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年年的好多鱼》沄楒

4、小破猫

　　猫年年的胆子很小，就算是隔着箱子那关车门的声音也还是吓得他一个激灵。
　　好在距离不算远，黎歌记得附近就有一家宠物店的。老板人很好，黎歌有时候闲来无事去逗逗猫狗一呆大半天也从来没人撵过他。这一次，他终于师出有名了。
　　嘿，老板你来看我们家年年漂不漂亮！黎歌嘴角的笑意很深，兴高采烈得几乎蹦起来！他很想狠狠地按几下喇叭，很想让全世界都来看看他的年年有多么好看。然后少年得撇起嘴，故作无奈的一句话：丑死了，丑猫。
　　是啊，好丑的一只猫，除了黎歌以外没有第二个人会喜欢的丑猫。
　　然后黎歌想小猫就永远都不会离开了，这些猫年年是无从知晓，倘若知道……知道又怎么样呢？猫年年是宁愿为了黎歌千夫所指的。
　　那是一种，像狗一样的、偏执的、近乎病态的忠诚——是，忠诚，一只猫的忠诚。
　　后来黎歌在宠物店打开箱子的时候猫年年不知怎的吐了，正狼狈的舔舐自己的毛发。黎歌的嘴角抽搐，勉强对着老板说：“……不会是有什么病的吧？检查一下吧，今天才接过来的。”
　　老板经验丰富，看了看猫年年的眼睛，又看了看他屁股下面的毛，呵呵笑道：“不妨事的，猫儿年纪小，吓到了。这是应激反应，正常的。”
　　“哦。”黎歌松了一口气，忙跟老板要了纸巾擦拭猫年年呕出的秽物。少年一手拿着纸巾一手捏着鼻子，直嚷嚷让老板给不争气的猫年年洗个澡。
　　老板却只是拿了条湿毛巾出来，嘟囔着：“不能洗，不能洗的，太小了……”
　　老板是一个发了福的中年男人，老是喜欢笑的温和，像极了庙里供奉着的弥勒佛。
　　“脏死了，猫年年你脏死了！”黎歌皱着眉头，一脸的苦像。这猫儿一脸的聪明伶俐，却没想到居然是个蠢笨不堪的。
　　最终还是老板没忍住，问黎歌抱着猫来是想干什么的，难不成是专程来显摆的？
　　黎歌奋斗了许久，勉强将猫年年擦干净了，他说：“不是不是！是来扎疫苗的，卖家没说有没有打过，所以还是重新做吧。“
　　条理倒是清晰，老板眯着眼感叹，“得先在新环境适应一周之后才能做免疫呢，猫太小了，就想刚才的就是因为不适应所以才导致的应激反应。“
　　“好吧，那我一周之后再来，先把猫砂盆猫砂猫碗猫粮猫窝猫爬架什么的给我装一下，都要好的！“黎歌的嘴皮子溜得，一大串下来都不带歇口气的，就跟那相声报菜名似的。
　　老板听他说的累，不自觉地抹了抹额上莫须有的汗，开始翻箱倒柜的给他找东西，“你看啊，这猫砂盆是封闭式的，隔味省的臭；猫砂是水晶的，除臭效果特别好；猫粮先给你拿皇家的，要是吃着不好再回来给你换；猫碗你自己挑一下，看着哪个好看拿哪个，呐，水碗最好拿一个大的，不然你就拿那个可以安水瓶的，水得给多一点不能控着；爬架给你拿个1米6的吧，你家就一个猫，够够的了；梳子拿一个，沐浴香波先不给你，省的你回家忍不住给他洗了。“
　　黎歌泪目：老板你也太了解我了！若是拿了香波真保不准会给年年洗了= =
　　老板看着黎歌，笑得慈眉善目：“一共七百八十二，谢谢惠顾！“
　　“多少？！“黎歌差点把猫年年扔了出去，这个价钱委实让他吃了一惊。
　　“七百八十二，打个折，七百八。你看这爬架，这可是实木的，保准结实，还好看在家里摆着也不突兀，且小资这呢！四百六！猫粮也是好的，一斤25呢，给你拿的五斤装的管饱够吃！“老板脸乐得通红，大生意啊大生意！
　　黎歌愤懑：“一个小破猫，买什么实木的呀，他懂什么实木！还有猫粮，随便吃点什么就得了，吃什么那么贵的，不好不好，得换……“
　　可是最后黎歌还是一样不差的都搬上了车子，磨着牙说着不满意，掏钱的动作却是利落的很。
　　猫年年还不太懂黎歌的这种情绪，看起来明明是不开心的，可是细细端详，他的话说的并不是很死，眉梢眼角也飞扬着，其实内心底还是开心的吧？
　　是这样吧？黎歌你是开心的吧？猫年年的大眼睛占了半张脸，通透的、忽闪着看着黎歌的脸，好奇的神色。
　　黎歌还是没绷住笑了，细长白皙的指尖点在猫年年的额头上：小破猫，你懂什么！
　　这叫痛并快乐着，老子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