲在一旁拿帕子小心的擦着她嘴角的几丝血丝。
景兰强压着内心的怒火,对着安儿说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把你平儿姐姐给扶下去,再去我那库房把那芙蓉玉肌膏给寻出来擦擦。”
安儿闻言便要把平儿扶起来,却只听杨怀钰说道:“慢着。事情还未搞清楚,这贱婢如何能走。”
“你!”安儿直起身子便要反驳。
景兰用眼神示意安儿,并对着杨怀钰说道:“表姐放心,有我在,事情自是能一清二楚的。只是这丫头脸上的伤看着触目惊心,还是早治疗好,免得传出去,倒落了心狠手辣、苛待下人之名。更何况,这要是万一破了相,也损了阴德不是。”
至于谁心狠手辣、苛待下人,损了谁的阴德,景兰没有直说,自然是谁打的平儿便是谁了。
见景兰如此说道,杨怀钰与梦兰一时无言反驳,杨嬷嬷赶紧朝安儿使了个眼色,二人便扶起平儿往门外走去。
经过景兰时,平儿艰难的扯着嘴角,想要说话,景兰拍拍她的手道:“你放心,我都知道,你先去治伤。”
平儿强忍的眼泪大滴大滴掉下来,落在景兰手上,也像是滴滴滚烫的蜡油经过景兰的手灼伤了她的心。
一股热气涌上眼眶,前尘往事在景兰的脑中一一闪现。
上一世因为跟着自己这个没用的主子,杨嬷嬷与平安喜乐四个丫头没少受磋磨,如今换了一世,自己决不能再任她们当中任何一人受到欺辱!
平复了下心情,景兰亦在上首坐了下来,淡淡的问道:“不知我这大丫头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倒累的表姐亲自替我教训她了。”
“表妹问的正好,表姐我也有一事不明,正想向妹妹请教呢。”杨怀钰嘴里说的客客气气,一双眼却锐利的直盯着景兰。
“谈不上请教,表姐有事就问,表妹我自当是知无不言。”景兰毫不客气的盯回去。
“哼!”见景兰丝毫没有畏惧服软的迹象,杨怀钰气的一拍桌子,之前的好涵养也装不下去了,只直白的大声喝道:“我且问你,那丫头耳上的那对红翡翠滴珠耳坠是怎么回事?”
“呵呵,”景兰轻嗤一声,“表姐如今这边清闲么,怎么还管到丫头们的穿戴上去了。”
“你少给我打马虎眼!这对红翡翠滴珠耳坠可不平常,刚巧我那里也有一对,你不得好好解释解释么?”杨怀钰继续追问道。
“表姐要我解释什么?难不成表姐有的东西都不许别人有了,这天下可没这样的道理,表姐也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景兰两手一摊无奈的说道。
“哼,于景兰,你也未免太过得意了。我知道,祖母平日里待你不薄,什么好的,但凡我有的,总也少不了你一份,梦兰也都跟我说了,平日里你也没少对着她吹嘘,这也就算了。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居然敢如此糟蹋祖母的心意,居然将祖母赐给你的东西随随便便就给了个小丫头,你这样置祖母于何地?你对得起祖母的一番心血么?”杨怀钰想到本是自己的东西被祖母给了景兰这个外姓人就算了,没想到居然还被景兰就这么丢给了下人,真的是气死她了!
景兰闻言锐利的盯了梦兰一眼说道:“是么?”
梦兰被景兰盯的极不自在,微红着脸强辩道:“难道不是么,上次你纵使丫头冤枉我弄坏你的簪子,不就是说是外祖母给你的么?”
“那又如何!外祖母给我的东西我自有权处置,轮不到别人来指手画脚!”景兰毫不客气的说道。
“好哇,于景兰,这才是你的心里话吧,你就这么糟践祖母的心血,看我回去怎么向祖母禀告。”杨怀钰一拍桌子,生气的指着景兰说道。
“表姐,你如何又判定我糟践了祖母的心血呢?就凭我身边丫头的一副耳坠么?你仔细看清楚了那副耳坠了么?”景兰答道,并姿态优雅的推开杨怀钰几欲指到自己脸上的手指,补充道:“另外,难道就没人告诉表姐么,指着别人骂可不是世家女子应有的礼仪,你不妨细看看,当你一只手指头指着别人的时候,可是还有三根手指头指着你自个儿呢。”
“你……”,杨怀钰恨恨的收回手指。
景兰却不耐烦了:“好了,表姐。我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也别急,你且看看这是什么?”景兰边说边从自己的梳妆盒里拿出另一幅红翡翠滴珠耳坠,“这才是外祖母从京城给我捎过来的,平儿耳朵上那对,不过是我看她喜爱这幅耳坠便找工匠给做了对差不多的而已。我用我自己的银子买首饰给我的丫头,表姐难不成也要禀告到祖母那里去不成?”
“那又如何,你让个服侍的下人用跟自己差不多的首饰,你就不觉得丢脸么?”杨怀钰一脸不屑的说道。
“丢脸不丢脸那是我的事,自是不劳表姐操心。只是今儿个这事,表姐与妹妹,准备如何办呢?”景兰问道。
“哼。既然你没有将祖母所赐东西随便赏人,祖母那里我只是会替你遮掩一二。”杨怀钰一副宽宏大量的神情。
“对,既然误会解除了,那就饶了那个贱丫头好了。”梦兰也在一旁符合道。
“哈哈哈哈,”景兰忽然笑出了声。“表姐与妹妹可真是好笑。怎么,合着我这丫头今儿个的气与伤就算白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