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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乡音/同病相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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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月底开学只有三天了,亚久津仁结束了在机车修理中心的学徒工作,像往年一样,开始窝在家里复习英语,为开学时的补考做准备。
说起来有些奇怪,亚久津仁其他科目的成绩虽然不高,但每次考试都能低空飞过,只有英语这一门,老是得补考,只要看看他那足有九成新的英语书,就可知道他平时没有认真学。
我近年一直帮助他进行英语考前恶补,现在回了国,自然更是义不容辞。
我的方法同往年一样,先是研究考试大纲,然后把亚久津仁整个学期的考试试卷仔细地过一遍,找出主要考点和他存在的问题,然后针对性地进行复习内容圈点,同时模拟几套试题给他练习。以前总是要依靠传真和邮件,今年倒是省事多了。
今天亚久津仁把我叫来温书,却一直不专心,又是昨晚那种想说什么却又不说的样子。我最后忍不住停笔问:“仁是不是有什么事?”
亚久津仁沉默了一下,抬眼望我:“你和真田很熟吗?”
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我笑:“真田的爷爷和外公是以前的同事,我刚回国时真田到家里做过客,上次我和闻乐去立海大挑战时又得到他和队友的热情招待,算是比较熟的朋友吧。”
亚久津仁眉头舒展了一些,说:“飞扬,我……”
这时我手机响了,打断了亚久津仁的话头。
来电是幸村打来的,我按下了接听键。
“飞扬,我是幸村,你现在方便吗?”幸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着急。
“你说吧,有什么事吗?”我忙问。
“是这样的,切原的父亲是经营外贸业务的,今天临时来了两位香港客户,可他的中文翻译正在休产假,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手,我想到你中文歌唱得那么好,所以猜想你可能可以帮这个忙。”幸村解释着说。
“行,我试试看。”我爽快地说,有些兴奋呢,乡音已经久违多年了。
“你在家吗?我和切原过去接你。”
我说了优纪咖啡厅的地址,幸村说十分钟后到。
挂了电话,我对亚久津仁抱歉地笑了笑,说:“切原的父亲临时来了两个中国客户,我答应去充当一下翻译,晚上我们再继续,你先复习我刚才圈点的内容吧。”
亚久津仁闷闷地送我下楼,经过咖啡厅的吧台时优纪看到他神色不对,便暧昧地向我眨眼,“飞扬怎么就走了?”
“我去给一个朋友帮点忙,晚上再过来。”我无奈地说,自上次给闻乐饯行后,优姨每次看到我和亚久津仁在一起时总要用言语或眼神暧昧那么一下,真让我有点受不了,好在亚久津仁没有遗传她的腹黑因子。
到了门外,站了不到两分钟,一辆加长的林肯就开到我跟前停了下来,车窗摇下了,是幸村和切原,他们看到亚久津仁都打起了招呼。
上车后司机直接把我们送往切原家的公司,路上幸村告诉我,今天听到求援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给切原补习英语,本来他也是懂一点中文的,但碰巧那两个中国人是上了岁数的香港人,无法用普通话顺利交流,用英语交谈起来也不流畅。所以就想起我昨晚唱的粤语歌,进而猜想我很可能懂得粤语。
我笑道:“你们运气不错,我的确懂粤语。”幸村和切原都放心的吁出一口气。
其实何止是懂,粤语是我前世讲了二十多年的家乡话啊。
穿过两条街区便到了,难怪幸村他们能在10分钟内过去接我。
进入办公楼的接待室,便看到一胖一瘦两个五十开外的中国人,他们正在和一个与切原有几分相像的中年大叔在比手划脚地用蹩脚的英语说话。
切原向他父亲(下面简称切原爸爸)介绍了我,我笑着向喜形于色的切原爸爸问了声好,便转头对两位同胞用粤语问道:“我的中文名是童可欣,两位先生怎么称呼?”
“太好了!终于有人听得懂粤语了!”胖的一个开心的笑了,说:“童小姐你好!我姓许,我同伴姓林,我们这是第二次来日本,因为是临时的决定,所以没有提前预约,给切原先生添麻烦了。”
“许生,您好!”(粤语里通常称‘某先生’为‘某生’,以显亲切之意。)
“童小姐,这次我们是专程来跟切原先生谈一宗纺织品生意的,就麻烦你进行翻译了。”林先生直接切入了正题。
“林生客气了。”我微笑,久违的乡音听起来格外的亲切呢。
我用日语对切原爸爸说了客人的来意,切原爸爸很是高兴。
早上进行了商谈,幸村就商谈内容草拟了一份贸易合同。看着这份条款齐备、措辞严密的草件,我不禁暗暗佩服幸村,他和迹部一样,都承担着家族的使命,作为继承人的他们想必是自小就接受精英教育的吧。
招待客人吃过午饭,又继续就草拟的合同进行了细节上的磋商,最后达成了合作协议。
下午陪同客人在东京的唐人街转了一圈,用过晚餐后把他们送回了宾馆,又安排好他们次日回国的送机事宜,我和幸村的任务总算是完满的完成了。
切原爸爸拿出两个红包向我们致谢,我和幸村都婉拒了。
在送我回亚久津家的路上,幸村微笑道:“飞扬和亚久津君的交情很不错呢。”
我点头说:“我和他六岁时就认识了。”
又笑道:“说来真巧,你今天给切原补英语,我也是一样,仁的英语每个学期都得过补考这道关卡。”
幸村闻言也笑道:“这么说我们是同病相怜喽,切原的英语一直让人十分头痛,他那做外贸业务的父亲也拿他没有办法。”
我们交流起补课的方式和技巧,发现彼此采取的方法大同小异,都是属于临时突击式的,说白了就是瞄准了应试教育的漏洞。
身为部长的幸村除了鞭策部员不断提高球技,还要关心部员的学习和生活,应该是很不容易的吧。
有时候人站得越高,背负的责任就越大。
不知是否想到了相同的问题,我和幸村对看一眼,交换了会心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