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识遥火》灵枢的素问

5、第五章 毒

　　我叫江陵，我现在写下的一切都是我即将忘记的。

　　我的叔叔，被怪物抓伤后，中了罕见的毒。能够解毒是他的血，所以，我必须找到那只死狐狸。

　　我偷袭了那只死狐狸，割开了他的手腕。叔叔却阻止我说他的毒已经解了，我不信，直到死狐狸擦干净伤口，给我看以前放血的疤痕，我才勉强相信。

　　死狐狸会这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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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大意了。\"川泽声线冷清，目光有些复杂。

　　江晖优雅地摊摊手，\"川泽，男人，决不允许其他东西来自己的领土捣乱。\"

　　江晖若无其事甚至带着些许戏谑的态度似乎惹恼了川泽，他冷冷地说：\"当时如果不是他，您难逃一劫。\"

　　\"当时如果不是他，你就在我身边。\"

　　习惯了江晖在他面前长久以来的轻佻，川泽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他的认真，再一看，江晖眉目如旧，令川泽分不清方才的认真是虚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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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部对假期的剥削简直令人发指，经过校友与领导明枪暗箭的争斗，同学们得以享受每周周日的一天小长假和每月月底的两天小长假。

　　周六上午，一堆人叽叽喳喳地谈论着新出炉的杀人事件，作案手法与上一次相同，估计是同一凶手所为。

　　如果说上次谈论的时候，江陵的态度是淡定，那么这一次，他摆明了他十分不屑，大有一种经历过大风大雨的沧桑感和对毛毛细雨的轻蔑。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古人的智慧不容置疑。

　　下午放学，江陵推了一堆聚会邀请，早早地回了家，发现阿姨已经开始做饭，不由感到奇怪，这可还远远没到叔叔离开公司的时候。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江陵问：\"陈姨，叔叔回来了？\"

　　陈姨回答：\"嗯，先生和川泽医师在卧室。\"

　　川泽！！！卧室？？！！！

　　江陵道了谢就直奔叔叔卧室门口，指节在碰到门的前一刻生生止住了，江陵侧着头，把耳朵贴在门上。

　　什么也没听见。

　　他礼貌地敲门，出乎意料地，门内竟传来川泽的声音：\"进来。\"

　　他抑制住内心的颤抖和即将喷薄而出的卧槽，推开门，当场石化在原地。

　　一定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叔叔怎么会安静地躺在床上任川泽解开他的衬衫扣子！！因帕森波！！！

　　江陵沉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请把门关上。\"

　　江陵关上门，大步走到床边，川泽已经解开江晖的最后一颗纽扣，他拉开衬衫，男人精壮白皙的胸腹暴露在空气中，腹肌看上去漂亮结实。

　　所谓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即如此。

　　江陵压抑住自己如饿狼一般的眼神，他很快发现了不对劲，叔叔右边脖颈之下锁骨之上有一道小小细细的伤口，伤口的颜色由浅褐色到乌黑色不断变深，接着很快晕染开来，伤口犹如蛛网上最中心的那一点，乌黑色的痕迹自那处蔓延到整个胸膛，腰腹，甚至是脸颊。

　　不一会儿，那些像藤蔓或者章鱼触手一样的伤痕爬满了男人的整个身体，看起来异常恐怖。

　　江陵哪里见过这种场面，茫然无措之下，他本能地强迫自己镇定，声音却免不了地颤抖：\"我叔叔……他怎么了，为什么不送医院？\"

　　江陵其实内心隐隐有了猜测。

　　怪异的事情总是能和同样怪异的事情联系起来。

　　敲门声传来，一名阿姨在外面道：\"川泽医师，水准备好了。\"

　　川泽没有回答江陵的问题，起身走过去打开门，道了谢，端着一小盆水进来了，盆里冒着丝丝热气。

　　川泽将左手泡进水里，片刻，擦干，整只手因为高温的缘故泛起红色，他伸出右手，拿过床头柜上一枚小巧的匕首。那是叔叔平时把玩用的匕首，江陵曾经见过几次。

　　川泽抬起左手手腕，匕首刀锋向其靠近，江陵抓住他拿着匕首的手，问：\"你要干什么？\"

　　\"放血。\"

　　江陵松开了他的手，匕首间靠近川泽内手腕的皮肤，割开，又很快割了第二下，短小的割口立即涌出血来，流在准备好的杯子里。

　　\"请帮我把他扶起来。\"川泽抬头，他说话的调调总是很温和，或者说是淡漠，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样子。

　　江陵只手抬起江晖的上身，扯过两个枕头垫在他背后，在触碰到男人紧致的皮肤时，江陵清晰地感觉到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定睛一看，仿佛有生物要破开皮肤钻出来。

　　江陵吓得手一个哆嗦。

　　血液凝结堵住了伤口，血停止流出。川泽捏着江晖的下颚，半杯新鲜血液流进江晖嘴里。

　　江晖一直锁着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身上的蔓痕也逐渐变淡消失，江陵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一下，皮肤下面骚动的感觉完全消失了。

　　川泽仍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一颗一颗地把衬衫扣子扣上，江陵刚准备出声询问，却听到川泽说：\"不介意的话，去书房等我。\"

　　江晖在与怪物近身交战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被怪物锐利的爪子划到，即便只是一个细小的伤口，毒素依然渗入体内。

　　江陵听出了一身冷汗，那怪物不仅是带魔法攻击的物理武器，还是移动的生化武器，它曾经离自己那么近……

　　\"……所以我的血只能暂时压制毒性。\"

　　江陵抑制已久的激动终于找到机会爆发，他急躁地从椅子上起来，逼近川泽，说：\"你不是人对不对？为什么要接近我叔叔？\"

　　尤其是火烧眉毛了这个人还淡定得像冰山一样！

　　川泽淡淡地说道：\"慌则乱，越慌则越乱，你叔叔的本事你可是一点都没学到。\"

　　如果是叔叔的话，的确应该会很冷静吧。

　　江陵缓和了一些，直起腰来，一字一顿地对川泽说：\"最怪异的事情就要从最怪异的地方入手，眼下你就是最怪异的存在。\"

　　江陵在心底补了一句：我何尝又不是怪异的存在。

　　怪异的存在？一个念头从江陵脑海里一闪而过，昨晚让怪物转移注意力的白影，突然出现的狐妖……

　　他差点忘了，那只死狐狸也是怪异的存在。川泽一开始就跟着叔叔，他身上存在突破口的可能远远小于那只与怪物一同出现的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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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灯昏黄，风刮过树木，鬼影幢幢。

　　街边的小商铺里，老人把摆在外面的桌子板凳收进屋，刚想拉下卷帘门，却看见有个白衣银发的姑娘痴痴地站在马路边。

　　老人想了想，冲她喊道：\"小姑娘，还站在那里干什么？\"

　　闻言，姑娘转向老人，疑惑地问：\"你在叫我？\"

　　\"快回家吧，这么晚了，一个人在外多危险，这几天又出了事情，不太平。\"

　　姑娘好看的眉眼弯起来，真心实意地说：\"谢谢您，我马上回去。\"

　　\"欸，要小心啊，以后别大晚上出来了。\"

　　姑娘跟老人道了别，走在不知通往哪里的路上，自言自语道：\"危险本就是冲我而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