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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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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杨去病惨叫一声之后,猛地撼动刑架,大口喘气。
疼,火辣辣的疼伴随着刺痛,几乎是缓慢地从皮肤上烧灼过去。这一切超过他的想像,但是像烈酒,更加刺激,他努力调整呼吸,低下头颅。
第二鞭迟迟没有落下,吴诚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原先以为鞭疼会随着放松逐渐衰减下去的杨去病发现他错了,当他被吴诚用这种平静的目光打量着的时候,那条鞭伤就越来越明显,越来越疼痛,成了一条深重的烙印,更加深入,刻入骨血。
他想起来,作为被惩罚的奴隶,他可能是需要报数的。
想到这一点的他,心脏忽然沉重起来,但喘息一下子变了味,他努力辨别自己心里的想法,耻辱还是……兴奋?
“一……主人。”他颇为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吴诚看了杨去病一眼,放下鞭子,转身走到排鞭之下的立柜旁,打开最上一层抽屉,取出一个口塞,一个眼罩。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他边走过来,边道:“但是你那样叫,会影响我的心情。今天你可以不用报数,第一次,我可以放宽要求,暂时帮你记着。”
杨去病呆了一下,看到了吴诚手中的两样东西,他的额角开始出现继疼痛的热汗之后的冷汗,好像这一切,的确都会超出他的预期。他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主人,我们,不需要安全词吗?”一种来源于不自由以及不确定的恐惧开始慢慢从他心头升起,现在这个动弹不得的情况,他真的有些不敢触怒吴诚,这也才开始真的有些畏惧吴诚。他这才发现,在此之前,他对吴诚的畏惧和尊敬,不过是出于一种配合的意愿,正如吴诚所说的,像在做一个游戏,与其说是怕吴诚,不如说是想让自己怕主人。而现在这个游戏正在超出他的预期,他以为的两人的合作关系,也比他想像的要付出更多。
“我一开始就告诉过你,你决定和我长期,这就不是一个游戏。”吴诚先挑选了威胁性比较小而诱惑性比较大的眼罩,替杨去病戴上了。杨去病眼前看不见,只能放轻呼吸,试图感受出吴诚的位置,但是他失败了。
他以为吴诚走远了,然而就在下一刻,吴诚熟练地捏住他的下颚,使他下颚一酸,很自然地张开了嘴。杨去病开始扭头挣扎。
“别动,”吴诚道:“把紧张用在之后,你会好受很多。我保证。”
“主人,我错了,”杨去病拼命在小范围内躲闪,一边求饶:“我一会真的不叫了。”
接着他感到吴诚的手顿了一下,轻轻松开了,道:“无论你叫或者不叫,都必须要戴上它。”
吴诚说的话和他的动作非常矛盾,这让杨去病一下子放松了警惕,他把头转过来,正要开口再说点什么,猝不及防又被吴诚重捏住下巴,等杨去病反应过来,吴诚已经按住了他的头,替他系上了带子,带子是灌磁的,非常容易固定。
这一回,杨去病连挣扎都没有用了,连发声都非常困难,他从喉咙中发出恐惧的“吾吾”声,拼命摇头,示意自己不想这样。这种身体完全不属于自己,控制权完全被剥夺的感受,只给他带来一种极度的恐惧。
“安静,”吴诚道:“我不管你之前如何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我希望在这之后,你能够明白。”
杨去病发出恐惧抗拒的呜咽声,他拼命摇头,头都痛了。他很害怕,非常害怕。
吴诚把手放在杨去病的胸口,杨去病的心脏快速跳动着,手掌与皮肤结合处逐渐滚烫起来。就这样过了一会儿,杨去病察觉出吴诚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他的事,渐渐平静下来,除了剧烈起伏的胸口仍然展现他的紧张之外。
“很乖,”吴诚夸奖,对杨去病低声道:“相信主人,主人是安全的。”(吴诚知道他必须稍微强硬一些,帮助他接受自己。)
杨去病在这种情况下第一次听见吴诚自称主人,一种异样的情绪一刹那完全占据了他的身心,让他不由自主地安静了下来。这也让他想起他第一天被逼迫用奴这个自称,仅仅用了一次就停止了。这一刻他才感受到,原来称谓真的是有影响的。一切形式上的东西,都对本质有所冲击。
“作为奖励,”吴诚道:“我会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惩罚当然是要的,但鉴于这是第一次,我首先需要把握你身体各处对待疼痛的反应和接受能力,从愉悦到痛楚,逼近极限,这很麻烦。我曾给过你机会,但你依然选择了不恰当的刑具,这不仅给你带来麻烦,也给我增加了难度。我希望你能明白,你对你所确定,确认的事情是需要负责的,不仅仅是当奴的时候。虽然是你的无知导致你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不过生活中不也是这样吗?你现在或许会讨厌我,但以后会感激我的。”
杨去病现在一点儿听吴诚说教的心情都没有,光是听到身体各处都要遭受刚才那样的鞭打,他已经浑身绷紧,心头苦不堪言了。他非常后悔今天的作为。
忽然,他感觉到鞭梢轻轻滑过他的胸膛某处,引起一阵鸡皮疙瘩。紧接着破空一声,方才鞭梢滑过的位置便滑过一鞭,因为听到声音而过度绷紧的肌肤在震颤过后渐渐放松。
杨去病意识到自己没有叫,听到鞭声的那一刻,他的大脑紧张得一片空白,只有疼的反应,但经过之后,努力去回想,却回想不起来有多疼了,鞭痕上隐隐有余热,并不是火辣的刺痛。
“也不是很疼,对吗?”吴诚的声音响起来:“放轻松。”
接着鞭梢再次游到杨去病的身体上,身体的肌肉微微绷紧,但是这一次比起上一次,已然放松了很多。
又是一下,疼。杨去病闷哼了一声。这一下比刚才那一下狠厉。但杨去病明显感受到疼痛在他的神经末梢打了个卷儿,引起一阵战栗般的快意。
鞭梢再次触上杨去病的身体,这一回拂过的路线经过第一道鞭痕,杨去病不由自主瑟缩了一下。
接着他听见吴诚低声笑了一句,他还没来得及仔细回味这笑声里的意思,下一鞭就来了。
一模一样,杨去病在喉尖发出短促的颤音的时候这样想着。吴诚对鞭子的控制能力简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仅一板一眼地打在事先告知的位置,连力度都与之前一模一样。
接着,像是要确认什么似的,在没有预警的情况下,杨去病的身上又挨了一鞭。那三条鞭痕在杨去病身上留下一个图腾,瞬间点燃了他所有野性的欲望,他身体里的某只猛兽被这三鞭抽醒了,已经嘶吼着要冲出来。
“嗯。”
“唔——”杨去病难耐地仰着头,他的身子在极小范围内前倾着。眼罩下的双眼已经迷离,恍惚间他好像听见吴诚确认般地“嗯”了一句,又好似没有,只知道无数的,力道一模一样的鞭子继那三鞭之后,飞速甩在身体不同部分,胸膛,小腹,大腿——然后忽然终止了。
虽然嘴里喊着口塞,依然看得出杨去病正张大嘴努力喘息着,他的身体与他本人一样兴奋和激动,汗津津的,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出铜色的诱人色泽,而一时间综错出现在他胸前、腿上、身上各处的鞭痕,也隐隐有一丝色情的味道。
而此刻,他的大脑里是乱的,他的大脑下意识地去追逐那些鞭痕,去追逐那双执鞭的手。别的都不重要了,他渴望来自这只手,同一只手的惩罚。
他的身体,小到细胞,大到肌理,都蠢蠢欲动起来。杨去病能感受到身体里那只野兽具象化了,直流窜到他下腹去,他知道他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可知的变化,只是这一刻他分不清楚,这是一个男人的变化,还是一个奴隶的变化。他仰着头,喘息着。
但是下一刻,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周围陷入一阵极度紧张的寂静。因为杨去病感受到,这一次的鞭梢缓缓地,警告般缓缓地滑过他的大腿内侧,用的力道不轻,引起一阵麻痒的感觉,条件反射一般,他几乎立刻感受到痛楚,那野兽也瞬间乖觉,栖伏回去。
杨去病下意识地想要夹紧腿,然而动弹不得,他开始哀求一般用喉咙叫起来。
又是毫无预警地,一道烈火灼过他的胸膛,力道比第一鞭更大,又或者是一样,杨去病没法分辨,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哀嚎。然而他心底有一种庆幸,到底吴诚没有把鞭子挥到那个地方去。
接着他感受到吴诚的手再次碰了碰鞭痕,他紧张又害怕地瑟缩着。
“看来你还不明白,有的时候,我夸奖你,和责怪你,用同一种语气。同样的,惩罚你,或奖励你,我也可以只用一种方式。但是你需要自己明白,这是惩罚。不要再让我生气。”吴诚轻轻说道。
杨去病眼角因为刺激流出的泪液沾湿眼罩,他点了点头。
两颊一麻,杨去病感觉到吴诚伸手替自己解开了口塞,然而他只敢闭上有些酸疼的口腔,没有敢先开口。
“那么,”吴诚轻声道:“你现在可以开始报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