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这心机城市人》殿那

2、二、下河

　　顾青伊眼睛一亮，狠狠点头，但也知道这只是推辞，野猪和家猪可不一样，凶悍的很，还专门的袭击男人们的蛋蛋，还没成年可是不准进深山猎野猪的；可另一想，他就露出了不久前长的小虎牙，讨好道：

　　“姑姥爷什么时候下河叫上我吧，我想跟姑姥爷学捉捉，这样就一条，那样就一条，那威武的模样啊！”

　　青伊左手一划，右手一划，脸上和小语气毫不掩饰的崇拜和向往逗得李姑姥爷子哈哈大笑，连坐在一旁等吃鸡肉的李健强都与有荣焉的挺着小肚子，也不由的被引兴趣了，建议道：

　　“爷爷，我们明天去吧，刚好星期六，我不用上学！我捉些虾回来，给您当下酒菜！”

　　两小孩子期待的看着他，李姑姥爷也没拒绝，当下就答应了，反正也不会花多少时间。

　　姑姥姥也是轻笑，往汤盆里放了一袋子晒好的花生放进了汤盆里，从厨房出来，扫了一下青伊，满意的点头。

　　之前顾子西带这母子来村，她是不同意的，就算是远房亲戚，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压力的大的，更何况柱子妈那么年，如果走了，剩下这一个小子，她嫂子精神不好，谁来照顾她和柱子，最后不是拖累了顾子西。可没想到，这十年过去了，勤俭不说，她嫂子照顾的也好，脸上的笑容从没断过，家里更是整治的井井有条，教的孩子也乖巧可爱。

　　青伊将姑姥姥放在桌上的汤盆拿起来，拒绝她留饭，又跟李健强确认了一下时间，就跑回去了。

　　回到家，顾奶奶还是在门口上等着了，接过青伊的汤盆一打开，就立刻的笑了，打开袋子露出里面的花生给青伊看，青伊也笑了。

　　从他记事起，他就觉得那个姑姥爷很奇怪。他自己无论给多少东西他吃，还乐呵的直笑，可每当这位姑姥爷发现姑姥姥把吃的东西给他时，都会发脾气；可第二天，身上有吃的，还会继续给他吃，就是不许姑姥姥给；虽然奇怪，但他一样能明白这位姑姥爷的关心。

　　“你阿旺叔也给了三块玉米饼，快洗手吃饭了。”顾奶奶把一颗花生递给了青伊，拿手勺子勺水。

　　青伊把两粒花生丟进嘴里，一双大眼都亮了：

　　“麻麻，熟的！”

　　边洗手，边感叹：

　　“要小叔在就好哗，他还能就着喝点小酒！”

　　顾奶奶递上擦手娟，一脸的心疼，她们家的柱子零嘴是少得很啊！

　　“我们过几天也收花生，到时候炒些给他喝酒，这种晒干的忒硬，不好陪酒喝。留给你姐和你作零嘴吃！”

　　青伊拉住顾奶奶的手，露出虎牙笑，甜甜道：

　　“麻麻，我会帮忙啦，我力气可大啦！”

　　这可没有说虚的，青伊很得意自己的力气，最年来力气更是见长，现在一百斤的大米，他一个人都能轻而易举的抬起就走了。

　　家里的重活，他都能帮忙了，顶一个大人用了！

　　接过徐怡递过来的鸡汤，眼睛更是亮得发光，这些天他们家只吃了些咸鱼肉，可把他给馋的连在梦里都想了！

　　一碟咸鱼，一碟野菜凉拌，一碟玉米饼、一盆香菇鸡汤外加香喷喷的米饭！！

　　青伊珍惜又格外认真的吃了三大碗饭，两碗汤，足足比昨天晚了半个小时了！

　　被检查了功课，又拉着顾奶奶在院子里走了好几圈的消了食，青伊才回房换背心短裤，一会在徐怡洗完澡，他就能倚着他妈妈怀里听妈妈说的小故事了，这是他最喜欢的幸福时间！！！

　　顾奶奶洗完澡，也换了凉快的短衫短裤，刚坐上床，青伊就像虫子一样从床尾蠕动到床头，还头放在了顾奶奶腿上。

　　除去顾子西，是家里唯一的小男汉子，在家里的两个女人眼里完全不掩饰自己的娇气。

　　两个女人也喜欢他时不时的小娇气，就是平时对他的撒娇也心软的不成样，样样都依，所幸没宠成纨绔子弟。

　　息灯不久，青伊抱着他那个布偶秒睡了。

　　第二天醒来，床上依旧还只剩下他一个人，本睡在两旁的两位家人已经早早起来，房里还传来沙沙的扫地声。

　　睁着眼听了一会，想到什么似的，青伊猛地站起身，从床上旁的椅子上拿过自己的衣服，手脚极快的换了衣服，抱着睡衣往外走，头盯盯看桌面的牛奶，加快了脚步，把手上的衣服丢在了水里泡着的衣服中，以最快的速度刷了牙洗了脸，趁手湿还抺了一把竖起来头发，迫不及待的跑回大厅享受的珍惜的小口小口喝完了牛奶，舔了好几舔，闻了好几下，他才放下碗。

　　跟家里两人打了招呼，就去了门边不远处打起拳来了，伸手踢脚，像模像样，打完了，小脸蛋还会微微发粉。这是日常的运动，像是体操一样，雷打不动，每天都要打一遍。

　　这是顾子西教的，说是以后能保护家人重要的利器，青伊就记在心里了。

　　青伊深深觉得，他身上最大的优点就是力气大和记性好，能用即用。

　　接过顾奶奶手上抽水的活，嘴里还不停的唠叨一遍又一遍：

　　“麻麻，你又忘了，这是我做的活，你去浇一下菜吧，我一会打水过去，记得先穿好水鞋哦，不然裤子都又湿了。 ”

　　顾奶奶被说了，也乐呵呵的裂着牙齿，见唠叨的青伊，还忍不住的摸了一把那可爱的小脸蛋，背手去换鞋，在他们家，浇菜是最轻的活了，她小叔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只是拧着关开，从不远的大缸注满水，她拿了水管站在一旁就行了。

　　徐怡煮好粥又炒好菜，这才从厨房出来，自家儿子已经很自觉的拿着语文书在读了，声音清晰，语声标准，也足够的专心，见她出来，严肃、郑重的小表情也没有变。

　　洗晒完衣服后，就是一家人吃早餐，开始新的一天的活计了。

　　简单又美味的早餐后，青伊被徐怡拘在桌子上学新的课程，前几年养成的习惯，因为他承诺的，这会他也认真的听课。

　　而顾奶奶，在徐怡一早把该擦的擦了，该洗的洗了，她就只剩躺椅上打个跺，睡个回笼觉了；比起回房正经的躺着睡，在大厅里偶尔还听一下青伊的读书声或徐怡轻柔声，这更让她容易睡着。

　　去田里？自从有一次她忘记回去的路，她就没有单独的去过田里了。

　　上午上课做习题背单词，偶尔还帮徐怡拔一下菜园里的野草或捉一下菜虫什么的，充实又忙碌的，吃过午饭，躺在铺上竹席的凉床上抱着布偶从这头滚到那头，从那头滚到这头，滚了几圈，闭上眼不会多久，他就秒睡了。

　　自由支配的时间是午睡后，迷糊的醒来，门外就有人在喊他了，一听声音，果然是李健强弟弟啊！

　　青伊猛的翻起身，边应边把凉床上的小被子枕头和布偶卷了起来，抱着跑回了房间，把一套衣服塞进了塑料袋子里，又把塑料放到了竹篓里，出来，就见李健强已经坐在了凉床上，手拿着一个小馒头啃着了。

　　“弟弟，你再等等，我拿一下工具就可以走了。”

　　见李健强应了一声，青伊快跑的跑到小院子的房间拿了鱼网、钓鱼竿和一个盖上有个洞，桶身用透明胶贴过裂痕的塑料桶，接过徐怡递过来的尖顶大圆边竹帽，跟顾奶奶和徐怡道了别，脚步飞快拉着李健强走了，他可不能让让姑姥爷久等了啊。

　　青伊的工具都是顾子西给他做的，简单又朴实，鱼网是用铁线弯成圆形，V形的鱼网口穿过，再安上把手就完成了；而钓鱼竿是用竹子安上线和鱼勾，塑料桶是顾子西淘汰下的破桶。就这三样东西，青伊爱惜的不得了，从来就肯借出的。

　　到了村尾，果然看到姑姥爷笑眯眯在等了，在青伊走近，伸手往青伊嘴里塞了两个红枣，就带着两人走了。

　　李健强见着了也不闹，反而脸微微发红了，他刚才抓了一大把，一路的吃到青伊家，本想给青伊留两个，可没有忍住，全吃了，这会心都有点虚，一双丹凤眼转了转，恭维起青伊他妈妈做的馒头了。

　　“村里就数表姨姨做的馒头最好吃！镇上的馒头完全没得比啊！”

　　这是真心实意的，说完李健强也忍不住的吸吸口水，又软又有弹性，吃完一口又觉得甜。

　　青伊除了不借他心爱的工具外，大部分还是很是大方的，真惜的把嘴里的两个枣放两旁，小腮都鼓起，回了话，慢慢咬着其中一个一枣。

　　“那晚上你到我家吃饭呗，晚上应该还有的，我可以叫我妈妈炸馒头吃！”

　　李健强自然是求之不得的，虽然青伊家比他们家桌上还没有肉，可偶尔吃一次也是让人回味的，欢呼一声，嘿嘿着承诺：

　　“那一会我把我捉的虾和蟹分你一半！”

　　在两小儿商谈中，李家姑姥爷已经在摆弄他手上的钓竿了，这和顾青伊的完全不同的高级，这可是他儿子花了好几百的大钱买给他的生日礼物，足足让村里所在钓友羡慕嫉妒恨了好几天的高级手摇钓竿。

　　顾青伊放好他的竹篓，拉上绵质的长裤裤腿到膝盖上，一双眼极为锐利的盯着某处泥潭，绑紧了帽绳，就去捉他的泥鳅了。

　　这种滑滑又全身肉的另类鱼，很少有村里人去捉来吃，偶尔捉了也是喂鸡喂猫的，可他妈妈裹过面粉放油里一炸，又香又嫩，他可从来都不告诉别人这道美食呢！顾青伊看了一眼已在小河边捞小鱼小虾的李健强，暗暗一笑，又专心捉泥鳅了。

　　这泥鳅好捉的很，尽管它长得和泥一样的颜色，只要眼睛好使，在脚踩进泥土，它受惊了，也会有些笨的往上涌；但捉它，还是要靠一双脚和一双手，弯腰往泥捞一捞，也总会捞到一两条，当然，顾青伊靠的还是一双小嫩脚，一踩一个中，小手也灵活，捉到手里的，总不会挣脱的。

　　当捉了半袋子的泥鳅后，顾青伊就提着一袋子的泥鳅去了李姑姥爷那了，他自家那个塑料桶里已经装了四条他两巴掌大的鱼了，而旁边的那一个大桶都挤了七八条的大鱼了。

　　“姑姥爷真的好厉害啊，比起我泥蚯，还是你做的鱼饵更受欢迎啊！难怪村里的老二叔一看见就两眼冒火啊，这，这不是惹人嫉妒恨么？！”

　　被赞的李姑姥爷眉开眼笑，心里极是受用，这就是他为什么喜欢带顾青伊来的原故，懂事乖巧不说，嘴甜让人心里都贴服了。

　　“那家伙心眼忒小，技术差，当然是比不上我。小柱子，过来试一下，这竿捉到的鱼，就算你了的。”

　　李姑姥爷大方的把手的自己珍爱的钓竿放在顾青伊手里，自己扶着顾青伊小腰，嘴里也没有停的向他灌他的技巧，可当鱼上钩了，嘴角的笑意就更大了，满脸的得意。

　　顾青伊哈哈大笑，把鱼拉上起来后，就把钓竿还给了李姑姥爷了，看着姑姥爷小孩翼翼的拔出鱼嘴里的钩，心里不断的涌出如泉水的成就感，五条鱼，够他们家吃五天的了。

　　“果然是大钱买的竿，阿铁舅眼开真是不错啊！”

　　顾青伊挥了挥脑子里对这些鱼的各种煮法，咽了咽口水，抬头忍不住又赞道，但是要他花那么多的钱去买一只钓竿，他不舍得，不如给他麻麻和妈妈买莉花膏呢。

　　李姑姥又是一阵乐，就这竿，村里人那个羡慕他有一个好儿子哟！

　　顾青伊盖上桶盖，装泥鳅袋子已要被挂到桶侧了，而他之前找了三条泥蚯已经用完了，他不打算用他姑姥爷特制的鱼饵了。打了招呼，顾青伊就拿着他的鱼网去李健强那捉虾了。

　　两人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捉虾的目的在打闹中，已经改为了玩水了，偶尔看到有虾飘过，才记起他们的鱼网。

　　玩了三个小时，两小一大又背又提满满收获赶着煮饭前将手上鱼虾回家，这可是饭桌的一两道菜了。

　　在和李家爷孙道别，顾青伊跑着往家里走了，可当看到家口的小货车时，眼睛都睁大了，一听围观车的人说话声，嘴都快要咧到耳后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