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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救?不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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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霓凰,先不要哭,琅琊的情绪不可以太过激动,会发病的。”长苏拍拍霓凰的手臂。
听到长苏的话,霓凰立刻放开琅琊:“对不起,琅琊,姐姐失了分寸了。”
“没事,霓凰姐姐不要听哥哥瞎说,琅琊很健壮的,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琅琊说着还握起拳头在她面前挥了挥手,表示我很厉害的样子。
看到她的样子,4人都笑了,霓凰刮了刮琅琊的鼻子:“是,我们琅琊最厉害。”
蒙挚擦擦眼泪,对长苏说:“好了,现在该来说说正事了。”
“什么正事?”
“上次郡主的事情,太子迟早会知道是你一手破坏掉的,他可不是什么有器量的人,说不准会对你采取什么报复手段,我看你还是先假意顺从一下誉王这边,纵然不稀罕他的荫护,至少也不必两面受敌吧?”
“放心,他们现在都忙,都还顾不得来收拾哥哥。”琅琊面上浮起清冷的笑容
蒙挚和其他3人都看了看对方,琅琊喝了口茶:“听说,誉王那边的何敬中的儿子,打死了文远伯的儿子,有道是只防不攻是绝对的败者,既然誉王已经借枯井案咬住了户部尚书楼之敬,太子就必然要死盯着何文新的案子不放。”
“我想……何敬中一定会想办法把他儿子的杀人案提到刑部去审吧。”长苏听琅琊的话,也想起了之前黎刚他们说过这件事,也笑道。
“刑部可是誉王的天下,太子盯得住吗?”蒙挚皱眉。
琅琊两眼放寒光:“誉王是占了上风没错,但何文新这案子实在是太明目张胆了,文远伯发着狠呢,刑部要动手脚,难免会有一番周折。”
“看到他们互相撕斗了,是最高兴。”蒙挚见琅琊将手缩进袖中,忙推了个手炉过去:“不过,就算何文新被太子盯死了,那到底不是何敬中本人,于誉王而言,并无多大损失啊。”
长苏和琅琊唇边都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长苏轻声道:“若他知道如何约束部属适可而止的话,何文新此案的确也还伤不了他什么……”
“靖王哥哥,听说,庆国公被人告了?”琅琊笑笑
靖王点头:“他在自己管辖的地区烧杀抢夺百姓的物品和房产土地,原告已经入京,事情也捅到了父皇那里去了,夏冬被父皇派去彻查,可能已经回来了。”
“那么,我们就不用担心了,他目前最大的软肋,还是在庆国公柏业身上。”琅琊点点头。
蒙挚一击大腿,道:“说到这个,我还正想请教你呢,小殊,我想夏冬回京,多半已经收齐了不少证据,怎么这侵地案到现在连一个泡儿都没有,你说皇上到底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这个侵地案,到底由谁来主办……”长苏喝了口茶。
“啊?”
琅琊将手掌翻转过来,贴在手炉取暖,面上的表情淡淡的,仿若在闲话家常:“皇上要办侵地案,主要是为了近来权贵随意兼并土地之风日盛,有碍国本,但这么大个案子,该交到谁的手里主办,却是个难题。我想,他就是尚未决定好主审人选,才会迟迟没有动静的。”
蒙挚身为禁军统领,当然不是一个单纯粗豪之人,细想了一下,点头道:“没错,悬镜司只管查案,没有审结之权,这案子太大,只能交由中书省、御史台和廷尉府三司会审……可是……”
长苏冷笑道:“皇帝陛下心里明镜似的,三司会审,如果没有一个既中立、又镇得住的人在上面压着,好好一个侵地案,立时便会变成一场党争,皇上借查此案立威,警戒的初衷就达不到了。”
蒙挚皱了皱眉,叹道:“难怪皇上迟迟不决,这事确实难办。”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所以要靠你替皇上解忧了。”
“我?”蒙挚吃了一惊,“我能有什么好办法?”
靖王和霓凰听他这样说也是很疑惑,蒙挚是皇宫内院的侍卫统领,打架的事交给他到事,不错,但是办案,那就有点......
“办法自然是有的。”唇角轻挑:“你可以向皇上推荐一个人。”
“谁?”
长苏看向静静坐着,看着他的靖王,轻轻的说:“靖王。”
“我?”
“不错,靖王哥哥是最合适的人选,你从不参加党争,让你来查是最好不过的人选了。”琅琊点点头。
蒙挚想了想,也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但是,心里还是不放心:“让我跟陛下建议让靖王去审庆国公的案子,这事可以,可我总是心里不踏实。”
“有我在你还不踏实吗?”
“你做事我当然放心,我只是担心不管靖王怎么做,都会得罪人的。”
“踏进这个圈子,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这就要看这个案子办得值不值得。”
霓凰:“怎么说?”
琅琊:“如果把这件案子办好了,一来可以得人心,二来可以树立威望,三来可以显示靖王哥哥的才干和能力,如果总是站在远处,便没有人会知道他的存在。”
“你们兄妹做事一定有你们的道理。”蒙挚担忧的看向靖王:“靖王殿下......”
“我相信小殊和琅琊是不会害我的,你就按照他们说的办。”靖王看蒙挚看向他,笑笑。
“那,好吧。”蒙挚叹气。
之后几人又聊了一会,弥补一下多年的相思之情之后,就各自离开了苏府。
第二天,蒙挚又来了,他真的做到了,他跟长苏说:“说起来也神了,我就按照你教我的话,一字不差地跟陛下说了,他真的想到靖王殿下了,这是为什么?”
“那因为皇上没有更好的人选。”
“哦。”
这时,被下人通知靖王来了之后,带领他来到了长苏这边,听到他们的对话,靖王哼了一声:“你为什么不直接跟蒙大哥说原因?”
“原因?什么原因?”蒙挚有些不明白。
靖王抬头看着树:“父皇之所以会想到我,是因为他没有那么疼爱我,因为不疼爱,所以不在乎,他不会在乎我去办这个案子会得罪多少人,会遇到多少阻碍,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所以才会想到选择我。”
“啊?”蒙挚瞪大眼睛,看向长苏,长苏点头:“原来,景炎已经想到了。”
“我早就知道,父皇不喜欢我,不在乎我,更是在大皇兄谋逆案之后,对和他走得近的我,更加的不待见,即使,谋逆案不成立,但是阴影已经下了,抹也抹不掉。”靖王心里有些许难受
“靖王哥哥,不要灰心,也不要在意,我相信你,我们都相信你,你会做得很好,不管你遇到什么困难,都有我们在你后面ting你,支持你的。”琅琊抱着他的手臂,心疼的看着这个哥哥。
靖王拍拍她的头:“靖王哥哥知道,我们琅琊是最乖的。”
“小殊,既然这么难办那你还叫他去做?”蒙挚皱眉。
“这第一步总是要踏出去的,只是一旦踏出去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几人到了书房,看到他拿出了写着字的木牌子。
蒙挚皱眉:“你这是又在琢磨什么啊?”
“太子和誉王相争多年,他们在六部之中的势力划分还真是均衡啊!”
靖王挑眉:“这刑部、吏部和工部是誉王的人,户部、兵部和礼部是太子得人,你这是想一一折断他们的爪牙呀。”
“我想折断的可不只是六部,”
靖王看着长苏:“小殊,你指的应该是军方吧?”
“庆国公是誉王的人,宁国候是太子的人”蒙挚。
“兰园藏尸案,太子丢了户部的楼之敬。”说罢,将那写着户部的木牌丢入旁边的火盆中,又拿起写着庆国公的牌子道:“滨州侵地案,誉王手上的庆国公也保不住了。”然后随手又丢入火盆里与那户部的牌子作伴。
“不过誉王未必会死心,很可能会来找我商议怎么救庆国公。”话音刚落,黎刚便进来回禀道:“宗主,誉王殿下到了,正在门口下轿。”
蒙挚听闻后说道:“你猜的真,我们马上回避一下。”
琅琊将剩余的木牌子放入盒中,捧着手炉随着蒙挚他们离开了,长苏只看着火盆烧得旺旺的,将那两枚木牌烧得面目全非,果然如他所料,誉王问了滨州侵地案
“苏先生可知道滨州侵地一案?”
“知道一些,那对原告老夫妇曾经路过江左,还惹出点事来,殿下心中可曾介意?”
誉王笑笑:“那都是以前不知道江左盟的规矩,才起的冲突,都是误会。”
“殿下如此大度,苏某领情了。”
誉王看着长苏:“此案令本王十分困扰,望先生教我。”
“怎么,皇上已经决定要开审此案了,”
“父皇今日已经正式传召靖王,命他主审此案,三司协理。”
“靖王?”长苏明知故问:“殿下和太子都没有反对吗?”
“父皇已经言明,此案不许我跟太子插手,可以靖王那个脾气他要来接手,对太子还是有利的,东宫自然不会反对,至于本王......”誉王说到最后,说不下去了。
看他这样,长苏问道:“殿下是要避嫌是吧。”
“先生知道庆国公柏业跟本王交往甚厚,这案子没有落在太子手里已是大幸,本王只是担心靖王那个死心眼的人,不好打交道啊!”
多在里屋的人听到誉王对靖王的评价都无声的笑了,靖王翻了个白眼。
“殿下在靖王面前不是有个人情吗?”
誉王嫌弃的说:“先生也许不知道我那个七弟是个什么样的人,在朝中本王从来没有见过像他那么冥顽不灵,不知道变通的人,有时候就连父皇也拿他没办法,那点人情怕是还不足以让他俯首听命。”
“所以殿下的意思是要我想办法制约靖王,好让靖王在裁断时放他一条生路?”
“先生若有良策能够保住庆国公,本王绝对感激不尽。”
“殿下若心中确有此意,那苏某只能不客气地说,世间路有千万条,殿下为何要选择一条死路呢?”
誉王皱眉:“先生何出此言,”
“殿下是一代贤王,深受皇上宠爱,群臣拥戴,意气风发,竟能与太子争辉,可惜殿下忘了,无论殿下的权势有多大,在这大梁的境内,有一个人是万万不能与之为敌的。”
誉王想了想问道:“谁?”
“您的父亲,当朝的皇上。”
“先生此言差矣,本王何曾敢与父皇为敌。”
“殿下以为侵地一案是谁要主审的,是太子吗?是靖王吗?都不是,而是皇上,他为何要派司法机构之外的悬镜司去查案,为何要竭尽心思找靖王来当主审呢,还不是想一举震慑住当前的土地兼并之风,殿下与太子相争多年皇上可以容忍,但是他绝对容忍不了你们阻碍他推行国政。”给他倒了杯茶:“滨州一案,其实皇上早就有了决断,如果殿下从中掣肘扰乱朝局,那最终恼怒的人会是谁呢?”
誉王闻言,豁然开朗:“先生果然一语中的。”
“为了一个庆国公,而失去圣心,孰轻孰重殿下可曾想过?”
“当真没有办法了吗?”誉王搓了搓手指,问道。
“庆国公早就保不住了,想必殿下心里也明白,不是吗?”
“先生可知,庆国公对我有多重要。”
“我知道,按照我朝国制,文臣武将分明,军方甚少涉入朝局,而这位庆国公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明确表示支持殿下的。”
“若是论政务的表现,或是对六部实权上的控制本王自问绝不会输给太子,可在军方,本王错失了一个宁国候谢玉,一招失,失却全盘。”
我又暗示誉王,既然庆国公保不住了,何不顺势权力支持靖王,让靖王,成为誉王手中的那张军方之牌,送走誉王,我看着远去的马车,我才算放松。这毒蛇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