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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们仨(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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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程奚。
96年出生,今年20岁。
省政法大学大一学生。
刚出生的时候,学识渊博的爷爷给我取名程成蹊。取自成语,“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比喻为人真诚,严于律己,自然会感动别人,受到人们的敬仰。不知道是不是爷爷在医院等候室门外被我第一声嘹亮的哭声震惊,从我一出生就对我有了这样美好的期望,让我长大后变成让他人敬仰的人。
而这个名字在我读小学的时候便被无知的我狠心抛弃,原因是和我一起长大鬼灵精鬼的乔喻告诉我,“程成蹊你的名字和爆爆蛋,绵绵冰一样,一听就是属于吃的东西,一点也不帅。”
我皱着眉头将吃到一半的绵绵冰勺子放下,奶声奶气地问:“我是一个女孩子,为什么要帅。”
乔喻移着他的板凳,坐到我的身边,“你怎么还是这么无知。”,乔喻叹了口气,有些痛心疾首,“你都是一个一年级的大孩子了,就不能有点常识吗?”
我翻了翻白眼,心想你才没有常识。我的名字是有典故的,取自什么将军的列传,代表了我以后要成为让人尊敬的人。
乔喻见我没有反应又开始谆谆教导,“帅的女生以后就可以和男生一起打球看球看美女,不帅的女生以后就只能在家里烧饭做菜扫扫地。”
我想了一下,这个结局并不是不可以接受,便欢快地继续吃起了手中的绵绵冰。
许是我的无动于衷让乔喻有些愤怒,他诅咒道:“如果你是一个不帅的女生,你就一辈子也吃不到绵绵冰了。”
这回成功吓到了我,嘴中的勺子还来不及拔出来,就开始嚎啕大哭。
班主任赶来的时候,问我怎么了。
乔喻看着我一脸鄙夷:“都是一年级的大孩子了,还这么会哭。你就是不帅。”
我闻言差点哭到晕了过去,说我不帅没关系,但是不帅带来的后果我实在不能承受。
直到奶奶从老师手中牵过我的小手,我还在抽抽搭搭怎么也停不下来。然后问奶奶:“我帅不帅?”
奶奶才不懂什么“帅”不“帅”
看我哭成这样,以为乔喻又欺负了我。掏出手绢帮我擦了擦眼泪,说“你别理乔家那小子,不哭了啊,宝宝不哭了。”
乔喻背着书包绕到我前面哼了一声,“还哭?哭了一下午还哭。我就说你一点都不帅,你叫程成蹊怎么都不帅。”
这回我哭得更大声了,怎么也停不下来。
为了在以后的以后都能够吃到绵绵冰,回到家一哭二闹三上吊,死活要改了这个名字。甚至不惜以绝食作为要求,看着流水般的没事使劲摇头,窝在房间里抱着枕头哭。
听闻我绝食反抗“能够带来不帅的一生”的名字,乔喻小朋友很是激动。攥着巧克力和糖果跑到我窗户的铁栅栏前轻轻吹口哨。其实那只是他自认为是吹得很正常的口哨,我当时还以为是莫名的动物来袭,一脸蒙在了枕头里不敢出来。
吹了很久口哨的乔喻看我迟迟没有动静,担心我是饿晕在了房间里。
立马改用人话和我交流,“程成蹊,你饿死了吗?”
“还没有,但应该快了。”
我立马跑到窗前,看此时还未分清是敌是友的乔喻。他将手中的糖和巧克力透过栅栏的缝隙一粒一粒扔到我的房间里,天女散花般满地都是。
“这里已经是我全部的收藏了,连藏在地毯底下的我都找出来了,你先吃着,千万先别死。”
我答应地很郑重,又很为难:“我尽量,但是万一我饿死了,你一定要来看我。”
乔喻很是义气地点点头,并且夸赞我这番行为很是帅气。
这让我无比受用,我好像看到了无数的绵绵冰在我面前飞舞。
等最后一盘绵绵冰也消失的时候,我问乔喻:“到底什么叫做帅呢。”
“我也不知道。”乔喻挠了挠头,“这很难解释啦,你可以理解为,很厉害的人就很帅。”
“那比受尊敬的人还要厉害吗,我爷爷从小就希望我成为受人尊敬的人。”
“当然了,要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才可以成为帅,比你那个受人尊敬的人要厉害得多得多了。”乔喻伸出双手,开始形容丈量。
最后在我们有一番壮士牺牲版的自我陶醉后惋惜道别,乔喻在他奶奶喊他吃晚饭时就眼冒金星,告诉我今天他家有大龙虾吃就急忙跑回去了。速度之快,令我还没有告诉他我也想吃。
百无聊赖之下,我又开始了我的绝食抗争运动。
爷爷被我的胡闹得吹胡子瞪眼,一根拐杖在地上猛戳:“胡闹,这是胡闹!”
奶奶心疼之下出来打圆场,“算了,由孩子去吧。”
正是七八岁的孩子,打不得骂不得最讨人嫌。
最后也不知奶奶怎么说服爷爷和爸妈,我居然真的改了那个让我以后吃不到绵绵冰的名字。取了谐音,名唤“程奚。”
乔喻也因为我改掉了不帅的名字(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明白当年他一个七八岁大的孩子,是怎么看出来我的名字一点儿也不帅),从此和我玩得更近,有好东西都和我分享,美其名曰要一起打造更帅更厉害的人生。
后来我们一起考到了重点初中,重点高中,而后高考。
高考后散伙饭我俩都喝得醉醺醺的,坐在从小玩到大的空地上,我问他:“你说你小时候是不是有毛病,死活让我去改名字。”
他闻言哈哈大笑说,“你才有毛病,竟然还绝食改名字。”
累得慌,并肩躺在空地上看星空。
我想了想,说:“其实我到现在还挺庆幸这件事的,因为‘程奚’比‘程成蹊’好听太多了。”
“嗯”,乔喻身为万千学妹崇拜的学长,在我面前永远是那么不靠谱,断言道:“这个名字让你帅到了今天,也会让你一直帅下去的。”
“我不想要帅了,我想要漂亮。”
“俗!你就俗吧!”乔喻翻了个身,正对着我的眼睛,“哎,程奚,我们都要读大学了。”
“是啊,要读大学了。”
“读大学了我们就可以谈恋爱了。”
“你高中不是就谈了,装什么啊。”
“我主要是担心你啊”,乔喻叹了口气,“咱哥俩这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你啊,虽然跟着我摸打滚爬这么多年,却还是婆婆妈妈的。喜欢看什么霸道总裁,幻想一些黑马王子,你这么蠢萌,到大学里要被男生骗的啊。”
“得,滚一边去。”我用力推了推他的头。
然而,到我读了大学,不得不说乔喻同学又一语成谶了。
那时候我真想跑到他身边,揪起他的耳朵吼上三声:“丫的,你就不能多说说本姑娘的好,许我一个璀璨人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