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做O的B不是好A》闻人笙

7、第 7 章

　　艾莉丝被带去校长室喝茶了。

　　身边还有三位大佬作陪，除了已经认识的路易斯·冯·霍夫曼，乔治亚·冯·弗里德里希以外，另外一位之前艾莉丝不认识的少将大人名叫尼克劳斯·冯·劳伦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艾莉丝就明白，尼克劳斯少将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路人。对，没错，这位少将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和弗里德里希联姻的劳伦兹家的人，从辈分上说，他是艾莉丝的姐夫。艾莉丝有一位直系的姐姐名叫芭芭拉的嫁给了他——伊万很早就给她科普过和她姐姐结婚的那位劳伦兹家的少爷和某位弗里德里希少爷一起都是皇太子直属部队的同僚，两人私下还是关系很好的朋友。
　　艾莉丝庆幸自己醒来之后直到来军校参加入学考试为止从没踏出过医院一步——这真是个明智的决定——所以身边的三位大佬都认不出她，不然现在的状况可能会更尴尬。

　　校长坐在他巨大的办公桌后面，桌子上放着艾莉丝自己的学生通行证，还有温蒂哥哥本尼迪克的学生通行证；而艾莉丝站在办公桌前，虽然心里半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但是还是装着一副颤颤巍巍特担心被罚的样子；三位大佬路易斯，乔治亚，和尼克劳斯三人则站在艾莉丝身侧，作为把她带到校长室的人，由尼克劳斯为代表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校长。

　　校长全名基尔伯特·冯·奥斯卡，学校里很多学生亲昵地称呼他为基尔校长。
　　但是艾莉丝本能地不喜欢面前的校长，又由于某些其他的原因，她也不喜欢这个校长室。

　　入学典礼上基尔校长并没有出现，所以这是艾莉丝第一次见到校长本人，基尔校长看上去大约五十多岁，稍微有一点发福，不过总体上保养的不错，褚褐色的短发打理的很整齐，看上去似乎上过发蜡，同色的双眼非常睿智，上唇上还留了一撮小胡子，还算周正的长相配上那小胡子顿时就有了种狡猾狡猾的感觉——可能是上辈子抗日神剧看多了吧。校长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看向了艾莉丝——眼神还是比较温和的：“艾莉丝·米勒同学是吧？”

　　“是的。”艾莉丝点了点头。
　　“……这个本尼迪克·史密斯的学生通行证，你是从哪里得到的？”基尔校长似乎并没有要绕弯子的意思，直入主题，问了一个艾莉丝在心里早就盘算了几百遍要怎么回答的问题。
　　于是她抿了抿嘴，故意做出了一个有些为难的表情：“……这个……这个我室友哥哥的学生通行证……是我捡到的。”
　　“捡到的？”校长拿起通行证看了一眼，又看向了艾莉丝，反问了一句。
　　“是的，是我捡到的。”艾莉丝低下头，一副感到很抱歉的样子，“六月初的时候，我室友的哥哥返校……就正好来看我室友……然后他走之后，我那个捡到了他的学生通行证……嗯，我本来应该至少交给我室友的……但、但是因为用这个通行证的话，可以去电子阅览室的上三层，然后我就好奇嘛……就没还，自己留着用了，唔嗯……那个、我知道错了……”

　　说完这些，艾莉丝感觉似乎有谁在看她，转头一看，正好遇到路易斯的视线，两人的视线一接触，后者就收回了眼神。
　　艾莉丝觉得路易斯这个举动非常有趣，从他现在这样的表现看起来，她觉得他只是有个比较不苟言笑，还有点容易害羞的男性而已，并不觉得他是会去屠城的战争狂。
　　“好奇啊……”基尔校长“嗯”了一声，然后在办公桌左边敲了敲，立刻从那里弹出一个屏幕，校长似乎输入了些什么东西，然后查阅了一会，“艾莉丝同学，如果只是好奇的话，通行证用一次就行了……不过，系统里显示，从六月初开始起，艾莉丝同学你用这张通行证一共去了电子阅览室十六次，而且查阅的内容非常统一呢——荷桑多昂的‘甲骨文’及其相关的文字研究？艾莉丝同学对文字和历史感兴趣吗？”

　　不完全不感兴趣。
　　即便艾莉丝内心这么想，但是在现在的“证据”面前，她如果说不感兴趣的话就解释不清楚了，于是她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是的，我感兴趣。”
　　“艾莉丝同学，我们这里是军校……我希望你知道，我们学校毕业的学生都是进帝国最精英的部队的，学生必须知道如何遵守规则，不然个人的行为可能会为集体带来很大的麻烦。”基尔校长露出了一个和蔼的微笑，“如果你不能遵守学校的规则，并对文学和历史感兴趣的话，我可以为你写一封推荐信，让你去拉斯布德尔文学院深造，那是一所在你感兴趣的领域有非常高造诣、并且历史悠久的学院。”
　　校长这一套冷嘲热讽锤过来，让艾莉丝有点懵。

　　艾莉丝这人吧，如果别人好好和她说话，她就会特别客气，脾气也好；但是别人有话不好好说的话，她就会杠精附体。她张了张口，想直接怼面前的这位看似非常和蔼的校长，但是转念一想似乎这么和校长杠也不太好，就犹豫了一下，没直接说。
　　这个举动引来乔治亚的一声轻笑：“艾莉丝同学，要不要好好考虑一下基尔校长的提议？”
　　“啧。”面对乔治亚的的讥讽，艾莉丝就完全没忍住，直接咋了咋舌：这弗里德里希家族继承人候补是个二逼担当吗？艾莉丝知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乔治亚对她对路易斯纠缠不休非常没有好感，但是这也是她和路易斯之间的事，关他乔治亚什么事，还要到现在来补刀？于是她当着校长的面当场开销了乔治亚，“弗里德里希少校，你爸没教你别人说话的时候别插嘴吗？”

　　而后艾莉丝没有给乔治亚反应的机会，直接也开销了校长：“我尊敬的校长，我必须要让您知道我是绝对尊重您的，接下来的话并没有任何要冒犯你的意思……但是愿意我来报考、就读贵校，您占了很大的比重，因为我听说您身为B性，力压许多A性获得了皇帝陛下的赏识，并且被委以重任；在您成为校长之后，学校蒸蒸日上，培养出了许多优秀的学生——比如我弗里德里希少校这样的——但是，我没有想到您会当面嘲讽学生的兴趣爱好。我承认，使用别人的通行证是我不对，违反学校的校规也是我的错，就事论事的说，我在使用的时候就做好了被处罚的准备，所以如果您对我有任何不满，并要记过或是处罚的话我并没有什么怨言，当然也不会反对。”顿了顿，艾莉丝继续说下去，“对于历史和文字的研究，在您这么一位身经百战的军官——听说您是中将军衔——的眼里，似乎对于军校学生是非常上不了台面的，这种肤浅的想法说实话让我非常吃惊，并且深刻怀疑您是否有作为教育者引导帝国未来力量的资格……还是说从刚才您的发言中是有什么我误会了，您不会是那种觉得军人只有上了前线冲锋陷阵过，才算是上过战场的人吧？”

　　虽然艾莉丝在以平民B性的身份入校的时候决定要低调的，想的好好的少说少做，做一个不起眼的小虾米，结果现在她就这么当着校长、自己姐夫、自己便宜老哥和自己心上人面前发表了一通意义不明的演讲，说完之后艾莉丝自己冲自己叹了一口气：总忍不住要和人杠这件事实在是不行，不明智。
　　“艾莉丝同学，”校长听完艾莉丝的演讲，表情上似乎并不生气，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其中的紧绷感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出来了，“你这次月考成绩第几名？”
　　“B性班年级第三。”这可是她呕心沥血得来的结果，本来期待可以弄个前十五名左右的中上游成绩，结果大多数B性学生学的比她想像的更吃力。
　　“嗯，不错的成绩。看起来你也有很多自己的想法，刚才的话我也听出来了……对于军人的理解，你的看法似乎还在我之上，想来下次考试可以获得更好的成绩吧？”这么说着的基尔校长又在屏幕上稍微查阅了一下，“艾莉丝同学，下个月月考，我期待你能考到B性班的年级第一，并且总成绩至少要超过一位A性同年级学生……如果做不到的话，抱歉，我只能请你退学了。”

　　退学？
　　这两个字刺激到了艾莉丝某些脆弱的神经——她现在正常毕业都感觉时间赶不及了，竟然还要和她扯皮退学的事？
　　艾莉丝觉得自己现在能听到自己后槽牙摩擦的声音。

　　校长继续说了下去：“艾莉丝同学，有些话，只有有相应的实力的时候才能说，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当然，你这次滥用捡到的学生通行证的事，在你的档案上还是会有记载的，愿你若干年后不会后悔现在的作为。”
　　艾莉丝被校长的话弄得非常不爽，倒不是做不到年级第一，要是有心的话她冲A性全年级第一都行，但是这种前脚被嘲讽，后脚被威胁的感觉真的真的非常差。
　　虽然艾莉丝上辈子不是什么贵族，但是作为独身子女，家庭又殷实，那也是父母从小娇惯出来的小姐脾气，成为弗里德里希家的女儿之后，那更是正宗的大小姐了，她说往东没人敢往西……最后艾莉丝还是克制住了去和校长撩狠话的冲动，毕竟现在的情况是她自己造成的；如果她没有装成平民的话，校长估计不敢用这种口气和她说话……不到弱势群体里去待一待久不知道，人是怎么看不起人的。

　　所以最后，艾莉丝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向校长露出了甜美的微笑：“好的，基尔校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如果我没有做到，我也非常愿意退学。”
　　“非常好，那你去吧，很快该吃晚饭了。”校长似乎也对艾莉丝这个回答非常满意，便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艾莉丝行礼之后先行离开了校长室。

　　走出校长室之后，艾莉丝立刻扶住墙壁干呕起来。
　　刚才为了不至于太失礼，所以艾莉丝一直强忍着——校长室里有一股非常奇怪的味道，就好像塑料燃烧时候释放的那种令人厌烦的味道，这味道熏得她快晕过去了，甚至让她从哥哥那里继承来的左眼也从深处开始疼痛。眼前似乎有火光闪过，耳膜内轰鸣了起来，好像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让她快逃……可是四周都是黄光在跳跃，要逃去哪里？
　　——这是为什么？
　　——这是这个身体的记忆吗？
　　在和校长面对面接触之后，为什么身体的记忆会突然苏醒？校长和艾莉丝陷入昏迷，和艾莉丝的哥哥妹妹的死有关系吗？还是说有关系的是校长室内那令人极端不愉快的味道？是某种药物吗？如果是的话，是用来做什么的呢？

　　即使闭上眼睛，还是有橙红的颜色摇曳不定，耳膜内的轰鸣也停不下来，艾莉丝勉强保持着冷静，却还是支撑不住发自身体深处的酸软，她连扶着墙都做不到，最后只能靠着墙滑坐到地上——这可不行啊，这身体可是A啊，并不应该是这么娇弱的。
　　在稍微喘息片刻之后，艾莉丝勉强撑起身体，打算离开这里回寝室睡一会，也就是这个时候，校长室的门再次打开了，尼克劳斯带头走了出来，校长室里的味道跟随他们的动作也飘了出来，艾莉丝看了三位穿着白色军服的军官一眼。

　　眼前隐约浮现出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这些东西混乱地在她眼前流窜跳跃，仿佛就是要让艾莉丝当场晕过去一样旋转。

　　艾莉丝低下头，这次，她真的呕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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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好难把握主线和支线的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