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那年棋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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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一场豪赌，
最后不是产生二个赢家，就是二个输家，绝没有平手。
而我们，都是输家。
－－改编自˙Lola《幸福小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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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野十七和赤羽光八字不合。
一个沉默寡言，一个有话直说；一个冰冷淡漠，一个活泼开朗；一个喜欢碧色，一个喜欢赤色；一个擅长缚道，一个擅长破道；一个是静灵庭的贵族，一个是流魂街的平民。
说起这个静灵庭的贵族，其实我们都是到后来才知道的。
二回生的春季，我看着递到自己眼前的邀请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你是贵族？」
青野十七颔首。 「我没说过？」
我：「…………………………」你说过我还需要问吗？
这家伙和赤羽光在我身旁吵吵闹闹地一年多了，不知道是这个家伙隐藏地太好，还是我们太迟钝，总之我们从来都不知道这事。
「嗯，我想大概是没说过的。」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叹了口气。恍惚之间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可能性。 「你该不会是你们家族这一辈第十七个孩子，所以才取名叫做十七的吧……？啊哈哈哈哈，算了瞧我说的这什么话，怎么可……」
青野十七再次点头。 「对啊。」
「－－真的假的？！」我忍不住震惊了。这什么烂透了的起名方式啊！ 「嘿、所以你们家族该不会从第一个小孩开始就依序叫作一、二、三、四、五……吧？」
「……」青野十七顿了两秒，歪了歪脑袋，配上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看上去有点滑稽。 「青野家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可大了！你们贵族的脑子都有洞吗？！」
「……」他似乎已经懒得理我了，放在身前的手提高了些，我这才发现他从刚刚到现在一直跩着那张邀请函。 「所以妳到底去不去？」
什么贵族不贵族太麻烦了。
事实上，我跟青野十七的交情称不上特别好，当然也不算是敌人，两个性格都不喜欢和别人深交的家伙，感情怎么可能好，只是对彼此不排斥而已。但就算是这浅浅淡淡的交情也维持了一年多了，好说歹说也算的上是一种另类的友谊吧。
不过他会特地来邀我就代表－－
「……你欠我一顿饭。我要吃『芳轩庭』。」我狮子大开口地点了静灵庭最贵的餐厅。而且去那个聚会肯定会有很多高级又美味的食物吧，真不知道到底是谁吃亏啊。
「……」如我所料，青野十七哀莫大于心死地点了点头。
－－他果然走投无路了啊。
我小人得志地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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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我好像笑得太早了点。
上一世的时候，总会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一些没仔细阅读契约然后就被别人骗的傻蛋；这一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也是个傻蛋。 ｏｒｚ
我坐在前往朽木家路上的马车里，心里想着：我靠，早知道我就好好地看那张邀请函。
「我回去了。」不顾正在行驶中的马车，我站起身准备拉开门就往外跳。
「嘿、等等！」青野十七用力抓住我和服的衣袖，不肯放手，高级的和服都给他拉皱了。 「妳答应过我的，还有那顿饭，妳不想吃芳轩庭了吗？妳要吃几顿我都请妳吃。」
我才不要吃呢。开什么玩笑，任何代价都不足以让我再和朽木白哉扯上关系。
尤其是当年的那件事……虽然我并不后悔那么做，但我现在在真央灵术院已经够引人注意了，要是被人知道那件事的主角就是我，包准会引起整个静灵庭的注意。
因为当年那件事好像上了女协的头版，要不是主角身分不明（没拍到照片），我现在早就被烦死了。
顺带一提，女协的杂志当然并不在流魂街贩卖，我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事完全是板垣大叔不知从哪儿弄来的情报。他一读完那篇报导，就立刻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
对啦对啦、是我干的啦，怎样。
「我不吃了，我要回去。」我死命挣扎。
「不准回去，怎么有妳这种人啊。」他死命抓着。
就这么一拉一扯之间，整台马车突然一个急煞，我整个人撞到青野十七的身上，脑袋刚好喀到了内墙！痛死我了！ 「我靠！这个世界到底是和我的脑袋有什么仇啊！」
这一撞撞得我眼冒金心，晕头晃脑中抓住貌似是青野衣领之类的东西，被他带下了车，我以为他终于善心大发要让我回去。
一睁眼，却看见朽木家的大门。
我：「……」
朽木家真不愧是四大贵族之首，办事的效率非比寻常。就我这么无言的几秒间，大门立刻被打开，里面穿着管家和婢女服饰的一排人浩浩荡荡地前早已排排站好，我连反悔都来不及。
为首的那个人率先朝青野鞠了个标准的躬。 「青野少爷、柳小姊，欢迎您们的到来。」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我有点讶异，转过头的时候正好看见青野毫不意外地点头回答，仿佛一开始就有所预料。 「好久不见，松平管家。」这家伙肯定把我的个资泄露出去了。
用最快地速度凉凉地瞥了他一眼，再次转回来的时候我已经勾起完美的职业性微笑。 「您好，初次见面。」
青野十七，这下子你欠我的可不只一顿饭。
看着眼前林林总总的食物我笑得都快僵了。
经过快一个小时的脸部微笑摧残，我发现自己学会了展新的技能－－微笑、点头、问好，同时神游。
我一面拿着手中那株樱花，一面思考着自己为什么要受这种罪。
入眼所见是因为冬季寒冷气息消失而逐渐灿烂起来的春景，朽木家草原辽阔，有着绵延不绝到看不见尽头的樱花树，甚至还有小桥流水以及幽深湖泊，而这样的地方居然是拿来住人的，这实在是太扯了。
这应该要卖票让人进来参观的，肯定能赚一大笔钱。
朽木家每年都会举办樱花祭，大概是四月到五月之间。各家贵族和各番队代表都会前来，其实也算是变相的相亲见面会－－这就是青野十七坚持我一定要来的原因。
「如果我不来的话，你就会被烦死对不对。」等到那些前来问候的嘘寒问暖都告了一段落，我才得以休息个几秒。瞥了眼那些和我们年纪相近的未婚贵族，对着青野十七微笑说道：「你居然敢把我当做挡箭牌？」
青野十七的脸色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抱歉。」大概是觉得也瞒不住，索性直接道歉。
「每个贵族家都有每个贵族家的规矩，就像青野家每一代不管本家还是分家都得按照孩子出声顺序命名一样。」他碧绿色的眸子变得幽深，露出这种表情的侧脸出乎意料的好看，我眼角余光发现不远处的少女们一脸陶醉。 「而青野家，只有最强的人才能担任当家。」
我理解得很快。
十七，从他的名字就可以发现他绝对不是本家嫡长子出身，而是分家的一个年份小到不行的孩子。这样的孩子，在其他的贵族家里是绝对不会有什么价值的。
但因为青野家的特殊规定，就算是他也有可能当上当家。
所以他也会成为其他贵族少女狩猎的对象之一。
「我懂了，所以你算是目前这一辈的最强后补？」我挑了挑眉，想起这家伙在真央各方面都还不错的成绩。 「不然也不会特地让还不是当家的你来这种场合吧，就是为了将来你可能会当上当家这一点做准备。」
青野十七点了点头。 「但是我并不认为自己现在就足够强悍。」也不知道哪里不对了，他朝我瞥了意味深长的一眼。
被这家伙看穿了嘛……真可怕。
「刚刚在大门口的时候，我还在想你欠我的可不只一顿饭。」避重就轻地回答，我盯着手中的那株樱花，恶狠狠地想着应该要摧残手中的花还是摧残身边的人。 「这下子你欠我的还不清了。」
「等接下来的事情结束再说吧。」他站起身，朝满脸疑惑的我伸出手。 「论到我们该去祝酒了。」
「啥？」我一大清早起床而昏昏欲睡的心情好不容易终于回来了，眼看这家伙站起身一脸严肃的表情，又被消去了大半。 「等等等等等、我也得去吗？为什么？」
「没为什么。妳是我请来的客人，所以现在在这里就算是青野家的人。」青野十七维持着伸出手的动作，看不出情绪。 「纵然都是贵族，也是有阶级之分的。」
我这才发现，赏樱的位置虽然乍看之下毫无规律，但是并不见得如此，在静灵庭身分最高的贵族坐在中央开得最为茂盛的樱花树下，也就是朽木家、四枫院家、秋筱家和源家那四大贵族；然后是上级贵族、中级贵族；最后才是下级贵族。
偶尔也有些例外，具有共同利益或者有贵族联姻关系的家族会坐到一起，当然也有纯粹关系特别好的，比如上级贵族京乐家当家京乐春水和下级贵族浮竹家当家浮竹十四郎。
那两个同为队长的家伙感情好到没话说，持续了快千年的友谊在静灵庭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青野家本来只是下级贵族，因为和朽木家有贵族联姻，才一跃成为上级贵族。」缓缓走在碧绿的草原上，他小声说道。
……我觉得自己好像又听到了一个很不得了的消息。 「所以你和朽木副队长算是亲戚？」
「贵族之间有联姻很正……妳那什么嫌恶的表情？」
「没啊……真恶心。」
我略显僵硬地别过脑袋，走路的时候身旁带着一阵轻微的风。不行不行、这个表情去祝酒实在是太失礼了，来了都来了，逃也不能逃，既然如此我一定要把这个宴会好好地演完，然后坑青野这家伙一大笔。
虽然我真的超不想去和朽木白哉祝酒的。
但是该来的还是会来。
终于来到四大贵族的草席附近，不过是从上级贵族那边走过来居然也可以漫步个十分钟，我愈来愈觉得朽木白哉住在这里真是暴殄天物。我们依序祝酒，桂家、秋筱家、四枫院家……
最后，朽木家。
「外祖父，表哥。」青野十七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低下头，我随着他做出一模一样的动作，也许头埋的更深了点。身旁的这个家伙大概是出于尊敬，而我完全是希望朽木白哉可以不要注意我。
事与愿违，当我抬起头的时候，即使朽木银岭和朽木白哉都正望着青野十七，后者那眼神也很明显地一愣。
大概是眼角余光瞥到的吧。
不过我妆都厚成这个样子你还认得出来啊……？ ！
但朽木白哉真不愧是朽木白哉，那张死人脸顷刻间就恢复平静，浅紫色的双眸中毫无波澜，完全无视于我这个人的存在。这样很好，真是太好了，千万不要看我。
「十七，你进入真央灵术院了。」我听见朽木银岭声调冰冷地道。他身为长辈，直呼名字没什么不对。 「课程还习惯？」
「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你要继续努力，将来为护庭十三番队做出一番贡献。」啊啊，开始了，朽木式长篇大论，一如多年前朽木白哉的那一次。我不屑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顺带用最快的速度抽了抽嘴角，然后回到完美的微笑。
朽木白哉一定有看到，却毫无反应。
闻言，青野十七以立正姿势站在朽木家的两人面前又行了个礼。 「是的，多谢外祖父指点。」
还以为这个问候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没想到青野十七没有移动也没多说别的话，我也不好意思就这么自顾自地走掉，只能停下来等着对面的两尊冰山发话。
就这么发呆的几秒间，我注意到那两人的身旁有个将棋的棋盘和棋子，一边还散落着几本书。将棋啊……真怀念，前世的时候经常和别人对弈的，但在尸魂界这是贵族才会有的雅兴。
这么多年，我都不再碰棋。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所坚持的事物，也都曾将生活围着一个东西打转。
只是那样的我早已不复存在。
「光赏花也无趣，老朽和白哉就在这里对弈。」朽木银岭的声音打断我思考棋局的胜负。我一抬头，发现这三人都将目光落在我身上。 「不过看目前老朽这盘棋是非输不可了，虽说白哉的棋艺日益精进，但输给自己的孙子，想来真是惭愧。」
「不。」我温柔地吐出否定。
「你会赢。」
话一出口，气氛有点僵硬。
我没有理会周围的这三人。这个棋局的局势确实看似已经到了尽头，但只要仔细观察，仍有扭转情势的机会，要赢很难但不是做不到，需要很多的诱饵还有陷阱。
浅浅呼吸着，很轻很轻，却有着隐藏不住的兴奋，我眯起眼睛，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在发痒地颤抖。
我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我下过这盘棋。
「光对弈也无趣。」我双眼盯着那个下到一半的棋盘，学着朽木银岭说话的语调，不理会身旁那个疯狂拉住我衣袖要我适可而止的青野，想到一个有趣的建议。 「我们何不来赌一把？朽木副队长？」
「喔？」朽木白哉说话的语调带着满满地质疑，冰冷地眼神投过来，看不出喜怒。 「赌什么。」
我伸出修长的手指直指桌面。 「就赌……」
「－－你的『王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那年棋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