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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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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晏青见过魔天行之后,因为担心事情暴露被魔教疯狂报复,赵启天很是安分了一阵子,每天不是探探晏青的现状就是和各派联络联络感情。
值得一提的是,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原则,赵启天用“魔教中人阴险狡诈早有准备”的理由将所有人除了晏青全部死光的事儿搪塞了过去。
其实也不难办。毕竟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而晏青显然不会拆赵启天的台。
于是各派被蒙在鼓里,依旧朝生暮死,天天大肆吹嘘自己等人的丰功伟业和美好前程。庐山派歌舞升平,一片祥和。
就这样,赵启天看似风光无限实则胆战心惊的过了一个月。期间还派了不少人出去探听情报。
探来的消息说,魔天行正忙着整顿被毁的分坛,好像已经完全忘了这码事儿一样,一点儿异动都没有。
魔天行也不过如此嘛。赵启天现在对那个传闻中的大魔头生了几分轻蔑。既然风头已经过去,他刚歇了没多久的心思便再次活络起来。
毕竟这魔教一日不除,他一日难安呐。
而墨天星,表面上也确实与之前一般无二,每天处理完了教务,剩余的时间都用来寻欢作乐,或与尹天佑研究医术,似乎已经把魔影忘在了脑后。
影一则继续兢兢业业率领部下隐藏在庐山派四周,不放过一只苍蝇。
都说夏日的天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只听“轰隆——”一声炸响自天际传来,只一会儿的功夫,原本还略有些光亮的天空已经阴沉一片,暴雨倾盆。
燥热的傍晚也在片刻间转凉。
墨天星原本正坐在书桌旁研究手中的医术。
忽如而来的暴雨肆意倾泻,密密的雨点从敞开的窗子砸落进屋里,打湿了桌上紧挨着窗边的一叠宣纸。
墨天星放下手中的古卷,抬眼望去,屋外的景象在倾盆大雨中带了几分朦胧,看着不怎么真切。
起身将竹窗闭拢,墨天星转身划了火折点亮放置在一旁的烛台,坐回桌旁接着上次看到的地方继续细细钻研。
这本书他已经看了十几天了,却一点儿进展都没有。又看了一阵,脑子里只剩下一片浆糊。
墨天星随手将书仍在桌子上,伸手揉了揉眉心。
不知为何,从方才起他一直觉得沉闷,就好像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将要发生。无论他如何静心凝神都压不下这种感觉,扰得他心烦。
万籁俱寂,唯有雨声不绝于耳。
屋内,烛光明明灭灭,尽职尽责地为书房的主人带来光明。
墨天星眼中映着的跃动的火苗,心却不知神游去了哪里……
忽然,墨天星蓦地一个激灵,回头看向紧闭的房门。
有人在外面!
他心念一动,几步走到门边,双手用力。
“吱呀——”一声,门开了。
突然而至的大风略过墨天星直直窜进温暖的房屋,带起墨一般的发随风而舞。
明亮与黑暗,门里门外就是两个世界。
墨天星视线下移。
门口跪着一个人,一个黑衣人。
瓢泼大雨中,雨滴接连不断砸在他的身上,又从他的身上一滴一滴淌到地上。
寒风凛冽,那人明明冷得打颤,却固执地维持着标准的跪姿,脸深深浸在冰冷的雨水中。
这样的人,这样的姿态……
“魔影……”一出声,墨天星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低哑的厉害。
“是。”听到这个名字,默默无语的黑衣人低低应道,沉闷的嗓音在大雨的掩映下变得支离破碎,“凌天教叛影魔影见过教主。”
墨天星一阵恍惚。
有多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了?
不见面便不觉得,见了面方才发现,已经过了一个月又十五天。
“先进来吧。”墨天星侧身,露出身后温暖的房间。
“属、叛影不敢。”
“我说,让你进来!”墨天星骤然提高嗓门儿。
他的魔影,总是在阴影中默默跟在他的身后,或站或跪,却自有身为影阁最强者的骄傲,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墨天星手中最锋利的矛,最坚实的盾,影阁的阁主魔影,何曾如此卑微过!
魔影身体一僵,不顾叫嚣着在体内肆虐的疼,身体前倾,想要用这样的姿势跪爬进去。
“站起来,走进去!”
魔影不敢犹豫,内力运转间身体用力,猛地站起身,仍旧低着头,紧抿着唇,拖着跪了半天早已麻木的双腿一步步挪进书屋。
一进房间,魔影找了个阴暗偏僻的角落跪下,头重新重重杵在地上,一动不动。
被淋透的身上仍在滴水,只一会儿功夫就聚了一滩。
暖洋洋的温度暖了魔影冰凉的身体,却暖不了他早已坠入绝望的心。
墨天星坐回椅子上,眼睛一转不转盯着魔影。
他从来都不是个善人。按照他的计划,只要再过几天就可以灭了庐山派和所有参与陷害魔影的门派,接回魔影。
可现在,魔影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自己恢复了神智。
高兴之余,墨天星却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他。
刑杀吗?
还是……
“教主,罪奴魔影有要事报告。”许是被盯得紧了,魔影颤了颤,低声说道。
“说。”墨天星言简意赅。
“罪奴被庐山派掌门赵启天控制后曾有片刻清醒,探得火云阁、五柳山庄、易荣坊、庐山派、柳月山庄和秦园居密谋联合攻打凌天教。罪奴被命趁乱刺杀教主。”
“所以,你这是来杀了我?”
“罪奴不敢!”魔影惊得猛一抬头,声音也不自觉的提高。一双乌黑的眸子猝不及防的映入墨天星的眼帘,看呆了魔影,也看呆了墨天星。
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僭越,魔影骤然低下头恢复先前的跪姿,惶惶然低语:“罪奴魔影,自知罪孽深重,罪无可赦。愿听候教主发落。”
一室静谧,唯有接天连地的大雨,透过紧闭的门窗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