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来过我的世界》留恋似水

5、五------------ 从此多一人陪看花开花落。

　　我睡觉之前有看到他空间动态的习惯，不管有无更新，我都坚持地会去看，他很少发，即使发，也是一些我看不懂的诗句，或者感慨，评论从来不回，可我依旧会去评，我爱看他写的东西，即使看得不那么地懂，我知道他化学物理好，没想到文笔也如此了得，他高二那年，有个知识竞赛，周六，我亲自去比赛地等的他，平时周末多半会跟他一起，要么给我讲解我不会的数学题，要么窝在他家看一下午电视。那天我去的早，也没有提前知会他，就一直在门口等，等他出来时，我才感觉到脚的酸痛，
　　“哥哥，这里！”他斜背着单肩背包朝门口走来，我老远地喊他。
　　他停住脚步眯着眼看着我，我叹了一口气，猜他又没戴眼镜，
　　“我真佩服你耶，第一次见到近视不戴眼镜的！”我对着迎面而来的他数落道。
　　“你怎么来了？周六不在家多睡会觉跑出来干嘛？”他直接略过我的问题先发制人。
　　我转移话题又开始玩我最爱玩的猜数字游戏，“哥哥你看这是几？”我洋洋自得地后退几步，向他张开手指，
　　“五”他不屑地答道。
　　“咦，怎么今天猜对了！”我露出惊讶的神情。
　　“诺”他指了指对面的眼镜店。
　　“戴的隐形眼镜？我说呢，诶，不对啊，那我刚刚喊你，你为什么还眯着眼睛看我？”
　　“习惯，有些习惯很难一下子改掉。”他往肩膀移了移书包，轻飘飘地答道。
　　“哦”我点头一时语塞。
　　“走吧，你几点到的？”
　　“我啊，我没到多久，差不多十几分钟吧。”你还别说我撒谎起来真的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
　　“对了今天考的题目难吗？”我接着问到，
　　“一般般”他淡淡地说。
　　“你的一般般就是能过，我的一般般啊就是基本完蛋。”
　　‘’恩，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对啊，不然我早被你气死了。”
　　“小心车!”只顾往前走没注意自己闯了红灯，幸好他及时地拉住我的胳膊。我回头看着他，准确说是仰望着他。
　　我默默后退到他身后，他的左手由拉住的姿势变成牵着，丝毫也没放下的意思，我们定在原地，他没有看我，我却看着他的侧脸如痴如醉。忽然一阵大风急促吹过，我条件反射地闭起眼睛，
　　“哥哥，你牵着我千万别放手啊，我小时候遇到起大风我妈妈都是让我闭着眼睛她牵着我过马路的，这样眼睛才不会进沙子。”
　　他没有回应，但我的胳膊垂了下来，又不到一秒右手被牵起，他牵着我的手，温热大力，我闭着眼睛，紧紧闭着，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努力克制自己不要紧张不要冒虚汗，嘴唇干涸，这症状倒像中暑。我的身体被他牵着走，跟着我的灵魂也被牵走了，再然后我的心也被他牵走了。这是我走过的最长最长一条马路，以至于我每每回忆至此都忍不住流眼泪。
　　“他肯定那时候也喜欢上您了！”杨记者一脸花痴地看着我，我长吁一口气，摇了摇头。
　　之前我还爱跟他争论几句，往后他说什么我都听着，不再与他抬杠。我的立场没有了，我的原则也泡汤，我有的就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的理智。我仅存下来的清醒就是告诉自己，等我高中毕业，我会给自己一个交代，我上大学第一件事就是去告诉他我喜欢他。现在的我不可以乱也没有资本乱，我需要自己先变得优秀。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到这些变化，至少我自己心里是一清二楚的哪怕我极力去掩饰。我正准备关电脑睡觉，还是忍不住刷新了一下动态，居然有更新一条，瞬间只觉得当头一棒，我多希望这一刻我失明，刚刚的暗暗发誓到这一刻不过用了几秒，却给我带来了无以言说的痛楚。下面是他与林檬的合照，上面的文字是“从此多一人陪看花开花落。”照片里，林檬亲吻着他的右脸，角度看上去是哥哥在自拍。这是告诉我他恋爱了？不对不只是告诉我，是告诉所有认识的人。我愣住几秒再以最快速度关上电脑，坐回我的床上，抱着抱枕，目光呆滞地看着对面的墙，不知所措，我咬着手指，这是在做梦吗？我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太久没见他，所以做噩梦了，我摇着头，应该不是真的，也许他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也许是林檬故意的，文字肯定是林檬发的，对，肯定她在捣鬼，可是林檬怎么跟他在一起，哥哥不是在毕业旅行吗？那他们两个是一起去的？我脑袋里的想法越来越没有说服力，越想越着急，
　　“啊！”我的手指被我咬破，血在一点一点地渗出，我的心打了一个死结揪在了一起，毫无预兆的眼泪，双双滚落下来，我看着滴血的手指只是傻傻地看着，是真的，手指破了，我能感觉到痛，这不是在梦里，刚刚那张照片是真的，那句话也是真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在我思念他时，他温存在她人的怀里。空调开的不高，我却冷得浑身发抖，虚汗混杂着眼泪滴落，我捂着心口，头埋进抱枕里，什么都听不到，只听得到自己呜咽呜咽的哭声，房间静得可怕，滴答的时钟也仿佛静止同我一起哭泣。我不知道我何时醒来的，也不记得何时睡着的，醒来的时候，是趴在抱枕上，眼皮稍微动一下都觉得痛，我揉揉眼睛，才看到手指上已经结痂的伤口，抱枕上衣服上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殉情了。”殉情？”我轻呵一声，才努力回想昨晚的一切。我花了一天的时间来告诉自己我的哥哥成宇他有了女朋友还是我不喜欢的林檬。我只是把他当做哥哥，先前的喜欢症状都是假的，我没有喜欢他，对，我没有喜欢他，我才15岁，哪懂什么喜欢，何况他那么讨厌，捉弄我，又爱气我，害我拉肚子.......我列出了一堆他的缺点，边说边哭，边哭边说。总之表面成功地说服了自己。我打开手机有一个未接电话，有一条未读短信，是成宇。“打你电话没接。是还在睡觉？我明天回来，你需不需要我在这边给你带些什么？”“不必了。”我颤抖着按出这三个字，又删掉，又继续按上‘’不用了”不好，我这样算什么，我不可以暴露出我的任何想法，“你回来就行，不用给我带东西了。”终于按了发送键。第一次觉得我们的距离远的遥不可及。我没有收到他的回复，在忙吧，我给自己编个理由。
　　第二天，我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一一啊，你成宇哥哥来了，快起床！”是妈妈的声音。
　　“知道了”我软弱无力地答道。
　　整理好自己，照了照镜子，这两天过的地狱般生活，好不容易稍微缓过来了又要继续下地狱。我叹了一口气，要是平常我定会精心打扮一番，现在觉得没必要也没力气做任何事情，蓬头垢面匆匆下楼，不敢看他，只能余光看到他站在那里，我走近，还是不敢抬头，我怕看到他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回来了。”我不痛不痒地问候，目光始终盯着地面，面无表情。
　　“一一，你没事吧？”他有些往前，我急忙躲开坐回沙发还是不看他。
　　“没事，我大姨妈来了，人有点不舒服，如果没别的事，我先上去继续休息了。”我作势起身要走。
　　“那好吧，对了，我给你和多多带了礼物，先放在这里，你先去休息吧，等你好点了我再来。”他边说边放下两个盒子，我刚准备开口说谢谢，
　　“阿姨，那我先走了！”论礼貌我真的自愧不如。
　　“走什么呀，我面条都下好了，吃了再回去，你爸妈估计都去上班了，在我们家吃了再回去嘛！”不一会儿我妈就系着围裙就冲到了客厅。
　　"阿姨你知道的我怎么会跟你客气，我真的不吃了，我给同学带了好多东西，还得出去一趟给他们呢，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整理了。” 我听见脚步声远去。
　　”这孩子，你说刚回来家都没回就来我们家送礼物，连顿饭都不吃就急着走。那礼物谢谢你了！”我猛地抬起头站起来，才注意到他拖走了放在院子里的行李箱，真的刚回来。
　　“别客气阿姨！”他右手拖着行李箱，左手开着门，牛仔裤白衬衫，好像晒黑了一点，合上门的一瞬间，我们四目相对，欲言又止，此刻我多么庆幸他是个近视，我可以肆意地看他。才两个月没见，我们之间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轻捂着小腹，痛得抽筋，倒霉事都跟着一起来了。
　　“妈，弟弟呢？”
　　“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还睡着呢！”我看了一眼时钟，才八点，
　　“那我再回去睡会吧，真的快痛死了！”
　　“吃点面条再睡，空着肚子更不舒服，妈妈下得很清淡，吃点？”妈妈过来抱着我，我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我真的没胃口，不想吃，我先上去了。” 我离开妈妈的怀抱，舔了舔嘴唇。
　　“哎，这礼物你成宇哥哥买的，你刚谢过人家没有？这孩子考上了一个好大学不说，真是懂事！”
　　“ 恩，那我上去了。”
　　“恩是什么意思？你呀有人家一半懂事就好了！”
　　“妈，你又来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我指了指小腹，无力地申诉。
　　“行了行了，快上去再睡会儿吧啊，热水袋记得要捂着肚子睡，空调温度再热也不能开得太低。没一个让我省心的，我先去看看你弟弟踢被子没。”
　　“知道了，”我拿起礼物，包装得很精致，旁边的小卡片有写名字，我拆开了弟弟的，是一个迷你的小汽车，再拿起我的那份，上了楼。我躺在床上将礼物拆开，是一只LAMY钢笔，我不懂什么牌子不牌子，也看不到价格，大大小小的生日礼物每年都有，抱枕是他送的，床头的泰迪熊也是他送的，钢笔好像是第一次。我拿手机百度了一下含义，“祝你成功”祝我成功？是啊，我是得成功赶紧忘记这种感觉才是！我随意将钢笔丢在一边，人像霜打的茄子皱得不成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