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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137章 祸水东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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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筋疲力尽中送走了小善,楠珺原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偷得半日闲了。谁知茶还没喝上两口,司晴却神色怪异地前来禀报:“姑娘,福晋来了。”
一股温水哽在喉间,差点喷了出来。好不容易将那口茶强咽了下去,楠珺咬着牙一字一字地往外蹦:“我可以不见么?”
司晴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巴巴地说:“姑娘,想想云霄殿的侧福晋,也许您就有动力见福晋了。”
呃,这是个什么山路十八弯的脑回路,楠珺直愣愣地道:“这二者有何联系?”
司晴叹气道:“前脚树了侧福晋这个劲敌,后脚再开罪福晋的话,姑娘,咱犯不着这么傻是吧?”
哦,呃,嗯?啊!
盯着司晴的背影,楠珺心理老大不平衡了:我只是条件反射性的不想见,但不是真的不见嘛。芳哥这时不是该在惊鸿殿着急么?跑如意室来做什么?
来者是客,而是还是这府里的女主人,也不敢怠慢,楠珺拖着疲惫的身子跟着司晴一起到小院门口迎芳哥。
许久不见,芳哥气血倒是好了很多,难道真的是听了她的忽悠,喝了那什么红枣乌鸡汤后还真见成效了?想到这府中的女人都如饥似渴地等着胤禛甘霖雨露,楠珺就不免为胤禛那“铁打”的身板小小地捏了把汗。
踏进主殿,芳哥并未像齐欢那样上上下下地打量如意室,这二人的教养在楠珺心中立分高下。她将芳哥请到首座,还未开口说些客套的话,芳哥却先开口了:“沈姑娘,此番打扰了。旁的话以后再说,我这次来是想请姑娘随我去一趟宗人府。”
楠珺以为自己耳朵里耳屎多了堵住了没听清,瞪大了双眼道:“哪里?”
当芳哥再次重复一遍时,楠珺瞬间觉得这锅粥搅得好糊啊,芳哥怎么和宗人府扯上关系了呢?
“等等……福晋,您是想去看贝勒爷,是吗?”
芳哥羞赧地低头道:“是的。”
楠珺脑门上有两滴冷汗在跳动,忍住激动缓声道:“福晋,此刻去宗人府……恐怕不妥吧?”
芳哥看出了她的担忧,说道:“贝勒爷……生病了,我是想请沈姑娘一同前去看看。”
楠珺上下眼皮可了劲地向两边拉扯,她的惊讶程度是不亚于旁边的司晴,就差没跳起来。
“贝勒爷生病了?我……”本想说我怎么不知道,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改口道,“去……恐怕不合适吧?”
胤禛生病,康熙帝不可能坐视不理,宫里有那么多的太医,她一个伪医女前去恐怕就是出丑的,奈何芳哥不知道啊。
忽然,芳哥诺诺地道:“沈姑娘不用担心,宗人府那边我已经打点好了。”
打点?楠珺暗暗掐了自己一爪,怎么忘了这茬,芳哥的娘家在朝中势力不算小啊,所以……
“福晋,贝勒爷是真的生病了么?”楠珺起了疑心,因为小善并没有提起胤禛生病什么的啊,何况他身体那么强壮,不就是在宗人关了那么几天,不至于吃不消就生病了吧。
这时,芳哥的眼神闪烁起来,低声道:“这……是我安排的,因为我实在找不到什么借口去宗人府看贝勒爷,只有出此下策。”
呵,呵呵,楠珺干笑两声,下策?手段也算高明了,好不好。所以,胤禛有种病叫福晋安排他生的病。
“此事是德妃娘娘安排的么?”
芳哥摇头:“不,额娘虽也着急,但皇上正是气头上,她也不敢劝,所以……”
下面的话不言而喻。在德妃那里碰了壁,芳哥这才动用了娘家的关系,恐怕她娘家人也知道,与胤禛的婚姻,本就将两家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此刻胤禛遭了难,乌拉那拉家族恐怕也不好过,还不如在他危难之际出手帮一把,于两家都有好处。所以,比起齐欢在府里干着急来,芳哥是个有计谋的人。
楠珺也放心下来,若是德妃出面而被康熙帝知道,那定会落得个后宫干政的下场,如今是芳哥出面,妻子关心丈夫,在一向奉行仁孝的康熙看来这是多么和谐的一幕,也不会怪罪到芳哥身上。只是,有一点她不明白。
“既然如此,福晋只管去便是了,为何要让我去?”
是呀,你芳哥是胤禛的正牌妻子,她沈楠珺算什么?妾?通房丫头?好像什么都不是。
“近段时日,贝勒爷有个什么病症都是沈姑娘给治好的,我怕宫里的太医不清楚病因,耽搁了时间……”芳哥顿了顿,换了种语气,“既然是做戏,当然得做像一点。”
楠珺哭笑不得:你们夫妻情深,我还巴巴给你们搭桥铺路。
既然人家把来意说得如此明白,若再推辞也显得太不近人情了,楠珺无奈答应,简单拾掇了一阵,便只身随芳哥去了。
二进宗人府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这个破地方,以后还是不要再来了。芳哥将青岱留在宗人府外,只二人进去。
幸好带路的不是上次那个侍卫,楠珺一路低着头随芳哥到了一处僻静干净的监房内。芳哥给那侍卫打了赏,那侍卫嘱咐了句“福晋请快着些”,将门打开后,便退下了。确实打点到位了的。
二人进了监房,楠珺刚转身准备关门,却听见芳哥娇滴滴地悲戚道:“贝勒爷,您受苦了!”
嘶——楠珺只觉得几层几层的鸡皮疙瘩在往下掉。
再一转身,不用抬头都瞟见芳哥扑在胤禛的怀里。而胤禛却用余光打量着她,那眼神似乎在询问:你怎么也跟来了?!
所幸芳哥背对着她,楠珺朝着胤禛耸耸肩,表示不关我的事。况且,这么辣眼睛的场面她还避之不及呢。
“咳咳……”胤禛故意咳嗽了两声提醒芳哥这里还有个“外人”在。
芳哥也知道此举与她往日端庄正统的形象大相径庭,离开胤禛的怀抱,低头擦拭泪水,小声道:“贝勒爷,妾身在府里实在担心得紧,不得已才想了这个主意,您……没事吧?”
她口中的没事当然指的是被康熙帝下令监/禁一事。太子被废,又同时监/禁了三个皇子,不论哪一个都实难猜测康熙帝此时的心思。
胤禛又瞄了一眼楠珺,发现她正在看别处,便宽慰芳哥道:“朝廷中的事,你就不要过问了,我没事的。快回去吧。”
这么轻描淡写的两句,芳哥怎么可能相信,追问道:“真的没事么?我听说是直郡王……”
“好了!”芳哥还未说完,便被胤禛打断,他见芳哥被吓到,又于心不忍,软下语气道,“朝廷中的事你就不要过问了,安安心心打理好府里的事就行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别担心了,这宗人府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以后也别擅自做主,小心被别有用心之人抓住把柄。”
三言两语似是安慰,实则是责备她擅自做主来宗人府,连楠珺听了也为芳哥鸣不平:喂,她好歹是你的妻子啊,人家牵挂你来看你,用得着这么不留情面么?她嘴角瘪了瘪,满脸的鄙视。
这时,她上前两步,对胤禛道:“贝勒爷,福晋一片苦心,万不可辜负了。我既然来了,也顺便给贝勒爷把把脉,这宗人府阴暗晦气得紧,把个脉,福晋也求个心安不是?”
芳哥忙道:“对对对,还是沈姑娘想得周到。”
趁着芳哥用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看着胤禛时,楠珺却用眼神对他示意找借口将芳哥支走。
胤禛会意,对芳哥道:“到这里探监需谨慎,那侍卫要不了多久便会来催了,你且到门外拖住他一点时间,这把脉是受不得惊扰的。”
芳哥乖顺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出去了。
楠珺疾步上前,对胤禛低声道:“我长话短说。这次三贝勒胤祉也牵涉了进来,我万没想到,不过我从小善口中得知此人与直郡王素来不睦,而这次又是直郡王生生将他拖了进来,恐怕他心里对直郡王恨得要死,我打算在此人身上做做功夫。”
胤禛道:“做什么?”
楠珺想了想,说道:“皇上将你们放出来后,三贝勒第一件事定是要找直郡王算账,不若我们给他送点证据过去?”
胤禛蹙了眉头,不解。
“我已经安排了小善去找直郡王在围场陷害十三爷的证据了,直郡王本就想害太子,这次更是在皇上面前表露了这层意思而遭到皇上痛斥。不若我们将此事给他坐实,再由三贝勒去揭发,这样做最重要的是让你撇清这个关系。”
听罢,胤禛的眼中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目光,良久,嘴角才浮了一丝微笑:“好,这便是当做出去后给三哥的一份厚礼。”
“吱嘎——”门开了,那侍卫在门口站着没动。
楠珺向胤禛行了一礼,嘱咐道:“此处湿气甚重,贝勒爷当保暖御寒才是,所幸贝勒爷身子向来康健,并无大碍,想来福晋也该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