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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大结局) ...

  •   第九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大结局)

      “哈哈哈!谁肯为本王续血?我倒要看看你们一个个中原人,擅闯本王的宝地,居然如此就轻易地进来了。”宫殿的后方响起一阵女子狂笑的声音。
      墨玉岩铸成的后殿门自动打开了,殿内多个角落的油灯嗖地被点亮,风颜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地从后殿挪了出来。她面色苍白,嘴角滴血,服饰狷狂,神情古怪,身披厚重的镶金丝紫色汉服,头戴贵气的碧玉镶嵌王冠,头发随意扎起,乍一看,出现一种错觉:一位新式女学生正在排演一出古戏本,她演的是商周朝代的一个女王。
      女王此刻似患了绝症,硬撑着接见朝拜的外族使者。神色傲慢而失意,表情冷酷而热情,左手握着与鸢鸢手上相似的玉壶,上面似雕刻了神兽龙蛇,右手握着长鞭。
      “怎么又是你?你不是被秦大哥放跑了吗?秦修远,你给我出来!你竟然私自藏匿了她,背地里和她约会!”风颜依旧无视我的存在,首先把目光投向了鸢鸢,右手做了个掐脖子的动作,突然狂张嘴巴对着玉壶吹出一口血气,左手一挥玉壶,宫殿顿时地动山摇。从宫殿的四个门洞里走出四队手持黑金大刀的古代士兵,每队6人,个个豹头人身,操着整齐的步伐,一字排开列队于女王跟前。
      女王挥舞长鞭向鸢鸢飞来。我早有准备,抽出宝剑,疾步向前,左右翻飞,鞭子被斩断为几截。女王迅速挥动玉壶,豹头兵两队全力围住我和鸢鸢,其余两队围攻六爷和小言,四下混战起来。鸢鸢开枪,只能暂时阻碍豹子兵前行10秒,丝毫伤不了它们。
      一会儿鸢鸢不敌兵士,竟至上臂受伤,她掏出玉壶给它加血,兵士刀法反而更加凌厉。六爷、小言那里也江湖告急,六爷短刀凌厉,怎能对古兵无用,小言不停射击,子弹很快告罄。我抽出玄色宝剑近身刺杀,宝剑剑气所到之处,古刀散落地上,兵士消散不见,暂时解了六爷的围。我拾起古刀,同样是玄色,从刀柄至刀尖镶了一条耀目的金色,握住刀柄分外沉重,我运气挥刀,劈向窜上来的一个豹头兵,刀落头掉,瞬间消失。我向六爷点点头,他也拾起黑金古刀奋力搏杀。可是古刀沉重很快耗散体力,六爷已撑不住了。但闻阵阵踏步之声传来,疑似有更多的豹头古兵被唤醒,我来不及诧异,丢下黑金,举枪射停面前的兵士,护着鸢鸢退到旋梯上。
      “鸢鸢,你的血会增加古兵的灵力,快包扎止血。用我的!”此时更多的兵士从洞里整齐地踏步而出,我顾不上为鸢鸢止血,取出包里的方体黑玉,划开手心,麒麟血快速滴入玉面,渗入玉心。
      我用滴血的手握住方玉,冲下旋梯,猛然间蓝光照射四方,耀目致眩。片刻,炫光消失,玉体通亮,再寻找那些兵士砍杀,已无从下手,因为全都消失殆尽。
      女王怨怒,竟咬破手指,挥舞宽大的汉服衣袖向我奔来,只见袖中飞出十多只黑金色尸鳖虫,扑闪着翅膀飞向我。我拾起那把黑金古刀挥舞数圈,古刀沉重,再次震裂我的虎口,鲜血直流。尸鳖虫飞过来,分成三队分别攻击小言、鸢鸢和我,六爷幸免被围,也许摄于麒麟血的威力,尸鳖虫不敢靠近我,二女危在旦夕。六爷的短刀杀了几只,可是数秒之后又复活,我把短剑扔给六爷,他得心应手,尸鳖虫速成剑下亡魂,杀一只少一只。我忍住剧痛,大战尸鳖,把鸢鸢和小言护在身后,一个个斩杀于刀下。最后我再无力站立,拄着刀跪地不起。
      须臾,我望向殿中的女王,她侧身倒地,口吐乌血,已然失了气势。小言愤怒地冲了过去,指着女王骂道:“妖女,害我弟弟,伤我小哥,偿命来!”说着举枪就射,一枪打在女王的肚子上,枪口处顿时血流如注。
      变故如此之快,我忍痛上前把小言的枪缴了,怕她再有过激动作,轻点了她的定穴。我护着鸢鸢一同走近女王。此刻,风颜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雕花玉壶仍握在她手中,只是血尽灯灭。
      她举起左手,衣袖滑落,手臂全是一道道的伤痕。像是要拉我的手,却落了空,无力地垂下。
      “鞠麟哥,你来了,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解脱了。不要怪我,我才知道,寂虚是我的父亲,倾城是我的母亲……秦大哥,快去救他。”她指指后殿,气绝身亡。
      我心中悲切,手足僵硬,恨自己为何没有和她们同行,也许就不会……我跪在风颜身旁,缓缓合上了她的眼睛。凄凄惨惨戚戚,鸢鸢站在我身后默默垂泪。
      片刻,鸢鸢要帮我包扎手心,我突然怒火中烧,甩开鸢鸢的手,解了小言的穴,摇着她的肩膀斥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杀她?她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小言茫然若失,看向鸢鸢。
      鸢鸢“啪”地拍我一巴掌,痛心疾首:“张鞠麟,你太过分了,风颜杀了我弟弟,我要让她偿命!”
      我捉住鸢鸢的手,掌上的鲜血顺着她的手臂流下,我更加心痛地说:“你竟然用意念让小言动手杀人,太可怕了。仇恨的种子在小言身上生了根,你还口口声声说你已经控制不了小言,你让我如何相信你?”鸢鸢毫不示弱地盯着我的眼睛。
      六爷适时地拉开我的手说:“鞠麟,你误会梁小姐了!梁小姐也许早前有过,可小言此刻的冲动错杀,应该是她看到你受伤后的应激反应,比如血和尸鳖的影响。”
      我将信将疑,被鸢鸢甩开了手。
      六爷依次为鸢鸢和我上药包扎。鸢鸢异常冷静地走到小言身边抱住了她,小言依旧是迷离的眼神。
      六爷拍拍我的背说:“走吧,先救活人要紧。”他顺手拾起地上的玉壶揣入怀里。
      小言突然推开鸢鸢,用一种从未听过的古曲唱道:“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
      见我没反应,她又对我说:“穆王,你终于来了,却不是为我而来,枉我孤独留驻此地,痴痴等你千年。”
      小言围着我和鸢鸢怪异地转了一圈,背过身去,傲然地说:“是我该了却尘缘的时候了,前一个宁可死也不让我附身,这一个虽不是你们同类,却处处时时要护你们周全。只可惜了她和她的真身,三界怕是都容不下她。穆王,也许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我拉住小言的手,激愤不已:““你说清楚!我不是什么穆王,我们都是普通人,为什么要承受万世诅咒?这不公平!”
      小言不屑地甩开,“哼,你想要长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此劫难逃。连带你的国,你的家,你的亲人和你心爱的人,统统攝于诅咒之下。如果我不撤掉一个10年之期,如果你不在约期内来看我,诅咒将对你和你的世世孙孙永远生效。你终究没有守信。而我的肉体凡胎也早就到了终限。我的魂游荡在空谷深山,数千年不得安宁。如今我见你归来,你却不识我魂。罢了,我该走了。”
      我不明所以,急于稳住她,更怕小言被“它”做出伤害自己的事,就假装穆王附体再次握住她的手说:“我的女王,请原谅我吧。你可知,我离开你之后,国事繁忙,连年征战,等到国泰民安,我已垂垂老矣,此后也没有得到长生。你的长生之法被别的贼子盗取,害我魂魄分离,苦不堪言。今冒死前来,自是为了见你一面,弄清真相,一雪前耻,找到害我们分离的真凶。女王,我需要你的帮助。”
      女王果然由忧怨变欣喜,反握住我的手道:“你想起来了?我的穆王,如此说来,你并未想负我,而是造化弄人?” 我真心点点头。
      “时间不多了,我最后指点你迷津。鬼玺调兵,黑玉乾坤。长白青铜,白玉永生。你若想解除诅咒,就必须每过10年来看我一次,穆王,我等你。哈哈哈哈!”说完小言即倒在我怀里昏迷不醒。
      我摸摸小言的心跳,没有大碍。看看四周,也没有丝毫动静,也许女王真的走了。我背起小言,示意六爷和鸢鸢一起走入后殿。
      后殿是个半球形空间,规整阔大,高大的穹顶之下,是几乎平坦的洞底,一柱粗壮岩柱从天而降插入洞中,柱上有许多孔洞,完全由墨玉天然形成。靠近殿门的一角有一个宽大的石榻,正对殿门的大殿尽头是一个2人高的高台,塑着一尊栩栩如生的女王雕像。
      六爷留在下面守护小言,我和鸢鸢从旁边的石阶上去。我被女王的塑像震惊了,风颜确有几分像她。女王雕像贤静地坐在石桌旁,似和谁在品茗茶饮,对弈棋局。石雕后是一个上行的孔洞,泛着柔和的白光,宽度仅容一人通过。我向里面呼唤了几声秦兄,不见应答。
      从高台上下来,四处寻觅,发现高台的左侧有一个下坡的低地,沿低地下去,可依稀看到洞外透入的光亮,侧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空间。秦修远奄奄一息地躺在一块艳红的维族地毯上面,身上衣服几乎被刮成条状,头发凌乱,手臂上旧的血痕已经结痂,新的血痕才刚刚凝固。他闭着眼睛,嘴里还在嚼着什么。
      我扶起他的头,摇晃他的身体,他终于有了回应。
      “来,喝点水。秦大哥,我和小哥来救你了。”鸢鸢哽咽落泪。秦吐出口中的东西敷在伤口上,拉住我的这只手,依然有力。
      “张兄弟,真的是你。有你在,我放心了。”说完又深情地看向鸢鸢。
      “秦兄,是我。”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说,“别怕,有我。一切都已过去。我们回家。”
      将秦兄背回后殿,放在石榻侧边一个避风的地方, “ 风妹呢?你没有救她吗?”秦看看四周慌张地说。
      “她……已经走了。”我的心一阵刺痛。秦虚弱地闭上眼睛,留下一行热泪。我无言地抱住他久久不能平息。
      六爷打了盆水过来安慰我俩,用干净的水擦拭秦兄的身体,给他换衣敷药,喂他东西吃。
      我想四处找找假舅舅,那个不知其真面目,害得我们很惨的罪魁祸首,却被六爷阻止。
      “别忙着找了,尼向导说他是被女妖放走的,应该不会有事,先顾着自己身边的人吧。”
      小言醒来后不记得自己怎么昏倒的,鸢鸢骗了个谎,说她伤没好全累得晕厥,拉她去了洞外,找吃的去了。
      安顿好秦兄,我和六爷将风颜从前殿抬了进来,准备安葬在洞外。秦兄非要再看她一眼,我们只好把秦架过去,坐在风颜身旁。
      秦沉默了一会儿,强忍悲痛,纵然噩梦不堪回首,也要为她唱出最后的挽歌。
      “风妹一直在抗拒妖灵。当她偶然发现喝下自己的血几分钟后,可以压制住妖灵的控制,就开始对自己下手,但维持不了半个时辰,就被反噬。只有在那个时间里,我们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相互慰籍,想办法逃离这里。
      可时辰一到,她就召来阴兵,翻脸不认我了。我被拖回洞里,遭‘它’嗜血的毒手。似乎我的血只能维持“它”附体的能量,而拥有灵力却需要风妹的血。她几次想自杀都被我拦下,我说你要等小哥来救你,他一定会来!……她走得好快,却没等到你……。”
      我默然无语,心如刀割。六爷宽慰说:“秦兄弟,这是她的宿命,没人救得了她。可恨的是寂虚竟把亲生女儿置于死地不管。他究竟跑哪儿去了,终究是个祸害。”
      经六爷提点,我才想起舅舅来,我对秦修远说:“秦兄,你们所见的舅舅不是我的真舅舅,舅舅怎么会逼风颜试血?他没有这个必要。”
      秦摇摇头说:“不清楚,这里有疑点,可我连寂虚是谁都不知道,你舅舅的真假叫我如何判断?”
      “ 六爷,您是个明白人,您告诉我,之前被女妖放走的不是舅舅,而是寂虚道长?尼伯才是我的真舅舅,不是吗”我有些激动,势必弄清真相。
      我急忙说出赤霞山的事情原委,秦听完恍然大悟:“难怪风妹本可以拘禁他,后来却放了他。”秦兄倾向同意我的判断。我们一同审视六爷,等他的答案。
      六爷终于瞒不住了。
      “贤侄,现在拿到了鬼玺,的确没有瞒你的必要了。不过先把风颜姑娘入土为安。”
      我和六爷找了个山明水静的地方安葬了风颜,拜了又拜。六爷接下来所说的话,有些是我猜到的,有些我始料未及。其中的腹诽和狠辣,让我久久不能释怀。
      约过了一个时辰,鸢鸢和小言换了身干净衣服,拎着一只野兔回来。小言的快乐就要从眼中溢出,分明忘了之前血溅前殿。鸢鸢的坚毅一直写在眉头。
      “外面可是大晴天,太爽了。六爷,快来帮我。”小言拎着兔子,毫无负担地让六爷宰杀。我和鸢鸢搭锅起灶。鸢鸢深望了我一眼,我明白她所想,轻声说:“风姑娘葬在外面山坡了,其他的晚些再说。”
      我和鸢鸢吃晚饭时显得心事重重。小言很快吃完,主动盛了一碗去喂秦兄,我远远瞧见秦修远愣住几秒又看看我这边,我给他打了个问号的手势继续埋头吃饭。期间瞥见小言和秦兄相谈甚欢,心说,鸢鸢此生终究和秦兄有割不断的情缘,我其实才是误闯进她生活里的外人罢了,一时莫名自弃。
      这会儿小言似乎很懂事,给秦兄喂完饭,就嚷嚷着要六爷陪她出去走走。我安慰了秦兄几句,也不解释小言的事,只说是鸢鸢的远房妹子,在和阗居住,和风颜长得很像而已,我们守在这里,让他安心睡一觉。然后找了个角落和鸢鸢依偎着说话。
      我凝视鸢鸢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说:“鸢鸢,我之前的态度很不好,让你受委屈了。你可以冷静地听我说吗?因为接下来说的话,我怕你承受不了。”
      “你说的对,我毕竟骗过你,你不用道歉,是我自食其果。”鸢鸢耍下脾气就会好起来。
      “鸢鸢,这里发生的诡异之事还少吗?我自知错怪了你,就该勇于承认,你是梁大小姐,别跟个粗人一般见识。”
      “去你的,你哪里是粗人,简直心思缜密,绝顶聪明,我该好好重新认识一下,为什么女王对你又爱又恨的。”
      我知道鸢鸢拿女王说事,就顺着她的思路打趣说:“是啊,当时我有一瞬间如穆王附体,说出那番话,的确出于真心。因为我似乎感受到穆王和女王的深情对视,穿越了几千年。”
      “不害臊!说吧,我会冷静地听,不管怎样,我会陪在你身边,你再怎么骂我,也赶不走我的。”
      鸢鸢,你真好。
      不堪回首的寻谜路,把几个年轻人的命运交织缠绕,孽海情天,苍山喋血。我告诉鸢鸢的并不一定是真相,因为所有的情节都是对别人的转述,和叙述人自己的推断,就像对历史的追溯只能接近真相,而永远不会是真相本身。
      20多年前夜黑风高的冬夜,一个倜傥不羁风流俊逸的公子身披裘衣,释放着在暗夜捕捉猎物的妖孽才有的眼神,潜入高宅深院,与一个娇俏的美人幽会。在倾诉一番离别相思之苦后,颠倒鸾凤云雨风尘,欢爱至极。美人是这家的养女,不久被逼嫁人,无奈随公子私奔出逃。
      公子本是赤霞山的寂虚道长,擅外丹术,天赋极高,却心性浮躁,修习内丹术不成,转习房中术,渐成妖魅。然则他羽翼丰满,无视名誉,常易容乔装多种身份,混迹江湖。尤喜扮成风流倜傥的才子,以采补天下众女□□滋补守阳,以求长生。
      怎奈寂虚真心爱上美人,带美人私奔,赴碧池幽会,一夜之间迅速衰老。相隔10年后再次与美人于碧池相会,寂虚一夜之间回复年轻。美人受此刺激,跳崖自尽。寂虚从美人留下的遗书里发现张家与自己诡异遭遇的秘密。
      更早的时候,寂虚化名流沙河,曾与大族长和父亲打过交道。为探寻张家长生的秘密,他与张家现任首领张盐城在盗墓中结识,机缘巧合互相知悉了对方的真实身份。自然寂虚也是古老梁家的嫡系后代。而寂虚凭借遗书的指引洞悉了部分秘密,为再次验证那个秘密,必须将一对张梁情侣带到事发地,再次布局一场触发诅咒的游戏,从而找到真正的密钥持有人。当他得知张盐城外甥与粱家小姐相爱时,就说服粱老爷同意张梁两家联姻,然后藏在暗处,把几个后代年轻人卷入谜局。
      风颜,不知是命运的巧合还是捉弄,当年倾城美人怀着寂虚的骨肉狠心离开了他,嫁给一大户人家做妾,为的是把孩子生下。后来大户人家上京城赴任没几年,遭奸人陷害,家道中落,女孩无奈送了戏班。可怜的女孩后来被梁夫人收养,送赤霞山习武。
      偏偏在赤霞山,寂虚见到小时候的风颜竟不知是自己女儿,只知是梁家的女儿在师兄处学道,寂虚不知出于何种目的,用了什么手段唆使将军让风颜一起随我们上路,也许寂虚想以风颜的血复活美人。
      舅舅出于维护张家后人血缘纯性的理由,一直反对我和鸢鸢的婚事。他怀疑风颜入局的目的,故意让风颜和我扮夫妻同处一室,半途安排杀手试探武功来历,却误打误撞试出了风颜的麒麟血。
      司令演了一场山贼打劫的戏,讲了上面那个匪夷所思的故事,引我们入秘道。而赤霞山惊马,不知是巧合还是设计,总之让我不忍心再抛下鸢鸢。青铜秘道之中,舅舅中了幻觉,司令被我点穴,独让我和鸢鸢顺利落入碧池。从后面的表现看司令不像骗人,应该被他师父利用。舅舅幻觉醒来后与寂虚见面,寂虚说服舅舅跟他合作,以触发诅咒为先。
      设计流沙陷落,又为的什么?与我跳入流沙坑的是真舅舅,他与虎谋皮,却留了后手。他对我所说句句是实,从碧池出来以后,鸢鸢没有预想的变衰老,他们就怀疑她的血统,她差点因此成为弃子,所以舅舅想分开我与鸢鸢。但我意外受伤,彻底打乱了他的计划,舅舅倾尽全力医治我。二少也平安出现在众人面前。而舅舅为了多点胜算,把风颜的麒麟血告知寂虚,所以二少和风颜成为他们合谋实验的第一批牺牲品。
      鸢鸢他们在流沙覆盖下的古城遗址,离奇地再次碰上青铜致幻,或许才真正触发了诅咒。在医院焦虑等候我醒来时,衰老迅速向鸢鸢袭来,舅舅第一个知晓后,萌生了物质化的邪念,骗得鸢鸢信任。也许寂虚之前伪装的身份一直是向导,但他可能在物质化意念控制方面有优势,比如之前一直修炼内丹,所以他和舅舅才互换身份,让他直接参与了物质化鸢鸢的过程,所以小言被注入了他的一些记忆。为何小言戴的面具是风颜的呢?小言(鸢鸢)说是她提议的,我更倾向于是寂虚或舅舅主导的。原因就是风颜长得非常像倾城美人。
      为了我尽快恢复健康,他们极力主张小言留下照顾我,也许希望我爱上小言,忘记鸢鸢。而鸢鸢随队进山,也许另有用意。
      怎奈二少的血失灵,风颜的血让美人魂飞魄散,召唤出自称西王母的怨灵附身,寂虚也因此洞悉了风颜和自己血脉相连的奥秘,以及将黑玉激活的血缘秘密,可能所谓的密钥,就是张家和粱家嫡系的血脉与墨玉融合所产生的控制蛇类动物和召唤阴兵,以及联通灵异空间的特异功能。于是父女相认。但寂虚的血救不了女儿,他备受打击,弃女儿而去,自此失踪。
      “小哥,你怎么受那么重的伤?我怀疑是你舅舅或寂虚下的手,难道就为了阻止你上山吗?”鸢鸢红了眼眶,激愤不已。
      我摇摇头说:“我只想着是自己倒霉,没有留意会遭人暗算。舅舅,他不会,不是他。若是也是……不,鸢鸢别想我的伤了,想想你为我受的苦。如果不去臆想出小言,就这样老去,又能奈何你我,我们远走天涯,守着你老去,多好……”
      鸢鸢捂住我的嘴巴,颤抖地说不出话,几次欲言又止。我为她抹去眼泪,才听见她倔强地说:“小哥,你注定是个不一般的人,你的麒麟血,你的旷世容颜,连女王都倾慕于你,又畏惧你的锋芒,逃之夭夭。
      嗬,穆王,是周穆王吗?君临天下,驰骋千里之外,于昆仑山拜会西王母。王母盛筵招待,共赴瑶池款款对饮,笑傲一对英雄红颜。可惜一溪风月无边,终究被雨打风吹去。男人要的是马背天下,女子却喜缱绻闺中,苦守春梦。
      穆王啊,你负了多少天天下无名女子,她们能奈你何?偏偏你负的,是只手遮天的西王母,情债欠了3000年,却换不来长生。你的后人跟着你被诅咒。为何我粱家也被诅咒?不是这样的,总有一些谎言……”
      我抱住鸢鸢:“求你不要说了,不要猜测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我不是什么穆王之后,我的族人很早就以盗墓起家,怎会与穆王有瓜葛?女王的话,不要相信,她认错人了,她的怨气太盛,嫉妒人间真爱,不要被它盅惑。”
      鸢鸢心有不甘地哭着睡去。我踱到秦兄身旁,握住他满是伤痕的手,心里想着小言撕下面具变成鸢鸢的样子,她俩的身影又重合在了一起。
      “秦兄,我错了,我不该再害鸢鸢。等她恢复容颜,你答应我永不负她。鸢鸢有你的守护,我愿意离开。”秦红了眼眶,避开我的目光,说不出话,只默默点头。
      我独自一人走上高台,向狭窄的孔洞内探视,洞中散发着白玉般的柔和光芒,似有一轮明月洒下银光。这黑玉笼盖的城堡深处,为何有这般神奇又格格不入的地方?一黑一白,女王的一句话,提到“黑玉乾坤”、“白玉永生”,而这里方圆百里黑玉遍布,白玉却稀有,那冰清玉洁的古螈孕育出的白玉,竟潜藏于黑玉压城城欲摧的后殿,必有女王的深意。
      我非常想进去看看,如果女王有长生之法,这或许就是藏密之所。可若是发生了什么不测,我还能带他们安全回家吗?我第一次犹豫了。
      正思忖着,六爷和小言回来了,带回来五六条活鱼。我让小言小声些,快去睡觉,然后和六爷估量进入孔洞的风险。
      六爷不让我进去,说救了秦兄,拿到了玉玺,此行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舅舅肯定在外面等得急了,明日必须走。我说我要为鸢鸢做最后一件事,让她恢复容颜,哪怕就是死了也值。六爷拍了我一巴掌,怒道:“你是未来的族长,你不可以为女人去死,再说了,小言姑娘比梁小姐可爱多了。”
      我心说,梁小姐还是小言的真身呢!我心意已决。只想劝说鸢鸢与我一同冒险。
      “六爷,我想拜托您,如果我和鸢鸢有什么不测,您一定要把秦兄和小言安全送回金陵!”我特意把那块方玉留给六爷,嘱咐他转给舅舅,说舅舅的麒麟血和小言的凤凰血应可护佑他们安全折返。
      六爷要疯了,拿拳头直捶我的臂膀:“孽障!当初在魔鬼城怎么没把你摔瘸,你还追到天边去了。” 说完才发觉说漏嘴了,忙不迭掩饰:“唉,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也罢,我们在此等你们几日,等与你舅舅的后援队汇合再说。你收集的玉珠一并拿去,不肖子孙!”
      六爷算应允了。我睡到后半夜,悄悄溜到小言的身旁,摸摸她的额发,心里默念:“小言,我托秦兄照顾你回家,你要乖乖地听话,若此生有缘,我们三人或可以再相见。珍重!”
      我转回来叫醒鸢鸢,坚定而温柔地说:“鸢鸢,你可愿意和你的小哥再冒一次险?”
      “什么?”鸢鸢揉揉眼睛,一圈黑影敷在眼臉,瘦削的脸庞更显玲珑的轮廓,我看不见她的衰老,惟有深深的眷恋和不舍。我俯身过去含住了她的唇瓣,她突然颤抖起来,推开我,凝视我的眼睛,露出凄迷的眼神,我再次揽过她的腰,忘情地吻她,她却仍只是轻轻地回应。许久,鸢鸢推开了我。
      “喏,那个孔洞,是西王母修炼长生的秘密花园。你愿意和我一起去探秘吗?或许你可以恢复年轻。”我把白玉的猜想说了,鸢鸢很是向往,又十分担心:“那你会怎样?会失忆吗?会变老吗?你不必再冒险。”
      鸢鸢拒绝进去。我宽慰她说,我是谁?穆王周天子的后世,怎会轻易挂掉?或许失忆不可避免,或许衰老即刻降临,就是丢了性命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和鸢鸢你在一起。鸢鸢惊异我的夸夸其谈,却也十分受用地笑纳。
      我收好鸢鸢的圆玉,又举起水袋,信心满满地说:“还有两袋白玉珠,秘密或许就藏在你我的血液和它们身上,如果就这样离开,很难有机会再回来,不是吗?”
      “你确定?不悔?”
      “嗯。不悔。”
      在黎明时分,我和鸢鸢这一对苦命鸳鸯,抱着视死如生的决心,进入了孔洞中。
      未来的路又是一番山长水远,魂牵梦绕。

      (麒凰传说第一部完结) (待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同是天涯沦落人(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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