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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月海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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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钰皱了皱眉,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那个影子渐渐融入李钰的身体里,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阿钰,你怎么了?"慕容棠连忙扶住了要倒下的李钰。
映乐连忙连忙现出原形,一把拉过李钰,在他脑门上迅速的贴下了一纸灵符,然后默念咒语"束魂!"她轻喝一声,那灵符立刻化出光丝将李钰围住。
"你干什么!"慕容棠冲过来一把将映乐推开。
映乐没有理会慕容棠,她一直注视着李钰。李钰闭着眼睛,大概是晕了过去,而他身后的影子看到情况不对,立刻逃之夭夭了。映乐立刻追了出去,可刚出院门,那影子便立刻不见了,她只得悻悻的回来。
她看到一脸不知所措的慕容棠正叫仆人将李钰抬回房间,又叫几个人去请大夫。她一看到映乐回来,立刻激动的大声质问映乐"你对他做了什么?"
映乐见被误会,连忙解释"这……不是我……"
"别狡辩了,我都看见了!"
"冷静一下……"映乐说道"是其他的东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个孤魂野鬼。"
"什么?"慕容棠还是一脸狐疑的看着她。
"这位公子前几日应该就被一个野魂附身了,这种野魂没有前去转生,反而附在他人身上日日侵入其身体,直到被侵入的人魂魄散尽,这个躯体也就为他所用了。"映乐解释道。
"我为什么要信你?"慕容棠的脸色有所缓和,但还是处在担忧与惊慌中。
"这信不信由你啊,反正我又没害他,我刚刚施了个缚魂术,将他的三魂七魄缚在了体内,他暂时没事了。"映乐无所谓地冲躺在床上的李钰努了努嘴。
不过,那野魂为何单单缚在了李钰身上,难道是因为他模样生的好看?况且那野魂看上去身上并无戾气。但如果真的是野魂的话,她一个小小的还未出师的弟子可应付不了,估计得让个渡魂师来才能把他送往转生之地。
"喂,他多久才能醒来?"慕容棠又半信半疑地问她。
映乐走到床边,看了看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李钰,说道"他的魂魄刚才一度离开了身体,普通人大概会受不了,所以躺上个一两天也是可能的。"
"阿钰……"慕容棠坐在床边,柔声唤道,并用手替李钰掖了掖被角。
映乐觉得此刻她不适合留在这里,抬腿便要离开。
"这位小师傅,等一下。"慕容棠突然站起来,叫住了她。
"嗯?"映乐转过身。
"那孤魂野鬼可还会再回来?"
"这不好说,也许对这身体很满意,就回来了,也许会另寻他人,这得看那孤魂怎么想了"映乐答道。
"那还请小师傅再府上暂留几日。"
"啊?"映乐张了张嘴。
"毕竟这种事发生了,我也不太放心,所以就麻烦您了。"慕容棠语气诚恳的说。
映乐想了想,觉得这几日不用住客栈了,不用花钱吃饭了很划算,便答应了下来。
慕容棠叫丫鬟桃红给她安排了住处,就在李钰隔壁的一个小院子里,院子很是干净,东西也都齐全,里面还种了几棵海棠树,在南方三月的暖意里,已有了花苞。
第二天快日落时,李钰便醒了过来,他转悠了几圈后便转悠到了映乐这里来,映乐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吃晚饭,见到有人进来,连忙将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我听说了昨日的事,特来感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李钰依旧穿了件淡黄色衫子,笑起来眼弯弯的。
"没那么严重……不用特意来感谢……"映乐有些不好意思。
"那怎么行?"他的嘴角一直挂着一丝笑意"姑娘是紫垣的仙人?"
"啊?哦哦,是。你怎么知道?"
"姑娘的衣服。"他指了指。
她这才发现这几天她一直穿着紫垣弟子的衣服没有换,右胸的地方绣着一朵小小的紫藤萝,这是她们紫垣的标志"你认得?"映乐有些小小的惊异,虽然四大门派在中原声名远播,但还是很少有人认得她们的。
"嗯,我在盛京看见过。"李钰说道。
"盛京?你从盛京来?"映乐有些激动。
"嗯,有什么不对吗?"李钰见她的反应问道。
"啊,没什么,就是好奇。"映乐见自己有些失态,反应了过来,讪讪地笑道"盛京一定很大吧?"
"嗯,很大,比梧州还大两三倍吧。"李钰点了点头。
映乐惊讶的张了张嘴。
李钰见状又笑了起来"还没问姑娘芳名呢。"继而又说道"在下姓李,单名一个钰字。"
"我叫映乐,映是映照的映,乐是快乐的乐。"映乐说道。
此时天边的夕阳红红的,映在哪里都是一片红。
昨天映乐就已经在李钰门前的梁上用红线挂了一个小小的铜铃,而红线的另一头则系在了她的小指上,红线是无形的,只有她能感知到。
入夜,慕容府进入了休息时间,一切都静悄悄的,甚至连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都轻了不少。映乐在李钰走后不久就打开窗户,爬上了床,不一会便睡着了。
睡了不知多久,映乐感觉手指上的红线紧了紧,她连忙坐了起来,也顾不得穿鞋,便向隔壁跑去。
门已经被推来了,她连忙跑进去,那个白色的魂魄回头看了她一眼,便从窗口飞了出去,铜铃铃铃作响,而她手上的红线缠得她手指出了血。她连忙幻化出匕首,斩断了线,追了出去。
晚上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白色的魂魄在夜色下格外显眼。映乐凌空飞起,生怕再像上次一样追丢了。
魂魄一直向城外的方向飞去。她追到了城外的一片树林前,停下了,树林里面黑黢黢的,什么什么也看不清。这样的晚上,这样的地方,即使是她也是有几分害怕的。
她在外面徘徊了一会儿,还是取出了一个火折子点着了走了进去,但这样映乐还是有些看不清路,她不时疑神疑鬼地向四周看看。风一过,树影便在她身边荡来荡去,最终映乐还是后悔了来这里,打算抽身往回走,却在转身之际绊到了一根树枝,她一个不稳,心更加慌了,便加紧了脚步,走了几步后,有东西从她身侧窜出,是一只老鼠在拼命逃窜,而与此同时,一只猫头鹰飞过,撞灭了她手中的火折子。
映乐惊叫了一声,向后退了几步,没想到这林子里布满了猎人为捕猎而设置的大大小小的陷阱,她身后偏右的地方便有一条深沟,一个不留神,她身子一歪,便顺着斜坡滑了下去。
她连滚带爬地想抓住点什么,可还是掉了下去,结结实实的摔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眼前一黑,她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时,已到凌晨,她浑身剧痛,身下软绵绵的,是个草垫子,她向四周瞧了瞧,这里大概是个山洞,有水嘀嗒嘀嗒的往下落着,有微微的光闪动着。
"你醒了?"一个白衣少年站在了她面前,一双大大的眼睛明亮似星辰。露出的脖颈那有一道疤痕,看起来痊愈很久了。
映乐微微点了点头,坐了起来。
少年卷起一片叶子在滴水的石头前接了点水递给了她。
"谢谢……"她有气无力地接了过来,水清凉甘甜。
她抬头看向少年,忽然心里一惊。那魂魄走的时候回了一下头,她看清了他的大概模样,
而这少年的轮廓与那魂魄十分相似。
"你有实体,为何还要夺他人身体?"她想都没想便质问道。