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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感谢你 给了我这非凡的人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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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三天的最初选拔结束了,在规定时间内按时抵达终点的队伍,获得了进入猎人学校的资格。而那些没能突破重重封锁,或者干脆没找到正确道路的队伍,注定要打包回家了。
      战雷突击队和阿尔法突击队的合作,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他们虽然没有磨合过,但行动起来都感觉出奇的默契,以至于在作战的过程中,顺利解决了设伏人员,然后以第一名的成绩,同时到达了目的地。
      “Hey Big Boos . ”童辉向柳时镇招手。
      柳时镇跟自己的队员们交代了一下,走过去,伸出拳头和童辉对击:“好兄弟。”
      童辉搂着柳时镇的肩膀慢慢走着:“这次我们两家的合作,可以说是所向无敌啊。”
      “是啊,中国军人,果然了不起。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向你们学习呢。”柳时镇笑着。
      “Big Boos过谦啦,阿尔法突击队,是我见过的最棒的韩国军人。”
      得到中国军人的称赞,柳时镇自然很开心:“之后还不知道有什么魔鬼训练等着我们呢,多加小心吧。如果再出现需要合作作战的情况,我们一定要联手啊?”
      童辉拍拍他的肩膀:“那是自然。”
      柳时镇笑了。
      二人越走越远,聊着闲天儿,童辉发现柳时镇有些情绪不高:“哥们儿,想什么呢?”
      柳时镇无奈的看看他,用别扭的中文说到:“想媳妇儿了呗。”
      童辉自然很惊讶:“你会说中文?”
      柳时镇自豪的说:“当然,就是我媳妇儿教的?”
      “你媳妇儿?”
      柳时镇笑了:“她也是中国人。”
      童辉显然更惊讶,而且话到嘴边却生生说不出来。
      柳时镇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又说了一句蹩脚的中文:“放心吧,这都不叫事儿。”
      童辉笑了:“可以啊?什么时候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行啊!说不定···你很快就能如愿了。”说完柳时镇笑着走了。
      “什么意思啊?”童辉在后面喊:“喂,你说清楚啊?”
      ···
      随着所有冲破第一关的队伍修整完毕,地狱周,也正式开始了。
      所谓地狱周,顾名思义,就是地狱般的折磨,要持续整整一周的时间。当然了,来这里的士兵们,没几个没待过地狱周的。可猎人学校的地狱周,是否跟曾经经历过的一样呢?
      ‘地狱周’,就从今天日落开始,到下一周的今天日落前。在这七天七夜的训练中,队员们最多只能睡五个小时,要随时面对从不间断的训练与任务。
      曾经有海豹突击队队员回忆:地狱周是在某个深夜里开始的,上来就是突围训练。子弹在脑瓜顶上乱飞,大家都是匍匐前进,没有任何抱怨。只听到教官在身后不断吼叫、侮辱、打击。
      而猎人学校的地狱周,是从一个个被扔进队员宿舍的催泪瓦斯开始的。还在梦中休息的队员们陆续醒来,本能的往外逃生,却被机枪扫射堵了回来。教官告诉队员们,一旦从里面逃出来,就意味着放弃,自己到校旗下去敲钟。
      然后就是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越来越多,没有一个人出来。十分钟过去了,第一个小子终于支持不住了,冲出来时,情绪已到崩溃边缘,士兵将他带走了。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这第一个训练科目,就有无人淘汰,未来还不知有多少关卡呢?
      从催泪瓦斯里解脱出来,又立刻被扔进泥潭,花样俯卧撑开始。一小时后,所有人手挽手组成人墙,迎接高压水枪的洗礼。半小时后,又被扔进泥潭,继续一个小时的花样俯卧撑。
      第一天,甚至说是从他们跨入猎人学校那一刻开始,就在折磨着他们的意志,不断地摧毁、摧毁。有些人,又退出了,流着眼泪,撕心裂肺的痛哭。
      没有人嘲笑他们,那些留下的人,只有默默地目送,默默地羡慕。因为他们知道,说不定明天的自己,就是那个样子。
      一天又一天,这些勇士们甚至已经没有了思想,只是单纯的接受命令、执行命令。高温下的暴晒、各种花色的蚊虫叮咬,臭气熏天的水牢···
      七天,整整七天。仅剩下的八支队伍,用钢铁般的意志和信念,维护了自己民族的尊严。这其中,就有战雷突击队和阿尔法突击队。他们相视而笑,在苦难中,建立了彼此无言的友谊。
      地狱周结束的那天,童辉抱着柳时镇跳下泥坑,所有队员也都跟着跳入。用撕心裂肺的吼声,庆祝着满身泥泞,庆祝着如此作死,却如此满足的人生。
      布莱克并没有参加地狱周的指挥,这小场面还不必麻烦到他。再说了,这里面有熟人,他去又怕自己下不了狠手,所以只好待在指挥部里,为他们捏一把汗。
      “艾文,地狱周结束了,你可以驾到了。”布莱克简直是第一时间通知了墨子卿。
      “柳时镇呢?”
      “放心吧,你的祖国和你的男人,都没有让你失望。”布莱克笑了。
      墨子卿也松了口气,她明白,这就是说中国队和韩国队,都通过了惨绝人寰的地狱周。
      “你到底来不来呀?”布莱克催促着。
      墨子卿看看教官,见他点头了,便答应了:“好~~我晚上到。”
      “我去接你。”
      “好啊,市集有家红色招牌的咖啡店,晚上九点,就那儿见吧。”
      “OK,挂了。”布莱克挂了电话,就去向霍华德汇报。
      这边墨子卿挂了电话,忍不住嘴角上翘。她知道,只要熬过了地狱周,就等于突破了极限,以后的残酷,就有底了。想着想着,眼神飘到自己的左臂上,那里有些疼痛,但她还是笑了。
      而教官正坐在她对面,为她缝合着大约十公分的血红伤口。教官看了看她轻松地表情,又低下头继续:“疼就喊出来。”
      墨子卿深呼吸:“不疼。”
      “要是让柳少校看到,不知道又该多心疼呢?”
      墨子卿抬眼看着教官,故意鼓着腮帮子:“难道教官就不心疼我吗?”
      教官宠爱的埋怨:“还敢说!非得逞能去抓那只鹰!怎么样?受伤了吧?”
      墨子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扭头看向窗外:“哎~~难怪教官喜欢这里,我都想留下了。”
      “你可别,你留下我还得走。”教官已经缝合好了伤口,正在上药:“走遍了大半个地球,才找到这么一个世外桃源,多难得?”
      墨子卿气鼓鼓的撅起嘴:“教官不喜欢我在身边吗?”
      教官手上的动作停下了,几秒种后抬起头,有些为难的扯开笑容:“卿儿,你该好好过你自己的人生。”
      墨子卿渐渐收起撅着的嘴,看着教官那双饱经沧桑,却尽量不让这份沧桑侵染到自己的眼睛。说不出话,张不开嘴,满眼的心疼。
      教官继续笑着,低下头为她包扎伤口。
      “师兄和若男离开后,我已失去了好好过人生的权利。”
      教官没有停下手里的事情:“这就是人生。想过,不想过,我们都得撑下去。”
      墨子卿依然看着他,过一会儿缓缓开口:“教官,我好像从来都没跟你说过谢谢。”
      教官缓缓抬起头看着她,眼中微微有些泛潮。
      墨子卿抿着嘴微笑着:“感谢你,给了我这非凡的人生,给了我这一身的武艺,还有家人的爱。”
      教官就那样呆呆的看着她,眼圈泛红。
      “对我来说,我所拥有的生活已经很美好了。”墨子卿握着教官的手:“有师父,有兄长,有姐妹,还有教授···”她努力深呼吸,平缓了自己的情绪:“没有教官,我不可能拥有他们。”
      教官慢慢笑了,笑容中掺杂了不少心痛与欣慰。心痛的是,她所拥有的这些人,现在只剩下了自己。欣慰的是,即使只剩下自己这个师父,她依然没有被打倒,依然真诚的面对这个世界。是的,她一直都是,他的骄傲···
      教官握住墨子卿的脖颈,暗暗用了些力:“柳时镇结束训练以后,跟他走吧,不要再来这里了。”
      墨子卿难过的看着他,想要张嘴相问,但还是暗暗闭了嘴。因为她不能反对他的决定,因为她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她好。
      教官又何尝舍得?自己的命运本就不平凡,孤独一生,来去匆匆。收养的三个小孩,两个因为自己而死,这第三个也没好到哪里去。说到底,还不是因为701跟自己的恩怨,连累了他们。
      他本不是脆弱之人,但他今天实在过于感动。虽然不常见面,不常通话,但对他俩来说,似乎什么都不必说,不必讲。
      院落门口,背着超大行囊一身戎装的墨子卿,在眼泪即将滚落之前,扔下背囊,深深地拥抱住教官,将微笑留给他:“我把我的背影留下,让你心里有个家。”
      教官抬起的手迟迟没有落下,最后还是轻拍了几下她的背,给她一个坚实的肩膀,让她放心。
      墨子卿和教官,分开了。他们下一次再见面,也许很快,也许很久,也许···
      当墨子卿失落的坐在咖啡馆的窗边时,被前来接她的布莱克看了个满眼。因此他并没有马上进去叫她,而是坐在车里等着。等着她消化自己的失落,成全她不想让朋友担心的心情。
      就这样,墨子卿盯着当年教官做给他们三兄妹的银质项链,背景是桌上的咖啡,发着呆,消耗着时间。那项链是一支银黑色的降魔杵,林夕和若男的,已经随他们被深埋地下,保佑着他们。
      这辈子教官留给她的东西,除了一身本事,就只剩下这个项链了。二十几年了,当年干净明亮的降魔杵,已渐渐暗淡,再不如往日如新,可她却从未离身。
      看着它,那些年不能忘却的回忆,如子弹般呼啸着击中了她。带着风声的影子从四周擦身而过,敲打着她的心脏。她觉得自己很贫穷,似乎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不,这些年发生的事,并不是一夜之间,而是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她度日如年。
      偏僻的小镇,破旧的咖啡馆,泛黄的桌布上,是一杯已经凉透的咖啡。而面前坐着的这个女人,早已泪流满面。降魔杵握在手里,扎破了掌心,将血液,留在那冷冰冰的挂坠儿上,独自疼痛。
      马路对面,布莱克的车窗外,已经多了一地的烟蒂。他很困惑,这女人是怎么了?怎么哭的如此伤心?不过十天而已,难道她又失去了什么吗?相识多年,他太了解她了,能让她有这副表情的,只有那一个原因。
      一直等到墨子卿擦干眼泪,一口干下了难喝的咖啡,才看到她脸上的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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