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年年的好多鱼》沄楒

18、夹着走

　　赵安摸了摸鼻子，讪笑:“我要训它不饿几天不听话呀……”
　　“你真行，”黎歌的眼珠子都红了，“接走的时候它就已经三天没吃了！”
　　“哈，我说怎么这么蔫呢哈哈，饿一礼拜了都，真厉害哈!”
　　“……”
　　迎着黎歌飘过来的阴冷目光，赵安脸都笑僵了。
　　“咳，小祖宗咱先带着猫走吧，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给它吃一头牛都行!”说完赵安在墙上摸索了一阵，笼子就被一根铁链牵引着缓缓上升。
　　猫年年在笼子升上去的一瞬间后腿一蹬拖着链子就蹿了出来，两只爪子攀着黎歌的肩膀，他本能地伸手揽住它。
　　黎歌仍心疼：“都瘦成这样了……”
　　“得了，”赵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银闪闪的东西，丢给黎歌，“先把它的链子解开，咱们得赶紧走!”
　　接过来一看，是一柄镌刻着精致花纹的银色钥匙。猫年年一动不动，静静地等黎歌把脖子上的桎梏去了就钻到他的怀里可着劲地腻歪，脑袋在他脖子上不停地蹭。
　　赵安看不下去了，拽着黎歌就往外走，结果还没等等走上去呢，就听到上面传来的枪响。
　　他赶紧就地一滚，带着黎歌躲进了楼梯下面——说是楼梯，其实不过是用铁板焊在一起的几个台阶，台阶和墙构成了一个三角形的空间，他们就躲在那里。
　　“怎么办啊赵哥？”黎歌把猫年年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手轻轻抚慰着。
　　“黎歌我问你，”赵安压低了声音：“今天追你的人长什么样？”
　　“你问这个干什么？我也没仔细看呀。”
　　“……别废话，好好想!”
　　赵安突然拔高的嗓门惊得黎歌一哆嗦，他努力回想，“额……挺白的，长个很高，不胖，特别瘦，眼睛特小，就跟用刀划俩缝似的。”
　　“不认识。”
　　不认识你问个什么劲啊!黎歌现在吃了他的心都有了，刚想张嘴说点什么就被赵安打断了：“嘘，别出声!”
　　上面传来低低的交谈声，隔着厚重的铁门听得并不真切，黎歌隐约好像听到“炸开”二字。
　　“他们要炸门，让你的猫变成人，”赵安用余光瞄着猫年年，“咱们得冲出去!”
　　黎歌点头，对猫年年说：“闺女呀，靠你了!”
　　猫年年抬头舔了舔黎歌线条优美的下颚，跳了出去。它的身上突然毫无预兆地迸出刺眼的强光，把整个地下室都照亮了。
　　就在这剧烈的强光中黎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好像上次在酒吧……猫年年变得那个小孩……是个男孩!
　　强光消失，黎歌欲哭无泪：黑色的齐耳短发，仍稍显稚嫩的线条硬朗的脸，还有那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个头……
　　这分明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大小伙子呀！这不是闺女，是儿子呀！
　　黎歌沉默着沉默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饿么？”
　　猫年年点头，连一旁的赵安都禁不住侧目。黎歌真想给自己一大嘴巴，妈的脑子被驴踢了么？
　　“……等会再吃吧，你先过来，”黎歌招手，猫年年偏了偏头乖巧地凑了上去，“等会我让你上你就上，那上面进来的人，全都不用手软，也别下手太重，冲出去就行。”
　　猫年年顺着黎歌的手指往上看，点头，指尖的利刃无声无息地支了出来。
　　“注意，”赵安支棱着耳朵，掐着时间数：“一、二、三!”
　　“上!”
　　于此同时，铁门被炸了开，猫年年像一到闪电一样冲了过去，快成了一到残影。
　　黎歌的目光往人群扫去，头皮一紧：这些人不仅仅是带着枪，还带着网子和吹管，只要猫年年被缠住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得束手就擒!
　　他在地上捡了一个钉着钉子的木板，从黑暗中蹿出来逮到人就往脸上拍，一拍一个大花脸。本来那群人并没有理他，可这孙子太招人烦了，拍一下就跑，活像只泥鳅。
　　于是一股脑地朝黎歌围了上来，领头的人喊了好几声别理他都不顶用，没办法，全都被黎歌给拍出火来了。
　　领头的就是刚才在黎歌家里面的那个男人，他咬牙掏出枪对着黎歌的脑袋就要扣动扳机，可是有人的动作比他还快，眼前划过一道银色的寒光，枪已经被整整齐齐地劈成了两半。
　　猫年年就站在他面前，翠绿色的眸子像毒蛇一样盯着他。
　　“那猫会变成人，离它远点。”
　　男人的耳边响起来时那人的嘱托，看着面前的少年手滑倒后面握住了别在腰间的短刃。
　　猫年年没动，男人也不敢动，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死死地对峙着。直到身后传来黎歌的惨叫声，猫年年的眸子一凛，抬手就冲了上去。
　　男人抽出刀，迎着猫年年的爪子，甚至有火星迸出来!
　　赵安眼见着黎歌就要撑不住了，咬着牙吼道：“猫年年你先带黎歌走，这里交给我，他撑不住了!”
　　猫年年的动作一顿，回头看见黎歌已经快要站不起来了，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动作也慢了一拍。
　　和猫年年交手的男人见状狞笑一声，趁他走神的机会将手里的短刃刺了过去。
　　刀刃破空而来，猫年年的耳朵动了动，偏头躲了过去。
　　黎歌说让他别下手太重，可是这些人根本就是不死不休!猫年年有点为难，他不知道黎歌对“太重”的定义是怎么样的，所以不敢伤人。
　　他拧着眉头又是一脚踹了出去，可是对那个男人来说根本是不痛不痒，挣扎着又爬起来了。
　　“别管了，你先带黎歌走!”
　　周围实在是太乱了，他甚至听不出来赵安的声音在哪里传过来，这让他有点烦躁。
　　“赶紧走!他们是冲你来的，你走了就没事了!”
　　“带他走!”
　　两道声音同时传过来，猫年年犹豫再三移动过去把黎歌夹着就跑。
　　没错是夹，黎歌一米八多的大个子，猫年年往胳膊底下一夹和沙袋没两样，猫年年的两条大长腿倒腾地跟风扇一样。
　　黎歌感觉风就在自己耳边呼呼地吹，等猫年年把他放下的时候嘴唇都麻了。
　　“下回……再夹着老子……老……子跟你……急!”
　　“嗯。”
　　嗯什么嗯啊？黎歌拍了拍麻木的脸，问他：“你把我，额……夹出来了，赵安怎么办？”
　　“不。”
　　“不什么啊？不知道？”
　　“嗯。”
　　黎歌扶额：“猫年年我告诉你你就是再不待见他也是他救了咱俩，没他咱俩就玩完了!”
　　“不。是我。”猫年年偏头，神色认真。
　　黎歌算是明白了，变成人是变成人了，可是这孩子说话还是不利索，“你是说不是他救的，是你救了我对不？”
　　“嗯!”猫年年眼睛亮了，唇角上扬，露出了四颗尖长的虎牙，活像西方古典的吸血鬼。
　　黎歌愣了一下，伸手想碰一下他的尖牙，猫年年却像是被吓一跳，捂着嘴后退。
　　“……我没想撬你的牙，”黎歌囧，“笑的时候用手挡着点，别让人看见了。”
　　“走吧，咱得赶紧回去，也不知道你赵叔有多大的本事，敢让咱俩都走!”
　　“嗯。”
　　“不是我说，你也太轴了，人都要你命了还留什么情呀!”
　　“你说。别，太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