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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风里雨里你终会遇见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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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筱周回到沈须臾家的时候,客厅里亮着灯,茶几上放了一杯热水,正冒着腾腾的热气,杯子下压着一张便签,是沈须臾飘逸的字体:我去公司一趟,你早点休息。
周筱周将杯子捧在手里,想他应该是刚出去。
以前的她,习惯了风中有他给她裹紧衣领,习惯了不管是否下雨,都有他在她包里安置的雨伞,也习惯了没有冷气,只要30度就会高温预警的地铁站里,两个人一路狂奔去买冰淇淋。那个时候,这座城市阴晴不定,却让她深爱。那个时候,她相信,这就是爱情。
后来的她,在陌生的城市里吹过冷风,淋过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试过一夏天都不吃冰淇却从没忘记过他。
他本不是温柔人,却为她做尽温柔事。也难怪,她死性不改依然爱他。
沈须臾回来的时候,周筱周已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放下手里的文件,小心地抱起她。
周筱周感觉像有几条虫子爬上了自己的后背,睁开眼却是沈须臾平静地脸庞。
她看着他无声地笑了,半晌,说了一句:“沈须臾,你长得真好看。”
沈须臾也噗嗤一笑,把她放在床上,捧着周筱周的脸,认真地说:“我很珍贵,你一定,要好好珍惜我。”
她环住他的脖子,说:“好。”
半夜,她钻到他的怀里,弄醒了他。他为她拉好被子,正要闭上眼重新入睡,只听见她嘟囔着说:“须臾,希望你长生,不老留给我。”
他心里一惊,随后,慢慢笑了,吻吻她的头顶,说道:“好。”
沈须臾五点就走了,给周筱周在枕头边留了便签,说是要去S市两天。
她叹了口气,抱着被子想他现在是在机场呢还是在S市。她摸索到手机,给他打了给电话,本来也没期待他会接以为他开着飞行模式,没想到耳边传来一句温柔的“喂,筱周”。
她摸摸鼻子,把脸埋在被子里,说:“啊,你到S市了?”
沈须臾似乎因为她的关心有点开心,说:“刚出站,你起床了?”
“还没,就是感觉旁边不一样了就醒了。”她说,“你好好工作,我没想你啊。”
她听到他的笑声,于是继续说道:“你也别想我啊,早点回来。”
“你想我就直说。”他得意地说。
“没有,我挂了!”她看着手机,却不想过,默默数了五秒,见他还没挂,便不舍地按下了结束键。
周筱周在床上滚了一圈,叫着沈须臾的名字自个儿乐呵。
中午,周筱周接到白扬的电话,便去了《UYU7》一趟。白扬提议给她开一个专栏,以三页的名义,却被她拒绝了。两人后来又谈了些别的,一看将近12点,白扬便提议去找家餐厅一起吃饭。
两人说说笑笑进了一家叫“骨芙”的日式餐馆。
正巧看见刘习羽坐在窗边,气冲冲地冲电话那头讲些什么。
白扬和周筱周对视一眼,白扬笑着说了一句:“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周筱周说:“看情况有些不妙啊。”
两人在刘习羽身边坐下,刘习羽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讲电话,“对,我是随性,不等于没脾气,我从来没讲过我是善良的那一个。你的那些废话连垃圾桶都不想听我凭什么要一句不落地听完。我告诉你,差多少我都不会补,剩下的都是你们的事了!”
刘习羽挂了电话,嘭得把手机往桌上一拍,爆出一句:“我日他奶奶的叽里呱啦。”
周筱周正想问她发生了什么,被她这句新创的脏话逗得噗嗤一笑。
白扬揉揉眉,开了瓶啤酒放到刘习羽面前,问道;“姑奶奶,你不会和《Lavaflow》谈崩了吧。”
刘习羽拿起罐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抹了一把嘴巴说:“什么破杂志社,讲好的量她现在给我增加一倍,说我偷工减料,说什么一直以来觉得我一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人也随性也就没怎么苛刻要求我。我谢谢她奶奶,什么玩意!”
周筱周拍拍她的肩说:“行了行了,你那么好看,就不要生气了。”
刘习羽翻了个白眼,呼了几口气,摆出一脸欠揍的微笑看着周筱周说:“此言有理。”
白扬看的一愣一愣的,说:“原来劝她这么简单。”
刘习羽转过头,搂着白扬的肩说:“老兄弟,这要看是谁劝的。”
白扬盯着她放在他肩上的手,说:“这人多,你让我保持形象好吗,万一被公司人看到。”
刘习羽收回手,趴在桌上对白扬做星星眼,难得撒娇道:“看到就看到呗,白扬你养我吧。”
白扬笑着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她碗里,说:“行行行,我养你。”
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周筱周看着刘习羽的眼睛,也慢慢笑了。
很久以后,周筱周跟白扬说起这件事,她说:“你知不知道,当时三习那句话,不是开玩笑。”
白扬看着眼前的酒杯,说:“那她知不知道,我也没有开玩笑。”
周筱周陪着刘习羽在画室待了一下午。
她画画,她码码字,看看微博。
有个粉丝,给她发了一封私信。
讲她和他的男朋友分分合合多次,他对她好的不能再好,然而一旦爆发争吵,便会分手,他也不会去哄她,每次,都是她制造许多巧合让两人见面,于是重修旧好。
她看完,回复了她一句: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啊,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彼此都孤独。
那一刻,她不知道,那是楚葵和何烛安的爱情。
楚葵最初几次见何烛安,都是跟公交车有关。
她刚到B市读大学的时候,因为吃不惯食堂的饭便常常乘公交去商城吃KFC。
有一次出校门比较迟,刚好赶上高峰期,人特别多。
她被挤到车中间,抓不到扶手,只能站的像沙丁鱼一样,一路上摇摇晃晃特别担心摔倒。这时候身边有一位男生,他转头对她说“拉着我的手臂吧”,然后伸手给她。于是那一路她都把他的手臂当成扶手,感觉特别安心。
后来,何烛安追公交车不小心撞到一个姑娘,慌忙致歉。扎丸子头的小姑娘摆摆手道:“人生嘛,跌跌撞撞总是难免。你快去追公交车啊。”他抬头一看,竟是她。竟说了一句:“你这么可爱,我不追公车了,追你好不好。”
于是,两人越走越近直到在一起。
她也渐渐习惯北方的菜,偶尔也在学校食堂吃饭。他一有空,也会陪她吃饭。
他不喜欢吃胡萝卜,可是那天他亲了满嘴胡萝卜的她。
他喜欢在安静的图书馆自习,她却总是吵他,他也不生气,摸摸她的头说:“小孩子。”
她一到生理期就各种摆脸色,他也由她撒气,给她端茶倒水。
她一急就会乱扔东西,有一次甚至不小心把他的手机砸到了地上,他也没有责怪她,只是哄她别再生气。
心理学上说。人们大多数只对有安全感的人发脾气。因为在那个安全度之内。你潜意识知道对方不会离开你。胡闹是一种依赖。如果你脾气一直很差,那只能说明一直有人惯着你。
最初几年,楚葵负责闹,何烛安负责惯。
大三开始,何烛安和几个哥们申请了一些项目,常常忙的焦头烂额。
偶尔不接她的电话,便会收到十几条她的信息轰炸,只好乖乖去陪她吃一顿饭。她抱着他的时候嘴里还在抱怨,他便叹了口气说:“我很累啊。”
她心里顿时冒出千百种想法,最后认定他是厌倦她。
而他只是单纯地跟她诉苦罢了。
她放开他,对他说;“既然这么累我们分手好了。”
他见她又无理取闹便扭头就走。
不出几天,又因为各种原因腻在了一起。
好几次,两人都是这样分手又复合。
他依旧扮演着好男友的角色,她也慢慢收敛起性子。
就在两人深信爱情地久天长的时候,他们的爱情开始变得愈来愈脆弱。
就在刘习羽接到第六个楚辰瀚的电话时,她啪地把画笔搁在了桌上,说道:“这都什么破事!”
周筱周放下手机问:“怎么了?”
刘习羽穿上外套说:“楚辰瀚这个王八蛋,老娘今天心情不好也敢来找死!”
周筱周一听她的话,大致也明白了一些,便起身说:“那我先走了啊,你好好解决。”
刘习羽点点头,掏出口红抹了一下,说;“行,晚上你做饭给我吃啊,我去你那。”
周筱周背对着她比了个ok的手势,便出了画室。
想着回家写稿也没意思,便打车去了焰上。
下午两点半的焰上根本没几个人,只有几个驻唱在台上随意地唱着歌,就连服务生也在吧台打起了瞌睡,这种时候,魏铭欣自然不会来顾场子。
周筱周瘫坐在她们几个专坐的一张沙发上,半眯着眼听歌。忽然想起山本耀司说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想一事无成。或许,这句话,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吧。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周筱周朝台上看去,竟是许昰。她兴奋地冲他挥挥手,他笑着对他点点头,开始拨弄琴弦。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在十七岁的初恋第一次约会……”
周筱周一直觉得许昰有一种魔力,不管唱什么歌,都和原唱不一样,不是因为跑调,走音,而是因为每一句,都有他许昰自己的特色。
她在台下轻轻地跟着他唱。
“在四十岁后听歌的女人很美
小孩在问她为什么流泪
身边的男人早已静静入睡
她静静听着我们的演唱会……”
一曲完毕,许昰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说:“小妹,好久不见。”
她握住他粗糙的手掌,说;“好久不见,许昰。”
他在她旁边坐下,很自然地聊了起来。
“我没想到我们竟有这样的缘分,你居然是陈奈的朋友。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和她还会不会见面啊。”许昰说,他提到陈奈的时候,抿了一下嘴,被周筱周看在眼里。
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心里安了台爆米花机。一提起她,他的世界就嘭的一声炸开,然后心里满满的都是甜甜香香的爆米花了。
“我也没想到啊。以前我一直觉得陈奈就像一个呼风唤雨的女超人,没想到,在你面前的,才是真正的陈奈,那样的她,比以往任何时刻,都生动无比。”周筱周说着,眼前浮现出陈奈笑意盈盈的脸。乖巧的女孩那么懂事,一定吃了不少苦。
许昰不好意思地抿了下嘴,说:“遇见她,是我三生有幸。”
“哈哈,你们会结婚的吧。”周筱周问。
“我和她商量过,我们准备月底回凤凰结婚,不打算办酒席了,就领个证,以后就在凤凰过日子,倦了就到处走走游游,时不时回来看你们这些朋友。陈奈说她也厌倦了这样朝九晚五的工作,我想是时候了。”许昰说着,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无限渴望。
“真好啊。”周筱周说。
“这几天我会在这驻唱,我还挺喜欢这的,听陈奈说是你们朋友的酒吧。”
“是啊。真巧。”周筱周靠在沙发上,冲许昰笑道,“许昰,我希望你和陈奈能长长久久的,你们都是特别好的人,一定会幸福的。”
许昰摸摸周筱周的头发,说:“好,这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