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公子妖娆 ...
-
待天色暗沉，花栀带着二人回到“哑肆”，指了间空房：“你弟弟尚且需要人照顾，被套也不齐全，暂且先住一起吧。”说完打个哈气回房了。花栀拿出自己的所有家当，除了买整个“哑肆”的钱是繁昌公主付的，剩下所有的开支都是花栀自掏腰包，如今只剩下十两银子了......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真是祥和呢。
......
公鸡刚叫花栀就从床上爬起来了，今天又是忙碌的一天。三两下洗漱好出去时，沈莲已经做好了早膳，其实也就是碗面条和三个馒头。花栀坐下吃了口热面：“唔......不错，好吃。”
许是休息了一晚，又吃了药，沈莲的精神好了很多，身上也打理得干净，穿着素白的衣裙，身材消瘦，温顺可亲，倒是个江南温婉的女子。想到这里花栀叹了口气，这么清秀的姑娘她真不好意思叫她跟着自己去般那庞大数量的书。
“你弟弟如何了？”花栀随口一问。“珀儿好多了。”沈莲如是回答。
“你不必害怕，在这里安心住下就是了，只要会做饭会打扫就行了。”花栀不禁说道，沈莲听这话，才松口气：“是......”
吃完面后花栀刚出门就见到了鬼鬼祟祟的繁昌和她的小宫女儿，不禁好笑：“你终于来了，再不来我都准备去赊账了。”繁昌瞪了她一眼：“我出趟宫容易吗？还不是见你过得拮据，特地跑出来给你送银子来了么？”这两人现在倒是打得开，也不嫌年龄相差太大有代沟。
“走吧走吧，今天去看书。”
三人到时牛大爷早就准备好了，花栀随便翻开了一本，字迹清楚，纸张厚度适中，手有余香。繁昌也爱不释手，没有人会看到自己写的故事被印刷成一本本书的时候不激动：“真是太棒了！”翻开第一页，除了书名还有余怀两字，名字底下题了一句“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再下面又写了：“所有缠绵悱恻的故事，尽在‘哑肆’。”繁昌只觉得看了第一页她就有兴趣看下去。付了钱后花栀让牛大爷找辆牛车和两个力气的的帮手送去哑肆，让繁昌去雕个哑肆的独家印章再回去，她先回去打理店面。
花栀让两个帮手将书卸下来，唤来沈莲帮忙。四合院被改造之后，大门设了块牌匾，其上是用绿色漆纹上龙飞凤舞的“哑肆”，一进门是文雅的流水假山池，流水“咚咚”，甚是清雅，池子还没来得及在里面投鱼，清可见底。两边各设了凉亭，中间配了圆木桌椅，两个亭子旁各有一楼二层，中间三条鹅卵石铺的路，左通卖书处，右通住的阁楼，中通假山池。
四人半天才将书卸完，花栀给了两位壮汉一两银子让两人买酒吃。这时去雕印章的繁昌也回来了，花栀在每一本书背面都盖上了红红的“哑肆”二字，又将书分类放在早先准备好的书架上，如此看来倒像是富贵人家的藏书阁。做完这些花栀几人累得快脱序了，花栀瘫在椅子上不动，沈莲沏了茶水，几人坐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闲。
“你准备何时开店？”繁昌问花栀。花栀喝了口茶道：
“明日。”
第二日一大早花栀买了许多宣纸，全都裁成巴掌大小的，上面皆写着“东市以西，哑肆开张，好书自来。由神秘作者‘余怀’倾情打造时下经典话本《天香归来》，《邻家书生》，限量版珍藏附带插画三张，您，准备好了吗？”花栀将这些散发于茶楼，集市，青楼等地方，然后便回去守株待兔。
才开始只是寥寥几人，然后是红楼的姑娘，再是妇人，贵人......虽然大多都是女的，但是足矣让赚到银子的花栀高兴半天，一本话本五两银子起价，开张第一天就卖出去百余本。第二日花栀又雇人将那些宣纸发散到邻近城镇，每日来买的人越来越多，花栀一人招架不过来，便唤了沈莲一起，最后连八岁大的沈珀也加入其中，小家伙乐呵呵的倒是招人喜欢。繁昌公主看到如此盛装只赞花栀有经商头脑，这不几天就赚了一千多两，银子来得如流水一般。
银子花栀和繁昌对半，繁昌看着自己赚来的第一桶金乐不思蜀，又骄傲又欣慰，打算以后要多写话本，于是马不停蹄回宫“奋起疾书”了。花栀又推行了“预定”政策，每月出二十两银子，将会第一时间得到哑肆独家经典作品，还包送到家。然而作为一间合格的书肆这些都是不够的，花栀既然要办一个民间书肆自然不能只有话本子，于是又置办了《齐谐怪志》《山海经》《中庸》《论语》这类书的精装版，内容详细，批量卖，看着大气，因此来的人多了书生公子。不久后花栀游历民间，招专门写各种话本子的人，一月保底五十两银子，如果书卖得好的话还有奖金。男女不限，老少皆宜，三月能写一本书就行。
于是花栀又收拢到一些“民间”话本家，写的内容是一个比一个奇葩，再加上繁昌公主这个大奇葩，哑肆总算是稳定良性循环发展。这家书肆暗自上上的是繁昌公主的名字，如此谁敢动这家书肆也得掂量掂量了。
忙完这些已经过了一个月，花栀终于可以闲下来玩耍了。
午时，花栀躺在竹椅上晒太阳，一个月下来她瘦了，从沈莲的角度来看，一个瘦弱的少年着宽大的白衣，曲着一只腿躺在竹椅上，身体随之一晃一晃，阳光打下来的斑驳洒在他稚嫩的脸上，少年嘴边拾着一抹笑容，一瞬间灼伤了旁人的眼。
“公子，吃饭了。”纵然不好意思打断这个“美男春睡图”，但是饭总是要吃的吧。“嗯”花栀应了一声后睁开眼睛，惺忪迷离，面若桃花，好一个美艳的翩翩少年。
饭桌前三人，花栀将一块牛肉捻给沈珀：“小孩子多吃点肉才能长快点。”经过花栀一个月的“养育”，沈珀已经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团子了，作为小孩子，沈珀圆嘟嘟的娃娃脸着实讨喜，连繁昌见了都要母爱泛泛滥，两只眼睛清澈无比，不小心看走眼的会以为是个女娃娃。花栀忍不住捏了一下沈珀的脸蛋：“他以前可上过私塾？”问的是沈莲，沈莲搁下筷子才道：“不曾。”
“嗯，等会儿出门我跟徐老夫子说一声，让小珀珀去上私塾。”沈莲惊讶的看着她：“公子......”花栀看着她又感激又崇拜的表情虚荣心暴涨：“小孩子就该高高兴兴的上私塾，玩泥巴，打群架，我当年小时候都快把学堂拆了......咳咳，很小的时候。”一得意就爱说错话的花栀脸皮微红，这种臭毛病一定要改。
沈莲起来对着她伏身：“多谢公子。”花栀但笑不语。
午膳后花栀抱着八岁的沈珀出门了，意识到家里需要添些家具时关了店门把沈莲叫着一起去了。三人走在一起总有种莫名的违和感，一个美艳的少年抱着一个粉嫩的娃娃，后面跟着一个清秀温婉的女子，好在街坊邻居都认得花栀，面上尽是调侃之色：“沈小公子，带姑娘逛街噢？！”然后便是一阵哄笑，对此花栀脸皮厚没吭声反倒冲他们笑。而后面的沈莲早已红透了一张脸。
找到了徐夫子说了来意，徐夫子倒是很乐意收沈珀为学生，于是就这么定了下来，花栀爽快教了十两银子作为拜师礼兼学费。沈珀糯糯的说了一句：“夫子好。”徐老夫子心花怒放揉着沈珀的小脑袋笑得无比和蔼。
说完了沈珀的事后三人去集市置办了点家具，花栀相上几盆兰花，又合着买了几盆绿萝让人送到哑肆。之后去了承衣阁，一月下来三人也没什么衣服，特别是沈珀长得快，衣服很快就会不合身，花栀土豪了一把，买了最好的料子让老板给三人各做三套衣服，看得沈莲于心不忍：“其实奴婢和珀儿穿得普通一点也没甚不好。”
花栀摆了摆：“银子赚来本来就是花的，而且你姐弟二人住在这里我也没向你们发工钱，待遇自然是要好些，不然传出去还以为我虐待你们。”她说得风轻云淡，但沈莲知道京城能让仆人与自己同桌吃饭，花钱送仆人上私塾，给仆人置办衣服用最好的料子的也就沈三郎了吧。心里惊涛拍岸，面上感激。
又买了一些菜后花栀三人才舍得回去，花栀将花放在阳光下浇水，衣袖宽大，唇红齿白的自成一派风流，看得沈莲内心春水荡漾，她觉得花栀长得太妖娆了......
花栀看着天气好便回房睡觉了，现在沈莲足矣打理店面，这一睡便是两个时辰，醒来后便看见繁昌公主“灼热”的眼神，花栀愣：“公主大人，你这是作甚？”繁昌坐在她的床前狠狠捏她绯红的脸：“小栀子，我发现你长得很漂亮诶......不如做本公主男宠算了。”花栀拍开她的猪爪子：“我倒是无所谓，只是公主殿下真的愿意？”花栀倪这她，小样儿，敢跟她耍流氓。繁昌公主脸上划过一丝尴尬，强作镇定：“其实我是来带你出去玩的，这一个月写话本没甚么灵感，想去寻找寻找。”这个花栀能理解，于是便问：“去哪儿？”
“清风馆。”
”......”有种不妙的感觉。
繁昌让小宫女儿和沈莲一起看家，自己拉着花栀奔到清风馆。清风馆乃小倌馆是也，据公主大人说：“最近写的是小倌和富家公子的龙阳故事，为了写作需求来就地取材。”花栀黑着一张脸跟在她旁边，她发现这个公主的正经都是装出来的。
全京城最大的小倌馆，一夜就能花销上千两，花栀看了那奢华的装饰之后顿时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开妓院，那才是暴利啊。
龟公摇着扇子接待，一股浓郁的脂粉味扑鼻而来，花栀很不客气打了个喷嚏，这一打反让龟公有少许尴尬：“两位想要怎么样的服务？”声音软绵绵的低沉，果真诱人，说着眼神还瞄向花栀，眼里写了四个字：不怀好意。
繁昌公主挡住他看花栀的视线：“叫个清秀可人的清倌弹琴即可，我们就在一楼。”龟公连忙迎好，将两人引到人较少的地方，然后为两人倒上茶水才离去。花栀捂着鼻子又打了两个喷嚏，繁昌嫌弃：“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说着还认真观察四周，似乎真的是来“就地取材”的，清风馆也分清倌和红倌，一楼多是些清倌出场，二楼绝对别有洞天。
“哎，你们这儿来的男客多还是女客多？”繁昌问那个弹古筝的瘦弱清倌。
“回客人，奴不知，不过奴接待的女客多一些。”花栀瞧着这清倌，青衣黑发，露出大片的锁骨，孱弱扶风，五官也偏阴柔，但胜在美丽，琴技娴熟，对待人不唯唯诺诺也不自负清高，反倒有些亲切，这不正是那些女客们的菜吗？繁昌懒洋洋的“嗯”了一声，看起来似乎很享受。
随着天色逝去陆陆续续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多都是男客，其中有一个让花栀无语的人。
怀安公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公子妖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