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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6、傻丫头 把眼睛闭上 ...

  •   206
      生如夏花之灿烂,逝如秋叶之静美。
      教官因为急速的失血,脸色已经开始发白,不过他没放松禁锢住熊健的力量。死死地抱住他,下巴紧紧压在他的肩头,嘴巴慢慢靠近他的耳朵:“兄弟~~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我会兑现,承诺给你的誓言···”
      听到这句话,熊健忽然愣住了。
      教官颤抖着扭头,看向身后同样脸色惨白的墨子卿,扯开不住往外喷溅着鲜血的嘴角儿,眼里是浓浓的不舍和欣慰。他笑了:“傻丫头···把眼睛闭上···”
      墨子卿停止了哭喊,忽然间不敢动了,她将双眼瞪到了极限,嘴巴也张到了极限,屏住呼吸,微微开始摇头。
      教官说完这句话便收回目光,再次凑近熊健的耳朵:“我们开始的,就由我们来结束!如果天堂太拥挤,那我们就一起去地狱里猖獗!”说完启动了熊健身上的炸弹,拼尽全身的气力,抱着熊健向悬崖冲了下去。
      仿佛那么一瞬间,世界失去了颜色,树叶枯萎在枝头,头顶灰色的天空,倒映在死寂的人间,连呼吸,都让人窒息。这一生还那样长,可惜已经结束了,静静地歪倒在熟悉的怀抱里,不想挣扎···
      “NO~~~~~~~~~~~~”
      绝望的哀嚎响彻绵延的山谷,鸟儿受惊飞走,动物慌忙逃离,就连远在半山腰的大部队,都听到了这一声痛苦的惨叫。墨子卿被柳时镇狠狠的抱住,右手死死地伸向悬崖,仿佛要追着她的信仰一起堕入地狱。
      “趴下~~~”
      随着布莱克一声吼叫,一个个被震惊的目瞪口呆的特战队员,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教官冲下悬崖之前,启动了熊健身上的炸弹,众人迅速就地匍匐。
      童辉冲向柳时镇和墨子卿,一个扑倒,将二人压在身下。
      ‘轰~~~’
      巨响过后,刺眼的强光闪瞎了双眼,染红了半个灰色的天边。纷乱的石块像倾盆大雨一般落在他们身上,直到彻底安静下来。再次抬起头时,第一缕阳光已经冲出了天边,像一道利剑,劈开了灰暗的夜色。
      童辉跪起身拍掉了柳时镇身上的尘土,柳时镇这才将身下的人扶起来:“子卿···”
      而墨子卿,已经彻底昏死过去了。满脸的灰尘被泪水浸湿,像是从泥塘里爬出来,无力的脸颊毫无生气的歪在一边,干枯的发丝失去了光泽,额头上那一缕银丝深深刺伤了柳时镇的心。
      柳时镇将她搂在怀里,颤抖的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将她揉进自己怀里,视线飘向那处残破的悬崖边,放声痛哭:“啊~~~~~”
      特战队员们慢慢走过来,看着那个瘦的皮包骨,几乎被同样瘦弱的柳时镇完全掩盖进自己身体里的女人,他们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赵文龙从悬崖边走回,冲童辉摇了摇头,童辉便明白了,教官已经毫无生还的可能。童辉猛地摘下头盔,狠狠地砸在地上,双拳攥的‘嘎巴’响。
      这个男人,熬过了岁月的蹉跎,熬过了残酷的屠杀,熬过了刺骨的冰川,终于耗尽了他生命的最后一丝光亮。失去教官换来最后的胜利,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那个警告他们不允许牺牲自己的长者,却用这种方式,完成了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
      正如教官自己所说,他本就是701的一员,回忆起过去的辛酸,就连熊健这样穷凶极恶的人,都崩溃到痛哭流涕。所以不管过去曾经多么灰暗,在他们内心深处,始终没有后悔过那段青春。因为,那段青春里有他们在乎的东西,和不能忘却的记忆。
      也许,教官就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熊健:我欠的,我换了。你欠的,也要还!
      ···
      韩国军方派来了鱼鹰运输机,将特战分队先行送回莫乌鲁中队驻地。长途跋涉,又徒手攀爬了一千三百米高的断壁悬崖,紧跟着连续作战四个多小时,他们的体力消耗的很大,并且多人带伤。
      机舱两侧,坐满了疲惫的特战队员,中间的通道摆放着一张担架。墨子卿头戴氧气罩,紧闭双眼,毫无生命力的躺在那儿,手背上扎着点滴。
      陈珊轻轻将墨子卿的发丝理顺,褶皱的衣服整理好,火烈鸟的其他成员又用湿毛巾慢慢擦拭她的脸颊、脖颈、手臂。尽管身为火烈鸟的最高指挥官,陈珊还是流着泪做完了她能做的一切,手上的湿毛巾换了一块又一块,还没有清理干净。
      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除了伤口就是青紫色的淤痕,白色的衬衫早就不是它本来的颜色,各种各样的破口儿和着鲜血,已经和皮肤黏在了一起。特别是墨子卿的双手,十根手指的指关节位置已经没剩下多少皮肤了,淤肿的关节和纤细的手指呈现了鲜明的对比,看一眼就能想象到,这双手曾经遭受了多少次指夹的折磨。
      陈珊的动作停了,眼前的这双手甚至不敢让她去触碰,因为她不知道从何下手,无论她怎样小心,都觉得墨子卿会疼醒。她颤抖着肩膀,缓缓低下头,隐忍着哭声,还是没能完全忍住。
      葛芸芸红着眼圈儿,使劲儿捏了捏陈珊的肩膀,试图安慰。
      柳时镇坐在距离墨子卿最近的地方,弯着腰将双肘支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叉捏着自己的下巴,眼神空洞而危险的盯着墨子卿的脸。如果不是亲眼见证了刚才发生的事,你可能会以为他在盯着自己的仇人,因为那个眼神实在不好解释。可大家都知道,现在谁都不要去惹他,突然激怒这头野兽,他可能直接把飞机炸掉。
      童辉坐在他旁边,同样的眼神,同样的心情,却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他将手伸向柳时镇的后脖颈,悬空几秒,轻轻地拍了拍。
      莫乌鲁中队军事基地经过漫长的今夜无人入睡之后炸开了营,他们已经提前得知了胜利的消息,同时医疗组和食堂整装待命,迎接战士们回巢。
      鱼鹰运输机缓缓降落在训练场,姜暮烟和尹明珠推着医疗车,和其他人一起跑向飞机。看到墨子卿被抬出机舱,大家又哭又笑,激动地不能自已。
      尹明珠冲向徐大荣,上下检查了一番,确认没有受伤,这才抬头看向他:“都平安回来了吗?”
      徐大荣看了她两秒,不自然的回头去招呼其他特战队员。
      本来这也无可厚非,毕竟这是韩国军营,阿尔法作为主人自然要照顾其他外人。但尹明珠却从他眼神中看到了闪躲,再看向沉默机械走向营地的其他人,努力的确认着她见过的每一个人都还在。
      “谁没回来?”云枭的声音响起,让所有人都看向他。他也对大家的反应感到奇怪,忽然有些害怕。
      小猫走到他身边,同样看着身边的人群:“教官呢?”
      云枭迅速扭头看向他,并快速在人群中寻找。
      赵文龙向他们走过来,微微有些喘,眼神游走在二人身上,沉默了一下:“她需要治疗,先回去吧。”
      云枭的眉头猛然皱紧,他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坏掉,他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其他人渐渐张大了嘴···
      墨子卿身上的伤口虽多,但大多数并不是很深,属于典型的皮肉伤,熊健的目的是要她疼,而非死,因此用刑时下手都很有分寸。但满身的污垢很容易对伤口造成感染,因此姜暮烟提议,不如先给她清洗干净,再对伤口进行治疗。好在墨子卿正处于昏迷中,不然一次简单的‘洗澡’,就等同于又受了一次刑。
      移入病房的墨子卿,虚弱的躺在洁白的病床上,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伤口也都进行了包扎,只是一直未醒,安静的如一尊蜡像。
      柳时镇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便守在这里不肯走了,不哭,不闹,不理人,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那张脸看。是啊,似乎已经很久没见到这么祥和的画面了,也不记得上一次她这样安静,是什么时候了。
      长达一年的时间,失去丈夫、失去孩子、失去做母亲的权利,还踏遍山河大地,踏平万千魔道,将自己的余生做赌注,将自己的灵魂卖给魔鬼,也要一条路走到黑,誓不回头的决心,又是怎样铸成的呢?
      思念,是穿过山涧的风,回旋不已,无孔不入。曾经我常常思考,是怎样的缘分,指引你我相识?后来我对自己说,你是我的一切,我是如此幸运,上帝让你来到我身边。
      可如今,我该如何面对你,面对失去亲人的你,面对你绝望的心?
      ···
      李泽华第二天便到了乌鲁克,简单了解了墨子卿的身体状况后,便投入到治疗当中。他将提取的墨子卿的血液和基因,经过高分子方程式对比合成,试图找出可以抵抗体内毒瘾发作时产生的危险细胞的天敌。因为是新型毒品,没有治疗的经验和案例,他只能一次次重复着看似失败,却是唯一可行方法的实验。
      而墨子卿,却一直昏迷未醒···
      看着李泽华第五次将药剂推入墨子卿体内,众人都不知道,这一次‘试药’是否还会像之前那四次一样失败。
      “李医生,她的体征有没有什么变化?”童辉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李泽华将血压计从墨子卿身上摘下,一边收拾器械一边回答他:“每一次用药,都会有不同的变化,只是我不确定这种变化是否对她是有益的。”收拾好后,他抬头看向众人:“阿卿体内的毒剂样本,现在是唯一存世的活体基因,如果这是唯一的办法,我们也只能这样试着来。”
      云枭双臂环胸,危险而紧张的目光转了转:“有没有专门从事这方面医学研究的专家,我们请教一下。”
      李泽华看了他几秒,落寞的垂下目光:“如果他还在,也许···”
      所有人都看向他,特别是柳时镇。
      徐大荣:“李医生,您说的是谁?”
      李泽华不知道怎么开口,小猫和云枭对视了一眼:“李医生说的是阿卿的哥哥林夕。林医生生前是一名优秀的心脏科主治医师,阿卿做了缉毒警后,林医生同时修了毒品血液研究课题,很有建树,不过到最后都没能发表成功。”
      这屋子里九成的人都知道这位林医生已经离世了,尤其是柳时镇当年还亲眼目睹了那一幕。他无奈的笑了一下,目光再次落在墨子卿脸上:“还有别的办法吗?”
      李泽华也将目光投射在墨子卿脸上,眉头紧皱了大概半分钟,再次看向众人:“我有个想法,哪怕解不了燃眉之急,但后续可能会需要,特别是阿卿醒来后的心理重建治疗。”
      格格抬起头,恍然大悟:“你是说林尚正?”
      ···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6章 傻丫头 把眼睛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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